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兩天裏，我發現小黃總頻繁地出現在公司，兄弟兩個忙得不亦樂乎的樣子，身處他們公司的我，像一個局外人，可能我領的隻是一份簡單的工資而已。
    “你們兩個晚上一起跟我去吃個飯。”黃總把我跟小陳叫來喝茶，見我們兩點頭，接著說，“市二中那邊算是正式合作，晚上我邀請了葉主任那邊幾個一起吃個飯。他們作為我們的第一個客戶，你們也得有誠意一些，不能馬虎應付，知道嗎？”
    小陳繼續點點頭，也不說話，隻能我硬著頭皮說兩句，不然氣氛有些怪怪的，“黃總您放心，這是我們分內之事。”
    “嗯，這幾天我跟我弟也陸陸續續地去跑了另外幾所學校，有市二中的經驗和反響，現在都很有意向跟我們合作，前景越來越好，我們都得加把勁。”
    小陳邊喝茶邊點頭，又特麽的不願意吭兩句。
    我頂著巨大的尷尬說，“嗯，應該的，應該的。”我其實心裏想說幾句黃總辛苦的了這些話，實在出不了口，隻能訕訕地應付一句。
    黃總感覺不太滿意我的回答，還好該死的小陳說話了，“公司在黃總您不辭辛勞的帶領下，肯定前程似錦，我和小何那必須付出百分百的力氣為公司多做事。”
    這麽明顯地恭維話，偏偏讓黃總滿意了，止不住得意笑出來，“哈哈，等差不多能多穩定合作幾所學校，我馬上多招兩個人來，把公司做大做強。”
    “那必須做大做強。”小陳已經毫不掩飾地迎合起來。
    我在一邊隻能用喝茶來壓住快撐不住地虛偽表情。
    “哦，對了，晚上我可是把小劉老師也邀請在內，哈哈，你們兩個也都沒結婚吧，我看小劉老師挺不錯的，你們看能不能把握好機會。”黃總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嘿嘿。”小陳的笑聲已經略帶猥瑣。
    然後，黃總也不畫餅了，換成傳授找女朋友訣竅這些，跟著小陳侃天侃地侃空氣。
    我在一旁聽得真是如坐針氈，隻想逃離。我不是插不入他們的話題，是不想插入，覺得很多話到他們兩個嘴裏變得很粗俗，甚至有個別一兩句吹得過分到我認為是不尊重女性。
    黃總話少的時候還是挺不錯的，話一多就像喝假酒後的樣子，相當能吹。
    我起身說我要去洗手間下，無形中掐斷了他們兩個的深入，硬生生地把他們拉回現實，然後換得淡定一點的表情喝茶。
    吃過午飯的下午，小陳在等著晚飯。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小劉老師果然給我發了信息，“晚上你們老板要請客吃飯啊？”
    “好像是的，具體我不太清楚。”
    “真是討厭，這有什麽好吃飯的，浪費時間。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不過，我覺得你可以拒絕的吧。”
    “我拒絕兩次了，不好再三駁了主任的麵子。”
    “我們是聽老板安排的。我覺得這應該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要很久的吧，是不是還會喝酒？”
    “正常情況下會的。”
    “那豈不是煩死了，早知道我就找個大理由推了。”
    “額，學校應該也不會少了這種類似地聚會吧。”
    “不太清楚，來沒多久。都是女老師之間的聚餐而已，很少有男老師的。”
    “那我跟你透個底，晚上99要喝酒。你最好想個好一點的理由，看看能不能吃完就跑。”
    “還好來先探探口風，以後就懂啦。謝謝！”
    “客氣了。”
    “那個信息錄入的我都核查完了。以後考試直接錄成績就行了吧？”
