明昭帝看著女兒，眉眼柔和幾分：“洛洛可見到他的相貌？”
    “他蒙著臉的！”戎洛說。
    眾人也知：誰在宮中殺人還能故意讓別人看到長相。
    就在眾人又犯難的時候，戎洛咯咯一笑：“不過武歌看到了！”
    所有人看向戎瀟。
    戎瀟：……武歌……不是五哥……
    “不，是武歌聞到了。”
    眾人：……我們知道你五哥哥看不到，但沒想到能聞到……
    “武歌，帶人去找……”
    這是五嫂嫂告訴她的。
    五嫂嫂說，武歌可以憑借氣味找到殺人凶手。
    豹子冷傲的走到中間。
    眾人：……原來是這個武歌……
    明昭帝一個眼色，禦林軍就都跟了上去。
    德妃扶額一陣眩暈。
    “母妃，母妃，你怎麽了？”旻王急忙上前扶住德妃。
    幾個太醫本就沒走，也急忙上前。
    “幾位太醫該是還沒給德妃把過脈吧！”戎瀟語氣淡淡，卻讓人覺得氣場威嚴攝人。
    幾位太醫麵麵相覷，仔細想想，德妃的平安脈向來是孫太醫來診的，他們確實沒給診過脈。
    明昭帝眸色愈發的深沉，也察覺此時蹊蹺，冷聲道：“德妃身體不適，還不給診脈？”
    幾個太醫急忙給德妃把脈。
    “臣妾無事，不用煩勞各位太醫。”到了這個時候德妃還在錘死掙紮。
    “德妃娘娘若信不過宮中太醫，天陽北冥家的醫術，娘娘可信得過？”戎瀟語氣徐徐，可眾人卻是猛然一驚。
    北冥家十年前被滿門抄斬。
    就是因為北冥家世代行醫，醫術精湛，卻不願入宮為太醫。
    當年伊貴妃重病宮中太醫無計可施時，請了北冥修的祖父。
    北冥修祖父把脈後說是慢性中毒，需要按時喝藥，數月可恢複，可沒幾日伊貴妃便去世了。
    宮中太醫一時間眾口一詞，都說伊貴妃是患了心急，北冥修祖父用錯了藥，導致王妃早逝。
    還有人在藥渣中找到心急最忌諱的一味草藥。
    於是盛怒的明昭帝，把北冥家滿門抄斬。
    隻有北冥修被七歲的戎瀟暗中救下，他隱姓埋名對外麵稱自己名為北古。
    德妃這下完全意識到戎瀟知道了什麽，震驚的看向戎瀟。
    “孫太醫本就醫術平平，卻在宮中風生水起，還不是仰仗德妃。還有當年陷害北冥一家而得了功。”
    “瀟兒，你在說什麽？”
    “母妃待德妃娘娘如親姐妹，卻不想竟被你用毒害死。宮中庸醫，無人能診斷出母妃是中毒，竟然還在孫太醫父親的唆使下矛頭全部指向北冥家，還故意在母妃的藥中做手腳，讓北冥家蒙受不白之冤。”
    戎瀟越說聲音越沉越冷。
    明昭帝震驚的看向戎瀟，又轉頭看向德妃：“瀟兒，說的可是真的？”
    戎瀟一抬手，一身白衣，翩躚而至。
    禦林軍馬上做出保護皇上的架勢。
    北冥修站定，青絲慢落，沒一絲淩亂。
    “草民北冥修，見過皇上。”北冥修沒跪，隻是抬手揖禮。
    盡管陷害北冥家的人不是明昭帝，可明昭帝卻未查明真相，害他北冥家滿門。
    他不殺明昭帝，是因為戎瀟救了他，他畢竟是戎瀟的父親，但在心中他怎會不恨這昏庸的皇帝。
    “大膽，見皇上膽敢不跪。”德誠公公斥喝。
    明昭帝見北冥修沒一絲畏懼，不由想起當年的北冥仙醫，也是如此。
    他說在他眼中性命如一，無尊卑之別。
    他抬了下手，德誠公公還想說什麽可還是恭敬的退後。
    “北冥公子的醫術在其祖輩之上，若沒有北冥公子為本王醫治，黑天蟾之毒，本王活不過七歲。”
    戎瀟淡淡說完，太醫們一臉駭然和羞愧，當年他們還因為擎王中毒後一個月未死，而改口說擎王中的不是黑天蟾之毒。
    “德妃娘娘，孫太醫醫術平平，還是讓北冥公子給娘娘把脈更為妥當。”戎瀟話語清潤，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讓人不敢反駁。
    “北冥公子連五弟的毒都能醫治，可謂神醫，煩勞給母妃診脈。”旻王可不知她母妃現在什麽心情，隻當母妃身體不適，麵色才會這般難看。憑他孝心，隻想母妃康健。
    明昭帝犀利的目光看向德妃，她瑟瑟的抬手，不得不讓北冥修診脈。
    北冥修手臂輕抬，寬袖覆在德妃手腕上，修長的手指搭上脈搏。
    太醫們在一旁站著也是冷汗涔涔。
    北冥家的醫術上百年無人能超越，連宮中貴人得的病都去找北冥家的人瞧看，這才讓整個太醫院都對北冥家產生嫉恨之心。
    片刻，北冥翩然收回手，聲音不疾不徐：“德妃娘娘生旻王一子是以命相搏，但再無受孕可能。”他頓了一下：“德妃娘娘生子前便知道。”
    德妃身子一閃。
    “母妃！”旻王一聽可是更感激母妃的生育之恩了。
    明昭帝沉了沉眸，難怪這麽多年她未能再孕。
    “但草民從脈象上看，德妃十八年前這一胎該是公主，怎會是皇子？”北冥修微微一笑。
    “你，你胡說？”德妃袖下緊攥著手讓自己冷靜。
    “此話何意？”明昭帝冷冷的問北冥修。
    “回皇上話，就是當年德妃明明懷的是公主，後來卻變成了皇子。”這時殷墨搖動手中玉扇，邁著不羈的步子走過來。
    但剛走幾步，就捂住胸口咳了幾聲。
    柳如絮這一掌可是奔著要芙兮歌命去了，下手狠厲。
    該死的老妖婆。
    殷墨在心中暗罵，緩了片刻直起身，又邪魅一笑，桃花眼瀲灩的走過來，給皇帝行禮。
    “世子何故這麽說？”旻王性子文弱，卻是個非常識禮的人，輕易不會動怒。
    殷墨嗬嗬一笑：“桂嬤嬤是給嬪妃接生的嬤嬤，最是清楚當年的事，可惜被滅了口。”
    “滅口”兩個字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這所指正是德妃，不禁覺得井邊那一片濕漉漉的白骨都和德妃脫不了幹係了。
    “若無證據，不可胡言。”旻王怎麽能相信自己溫柔善良的母妃是這樣的人。
    “桂嬤嬤已死，所以你等就這般對本宮肆意猜測。瀟兒，就算十年未見，本宮心裏也待你和朗兒一樣……”
    德妃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人走過來，瞬間驚恐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