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女道醉酒、投資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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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籠屋跟前,餘列看見嫂嫂洛森醉意明顯的模樣,頓時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進去。

    當他遲疑時,洛森本人卻是吩咐道:

    “進來。”

    對方的聲音平靜,和麵上明顯的醉意相反,當是理智尚在,並沒有真個醉酒。

    不過堂兄不在屋子中,餘列貿然前來也不太方便和嫂嫂獨處,得避嫌。

    見餘列依舊遲疑,一聲嗤笑又響起:“不進來就走,瞧你那拘謹的模樣,和你家堂兄可完全不一樣。”

    聽見這句話,餘列當即拱手,口中說道:

    “那就叨擾嫂嫂了。”他邁開腿,往房門裏麵踏入進去。

    進門後,嫂嫂洛森就將石門給關上,並且在兩人進門後,對方所說的第一句話,乃是:“打住,今後再也別叫嫂嫂二字,貧道如今可承受不起。”

    “嗯?”對方這話說的突然,讓餘列聽見了,頓時挑了挑眉毛。

    餘列心中霎時間就冒出來了多個念頭,但臉上還是笑著說:

    “嫂嫂這是什麽話。可是和堂兄鬧矛盾,抑或是不待見餘列了?”

    狹窄的屋子中,嫂嫂洛森在進門後便沒有再看向餘列,而是兀自的盤坐在了床榻上,撿起落在床邊的一壺酒水,就往嘴巴裏麵傾倒進去。

    一股撲鼻的酒水香氣,更是濃鬱的出現在周遭,恍如泄露的酒窖。

    餘列目光一掃,在籠屋中瞧見了一堆兒瓶瓶罐罐,倒著的倒著,立著的立著,雜亂不堪。

    不必多說,這多的酒水定是被嫂嫂洛森一人給喝下了肚,否則對方身為下位道徒,其肉身強悍,絕不至於讓酒氣明顯堆積在身上,還使得麵上醉醺醺的。

    嫂嫂洛森直接回答餘列的話,而是一指床榻,道:“你若還認我這個姐姐,且過來與我共飲!”

    這話再度的讓餘列遲疑,不過當瞧見洛森的麵上升起不耐煩之色時,餘列趕緊的就走上前,接過了對方扔過來的酒壺。

    他並沒有坐在床榻上和對方共飲,而是在亂糟糟的籠屋地麵,自行尋了個空地,盤膝而坐。

    等餘列坐下,洛森再度舉起手中的酒壺,往口中傾倒。

    當餘列琢磨著該如何開口寒暄時,此女已經悶著的連飲了一壺酒,隨後砰的將酒壺往地上猛地一擲,將餘列驚了一下。

    對方依舊沒有言語,又是取過擺在床榻上的酒水,往自己的口中灌入進去。

    足足灌了三壺酒水後,此女忽地又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銀色的酒壺,上麵凋刻著一些符文。

    對方口中輕笑著:“怎麽,為何不喝?是嫌棄貨色平平,不入你的法眼中?也對,凡酒罷了,連醉人都做不到,還得是換成靈酒上陣。”

    話聲一落,她拿起手中的銀色酒壺,再次的往口中灌入進去。

    霎時間,一股精純的酒香夾雜著靈氣,出現在籠屋中,讓周遭芳香四溢,赫然是一味精純靈酒!

    於是當女道又將手中的銀色酒壺伸過來時,一直不動的餘列,終於接過了酒壺。

    隻是他並沒有像對方一樣直接用嘴灌,而是從袖子中取出一個杯子,給自己斟了一杯,也沒有立刻喝下去。

    靈酒下肚,女道臉上的醉醺醺之色更加的明顯,並且目光也開始變得迷離。此時她也不再是隻顧著喝悶酒,而是側躺著,一手撐著,一手拎著銀壺。

    嫂嫂洛森的口中也低聲說話,左一句右一句的言語起來。

    而餘列盤坐在跟前,聽著對方口中的話,終於明白今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原來嫂嫂洛森和他一樣,也已經是曠工超過了一個月。

    近來的一個月,對方便是一直都待在籠屋中,足不出屋的,其時而修煉,時而飲酒,以後者居多。

    至於如此的原因無他,正是對方和餘鳳高鬧出了矛盾,兩人已經是決裂,老死不相往來了。

    更準確的說,嫂嫂洛森是已經被堂兄餘鳳高拋下,這才不得不借酒消愁。

    得知了這樣一件事,餘列的目中古怪,他捧著手中的酒杯,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立刻起身告辭。