    “科目旁邊我增設一個類型的選項，可選擇文綜或理綜，便於最後成績匯總用。”
    “哦。”
    “這個等下次考試時我再提醒你一下，現在暫時也沒用。”
    “行，你記得就行。我懶得記了。”
    “好的，那不打擾你忙了。”
    她發了拜拜的表情。
    關掉小劉老師的對話框，我點開小悠的對話框，“等下下班，不能陪你回去了，晚上黃總讓我跟小陳去吃飯。”
    “哦？請客戶嗎？”
    “嗯。說是市二中的項目談成了，晚上再請客一下。”
    “難怪昨天小黃總來讓我做筆賬。行吧，那你去吃吧。”
    “你晚上準備吃什麽？”
    “我能吃什麽？隨便吃咯，餓不死就行。”
    看她說得那麽可憐，我又有些舍不得起來，本來就已習慣每天傍晚跟她在一起，突然整出一天不跟著，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的感覺，“要不我跟黃總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你傻啊，有好吃的不吃。”
    “我想你也吃好吃，不然我吃好吃的有什麽意義。”
    “少來這一套，我可不信。”
    “你等下，我想個理由，馬上跟黃總請假。”
    “哎呀，別啊。”
    “我想陪你一起吃，哪怕麵湯也好過跟他們去吃大餐。”
    “行了行了，我信了。你別請假不去，乖乖去吃。”
    “那你也吃點好的吧，明天我給你錢！當做我補償你的。”
    “這你有什麽好補償的啊。我反正晚飯也吃得少，回學校吃個麵湯足夠啦。”
    “我吃好的，你沒得吃，我心疼，我得補償。”
    “好啦，有你這句話就行。不用你補償！”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吃好吃的吧。”
    “嗯，聽你的。”
    難得看到她說聽我的，整個人都愉悅起來，直接給她發了一排抱抱的表情。
    她也回了我三個抱抱的表情。
    時間很快來到下班時間，我依依不舍地看著小悠離去，真想衝出去跟她多講幾句話。看著一旁越來越興奮地小陳，我隻好按耐住內心的躁動，平靜等著晚上的飯局，或者說酒局吧。
    六點半左右，小黃總來接我們。還是這家豪華版農家樂，連房間都是跟上次一樣的。
    這次學校的人比我們早到一點，已經先坐好位置，我看了一眼，一男的年紀50左右，身材微胖，簡單的短發，臉上帶笑意，坐在主位上。葉主任、沈副主任依次坐著，另一個女的40左右，留著短發，有些精幹地樣子，樣貌普通，正坐在小劉老師旁邊說笑著什麽。
    黃總、小黃總、小陳、我，四人依次坐著。
    “薛主任，我弟你之前見過了，另外兩位年輕人，是我們公司這個軟件服務項目的主要技術人員。”黃總滿臉堆笑地對著主位的男人說到。
    “現在社會進步真是太快了，好多工作都得交由年輕人們來完成啦。”薛姓主任說話帶有一種明顯地方腔調，聽起來讓人不是很舒服，還好他長了個笑臉，綜合起來就不會顯得那麽奇怪。
    “哈哈，我們財神爺也是很年輕的啊，全學校就屬你最會保養。”葉主任看起來想點討好薛主任的樣子。
    “哎，學校財務這科有時真的頭疼得很，還談什麽保養哦，別得罪人，順順利利地幹到退休就不錯了。”
    “你這位置是讓人又愛又眼紅啊，哈哈。”葉主任調侃到。
    “薛主任晚上喝什麽酒呢？”黃總見機插話。
    “不喝了吧，現在我是見到酒就害怕。”薛主任打著哈哈。
    “沒事啦，黃總帶來的這白酒可是不錯的，可以少量喝點。”葉主任示意黃總倒酒。
