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嫂嫂授書、報名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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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時間到,地火煉丹房外傳來了催促出關的信號,銅鈴的聲音響個不停。

    餘列聽見鈴聲後,眼中流露出可惜之色,開始收拾起帳篷等物。

    “若是我也能擁有如此一間煉丹房,就好了。”

    不過這對於現在的餘列而言,壓根就是妄想。

    甚至那提供煉丹房的首烏供奉,對方也並非是這間煉丹房的主人,僅僅是因為對方身為錢林商會中人,商會給對方提供了一方煉丹房作為使用罷了。

    一旦首烏供奉離職,對方再想要來此地煉丹,也是需要和餘列一般,得付出人情和代價。

    出關後,餘列在外麵正巧的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對方身段苗條,正期待看向餘列。

    來人不是其他,正是女道苗姆。

    距離兩人上次相見,已經是很過去了幾日,不過在此碰頭,他倆之間沒有半點生疏。

    苗姆期待的低聲道:“餘兄,地火煉體的效果,如何?”

    餘列當即回答:“甚好。”

    如此的回答讓苗姆目中的期待之色更是濃鬱,她連忙的朝著餘列拱手:“事不宜遲,那麽苗某就先進去了。”

    原來苗姆今日並不是打聽見到餘列出關,特意的過來尋他,而是那首烏供奉將對方恰好安排在了餘列之後使用地火。

    得見如此情況,餘列也就沒有多和對方寒暄,點頭一禮,便目送著對方踏入到地火煉丹室中。

    繼續一路往外走,與大藥房中的當值掌櫃等人打過招呼之後,餘列別無去處,隻得返回嫂嫂洛森的籠屋中,歇息一番。

    三日不眠不休的煉製,對於餘列而言,可是比上一次七日不眠不休的砍柴燒火,更要疲累。

    於是回到籠屋之中後,得見屋中依舊無人,餘列想也沒想,直接跳上了唯一的一張床榻,沒有盤膝打坐,而是枕在涼席之上,側身熟睡。

    隻是他卻不知道,就在籠屋那狹小的洗漱隔間中,不一會兒,隔間上的陣法微微一晃,忽地有人從中走了出來。

    此人僅僅身披一息寬大的道袍,腰帶沒有係上,發髻也沒挽起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水氣,麵頰微紅,宛如出水的芙蓉一般。

    餘列雖然是在熟睡,可是籠屋中一有他人氣息出現,他當即就心神一驚,陡然睜開了眼睛。

    霎時間,他便清楚的瞧見了那嫵媚的女道。

    嫂嫂洛森正伸手擦拭著自己青綠色的頭發,她也是表情一愣,和餘列大眼瞪小眼。等到回過神來,嫂嫂洛森臉頰上的微紅之色更加濃鬱,還下意識的抓住自己的衣襟領口。

    隻是她的動作慢了一拍,餘列的目光早就下意識的,將其渾身都打量了一個遍。

    他的眼底裏露出古怪,納悶到:“多日不見,這嫂嫂洛森怎的今日又在房中,她沒再繼續的打聽我的行程嗎?”

    此前一段時間,兩人一直都沒有在籠屋中碰過頭,而那當值掌櫃的又暗暗告訴過餘列,工坊中有一綠發女子在打聽過他的近況,因此餘列便猜測嫂嫂洛森之前是故意的將回家時間和他錯開了。

    確實如餘列猜測的,洛森就是打聽了他的行程,如此才多日沒有出現在餘列的眼前。

    但是今日卻是不一樣,餘列乃是從地火煉丹室中走出的,這件事隻有那首烏供奉和當值掌櫃的兩人知曉,店鋪中的其他道人都是沒有資格知道的,因此洛森便沒有弄清楚餘列的行程。

    狹窄的房間中,沐浴過後的洛森身上,一股青麥的氣息更加的明顯,香甜而清新。

    孤男寡女的,籠屋中的光線也不甚明亮,一股別樣的氣氛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正當洛森局促著,思索著該如何緩解眼下的尷尬時,她突地發現,那躺在床榻上的餘列忽地又將眼睛給閉上了,仿佛剛才那道警惕明亮的目光,僅僅是她的錯覺似的。