    畢竟他之所以能夠和眼前的女道聯係上,靠的完全就是堂兄餘鳳高。現在堂兄當了個負心漢,他這個堂弟似乎也該識趣的離去,以免被遷怒了。

    好在嫂嫂洛森並不是那等氣量狹窄之人,對方飲用靈酒,等喝到雙眼迷離後,忽地問餘列:

    “餘小哥兒,你家堂兄究竟是何種人等,是好是壞?”

    這話讓餘列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好在洛森也並沒有指望讓餘列接下,口中自行又說:

    “老娘陪了他整整四年,打從他進入道城起,就跟了他。如今他有機會拜入道宮了,不需要老娘了,就把老娘像是空酒壺一般給扔下了。”

    女道醉眼迷離的環顧著籠屋,嗤笑道:“四年,整整四年,換回來僅僅這麽一間屋子,而且還是一間租用的屋子。”

    餘列環顧四周,這時才發現原本十分擁擠的籠屋,眼下不說是空蕩蕩的,可的許多布置已經是消失,少了很多生活的氣息,特別是書籍方麵。

    麵對越發醉酒的嫂嫂洛森,餘列隻得選擇沉默,等待著對方自行發泄完胸口著鬱氣後,再與對方說話。

    餘列也在心中暗想到:“沒想到餘鳳高此人當真尋覓見了機會。隻是他現在到底是拜入道宮了,還是暫未,怎的也沒有給我來信一封……”

    當餘列在思忖時,對麵的女道洛森已經是將一壺靈酒全部下肚了,她這時不再像剛才一樣理智尚存,而是脖頸都變得緋紅起來,衣襟也微微扯開,口中的話聲也是越加的低沉喃喃。

    於是在餘列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此女臥在床榻上,不經意間就沉沉睡了過去,徹底醉倒得不省人事。

    “咦?”餘列反應過來之後,訝然的看著對方。

    他低頭看了眼杯中酒,品嚐了一口,眼睛頓時微眯,低聲道:“果然是上等靈酒——美人醉。”

    此酒他在藥房中做工時,見過一兩回,乃是八品靈酒中比較帶勁的一味。

    其味道並不酷烈,綿綿如蜜汁,甘甜可口,但是一口下肚,就足以讓末等道徒醉眼迷離,兩口下肚,就能讓末等道徒胡言亂語,三口下肚,末等道徒基本上就是個不省人事、倒下躺屍了。

    而嫂嫂洛森身為下位道徒,其體魄雖然強過末位道徒,但是一壺酒下肚,也應當是整宿都不會醒過來了。

    餘列站起身子,踱步走在籠屋中。

    他更是眼神古怪的看向對方,滴咕著:“此人在道城中廝混數年,為何會如此的不注意,也不怕失身踩坑麽?”

    好在餘列還記得自己今日是過來幹什麽的,他並不是專門過來乘人之危。

    忽然,餘列在地上瞧見了幾張信紙,他瞅了眼醉倒的洛森後,撿起來一看,發現正是自己那便宜堂兄寫給洛森的。

    幾張信紙上的日期並不相同,應當不是同一日寄送過來的。

    信紙上還附有餘鳳高的真氣烙印,筆跡也是對方的,其中又有一張是傳音符信紙,聲音也是餘鳳高的。

    餘列將信紙一一看完、聽完,腳步一定,他就在籠屋中輕輕歎了一聲,算是徹底的信了洛森剛才的話。

    因為信中所言之事,除了交代籠屋等雜事之外,正是餘鳳高讓洛森忘掉自己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這便宜堂兄也不知是在給自己推脫,還是暗戳戳的埋怨之語。

    對方竟然在信中提到自己並未壞了洛森的身子,數年以來,他餘鳳高一直都是將洛森當做修行道友,而非情緣道侶,現如今之舉應當算不上負心之人。

    因此兩人名節無虧,對方勸洛森萬不要自誤,好生修煉才是正途。他日若有機會,兩人或許能在道宮中再次相見,到時候他餘鳳高,定會報答對方一直以來的幫助。

    隻是這些敦促關照之語,在餘列看來,其中的虛偽之意未免就太衝了,他都不知道對方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寫出來。