    “哎呀，真的別倒，等下浪費了。”薛主任想阻止黃總倒酒，不過失敗了，“好好好，那晚上這杯喝完就好，不能再多囉。”
    “哈哈哈，我們薛主任可是海量的人，整這一杯那怎麽夠，必須得三杯起步。”葉主任已經代替黃總張羅起來，“大家都倒上酒吧。”，轉頭看向那個女老師和小劉老師這，又說，“鍾老師和小劉老師喝什麽呀。”
    “我喝不了酒的。有葉主任和黃總幾位陪我們薛主任喝就行，我跟小劉還是實實在在吃點飯，早聽說這家煮得不錯，今天得好好品嚐一下。”鍾老師說。
    “嗯嗯，女士不喝就不要勉強啦，讓她們安心吃菜。”薛主任聽完鍾老師說的，立馬就表態定調。
    我眉頭一挑，也挺讚成薛主任說的話。
    “好好好，那兩位女士好好品嚐下這裏菜，有什麽其他需要直接說，千萬不用跟我們客氣哈。”黃總笑臉對著兩個女士。
    小劉老師抿著嘴，臉上保持著淺笑，當真對得起美女二字。
    小黃總站起來把剩餘的酒安排上後，菜也開始陸續上了。
    我由於坐得跟小劉老師相鄰，中間隔著大概一個位置的距離，聽到了她跟鍾老師的對話，“這個小酥肉挺好吃的。”
    “你沾著這個調料吃，味道更好。”鍾老師說。
    小劉老師按著鍾老師說的，又吃了一個，“這個調料有點鹹還有點辣。還是不沾好吃些。”
    兩人還真一個菜一個菜的品了起來。
    反觀這桌上的男士，我、小陳和對麵的沈副，三人也沒說話，就默默地吃著麵前的菜。
    黃總、薛主任、葉主任三人邊吃，邊聊起這次合作上的事，小黃總一邊幫黃總補充。
    菜上了一半，黃總才建議大家先來喝一杯，當然，啤酒是一杯。
    這次沒人喝紅酒了，葉主任、沈副主任、小黃總三人也是白酒，我跟小陳、黃總依舊是啤酒。鍾老師和小劉老師是飲料。
    “今晚謝謝各位領導、老師能賞臉來一起吃個飯，真是非常感激。”黃總哈腰一下，然後喝掉一整杯。
    “我代我哥和公司，也喝掉這杯。各位領導隨意一下。”小黃總倒是一個個虛敬一下然後喝完一整杯白酒，看得我牙都疼。
    “哎呀，兩位黃總真是太客氣，那我們也不能太隨意啊，怎麽著也得喝一半吧。”薛主任倒是官腔沒那麽重。
    “行，薛主任說怎麽喝就怎麽喝。”葉主任看了一眼點頭地沈副主任，然後說。
    鍾主任端著果汁飲料擺個笑臉也沒說話。
    小劉老師的表情倒是有意思得多，隻是盯著手中的果汁，看似很期待他們趕緊廢話完。估計是特別喜歡喝這類飲料的人，有種小孩子看到喜歡玩具的可愛樣子。
    我跟小陳就老樣子，帶著職業假笑，心裏也是期待他們少廢話，喝完繼續吃菜。
    可黃總又假裝客套起來，“各位領導能來我們就特別開心了，這第一杯酒，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哈哈，還好黃總是喝啤酒，如果換成白酒的話，恐怕我們的薛主任得說，我們也一杯幹掉囉。”葉主任酒還沒喝，倒是又接起黃總的話。
    “一半一半，多了，我也怕。”薛主任拿手虛按說到。
    沈副主任沒有說話，拿到薛主任麵前敬了下，半杯下去，真是幹脆很多。
    鍾主任看到沈副主任喝了，也喝口果汁，然後坐下繼續吃菜。
    小劉老師一見能喝，直接坐下，慢慢地給喝下一大口，還不忘跟鍾老師說，“這個百香果的真的好好喝！”
    我跟小陳見狀差不多了，仰頭喝完坐下。
    隻留薛主任、葉主任、黃總三人站著在那扯皮。
    一杯酒下肚，安靜地吃著眼前的菜，有意無意地聽著房間內的各種聊天。
    我隻想著小悠是否也在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