    持著手中的信紙,餘列看向正躺在床上全然沒有防備的洛森,搖頭失笑:“這兩人,罷了罷了。”

    想了想,餘列將手中的信紙放回到了原地,然後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兀自的盤坐起來。

    他餘列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但好歹算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餘鳳高和洛森不管是誰,目前而言,兩人對他都是好意多過惡意,因此對方兩人不管鬧成了什麽情況,餘列不說站在哪一邊,但是不乘人之危應當是最基本的。

    於是餘列盤坐在靜室中,一邊借著籠屋中的靈氣開始修煉,一邊也是給屋中醉酒的女道護法。

    話說餘鳳高的這間籠屋,乃是對方在道城中待了三年,才申請得到的。餘列之前也想過要申請,但是他的資質足夠,資曆卻是不夠,因此並沒有資格得到。

    如今坐在籠屋中吐納,餘列發現屋中的靈氣,直接就能和上次租用的靜室相媲美,甚至還隱隱的勝過,這讓他一時間欣喜,就此陷入到了沉沉的修煉中。

    ……………………

    時間流逝。

    當餘列心神一動,感應到時間當是已經過去了一夜,他收斂真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向對麵的床榻,打算等著對方醒來。

    結果一個衣著整齊的女道,忽然出現在了餘列的目中,對方也是盤坐著,模樣端正,脊背挺直。

    出乎餘列的意料,嫂嫂洛森醒過的時間偏早,其醉倒的時間不滿一夜。

    不過對方臉頰上依舊殘留著紅暈,當是也沒醒過來太久,現在正在用真氣化解體內的酒氣。

    地上狼藉的酒壺就是證明,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被收拾,僅僅是落在地上的那幾張信紙,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餘列睜開眼睛後,對麵的洛森察覺到屋中氣機發生變化,也是幽幽睜開了眼睛。她看著精神抖擻的餘列,口中盡量從容且平靜的招呼到:

    “修煉的可好?”

    餘列點頭寒暄:“甚好。”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屋中靈氣充盈,吐納起來一時忘了時辰,還請姐姐恕罪。”

    兩人寒暄著,嫂嫂洛森的口中忽然說出了一句讓餘列詫異的話:

    “既然如此,以後經常過來修煉便是。旅店棺材中雖然有靈氣,但是不甚豐潤,隻在旅店中居住的話,十分礙於修煉。”

    聽見這話,餘列差點就要應下一個“好”字。

    不過他拿捏不準對方是不是客氣話,便忍住了,隻是訝然的看著對方。

    洛森緊盯著餘列,又有些遲疑的開口:“你、現在的道行是已經修滿了十年?”

    道人在吐納修煉時,不僅無法隱匿氣息,真氣的靈光還會自行冒出,在其他道人的眼中猶如火炬。因此餘列的修為,在他修煉時,被醒過來的洛森看了個一清二楚。

    餘列也沒有掩飾,直接點頭,拱手道:“僥幸,近來在外城中廝混,前不久出城時得了點機緣。”

    霎時間,洛森看向餘列的眼神就變得頗是複雜起來。

    此女低下頭,口中喃喃道:“同樣是一家子,緣何你竟如此的堅韌不拔,品行上佳,而我卻偏偏挑了個膽小怯弱,且負心薄幸之人。”

    說著說著,洛森的口中發出了一聲不知是嗤笑還是哂笑的歎聲。

    下一刻,此女再度抬起頭。

    她目光幽幽的看著餘列,出聲問:“昨日你來,所為何事?”

    見對方提起正事,餘列沉吟片刻,也懶得理會太多,當即就將有關推薦信一事先給問了出來。

    他旁敲側擊道:“敢問姐姐,一封推薦信的價值究竟幾何?姐姐手中可有門路?”

    現階段找不到餘鳳高的人,他也隻能先問問嫂嫂洛森了。

    隻見洛森的麵上露出了然之色,她含笑著,出聲:“果然,你的道行修滿了十年,通過道宮考核的可能性大增,自然是該考慮推薦信一事了。”

    此女目光閃爍著:

    “既然如此,貧道這裏有一樁資助,或者說交易,不知你敢不敢應下?”

    餘列心中一動,當即拱手道:“姐姐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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