    並且隨之進入洛森耳朵中的,是餘列那沉沉舒緩的呼吸聲音。

    此是餘列也不知道該如何緩解眼前情況,幹脆就繼續裝睡,好歹等對方穿好衣服之後,再醒來談話。

    在他閉上眼睛後,房間中寂靜了幾息時間,然後就有躡手躡腳的聲音響起來,一扇木門開合的聲音響起,是嫂嫂洛森頓又退回了格子沐浴間裏麵。

    木門關上,但陣法沒有再開,因此不隔音,內裏有窸窣的衣物聲音響起。

    等到洛森再度走出,羊裝不經意間弄出了點聲響時,餘列也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裝睡了。

    他再次睜開眼睛,便瞧見一個衣冠楚楚、麵容端莊的女道,已然踱步走在房中,和剛才的打扮完全不一樣。

    不過對方東瞅瞅西看看的,仿佛這屋子並不是她的,對屋子中的布置好奇得過於明顯。

    餘列這時伸了個懶腰,起身,訝然的說:“姐姐何時歸家的?”

    他歉意的行禮說:“不知姐姐今日要回屋,餘列冒昧了,既然姐姐今日要用屋子,餘列就先告辭了。”

    寒暄著,餘列便要將籠屋讓給對方。

    但是立刻就有好聽的聲音響起:

    “無須客氣,既然答應過你,你便隻管用這件屋子就是。”

    嫂嫂洛森站在餘列跟前,一本正經的說著話。

    但是她剛剛才沐浴過,麵頰的氣血即便她有意識的收斂了,可是依舊是似有非有、朦朦朧朧。

    再加身上出浴後自帶的清香,使得她此時的模樣十分的俏麗可人,有一種姐妹相融的氣質,又熟又嫩,明明正經說著話,卻像是在嗔怪一般。

    兩人落在房中,寒暄片刻後,餘列忽然出聲:

    “對了,有一事正要請教姐姐。敢問報名道宮考核的流程,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聽見這個話,嫂嫂洛森的臉上頓時露出恍忽之色。

    “也對,算算時日,你也該差不多準備這事兒了。”

    她怔了片刻,忽地就從手中掏出了一方書冊:“你所想要知道的東西,盡在這裏麵。”

    餘列接過書冊,發現書冊有點日子了,一翻開,裏麵還並非是印刷烙印的文字,而是一排排娟秀整齊的手寫字跡,和上次那本修煉筆記相同。

    書中羅列了參加道宮考核的整個流程,主要的都和餘列打聽的沒有差別,並且還有諸多注意事項寫在了其中,刪刪改改的。

    餘列略一翻頁,後麵又是提及了考核過程中的注意事項。

    可以說,這本書或者說筆記,正中餘列的下懷,他瞥了幾眼,目中露出驚喜。

    餘列當即拱手:“多謝姐姐!此書對餘列有大用,勞煩姐姐多借幾日,容我抄錄!”

    嫂嫂洛森瞧見,麵上忽地是升起了一股意興珊的表情,她擺了擺手,低聲道:“罷了罷了,此書既然合乎你用,便放在你手中便是,不用還了。”

    餘列看見嫂嫂洛森的如此模樣,哪能不知道,他手中的這本筆記肯定又是對方為他的堂兄餘鳳高準備的,或許去年就已經開始編纂了。

    現在餘列說是要報名道宮,也是就此引起了對方心中物是人非的情緒。

    洛森口中遲疑著,忽然問:“你可是認得去道宮的路?”

    餘列頓了頓,自信的回答:“知道一二。”

    “既如此,那你便自行去罷。到時候若是還有不甚清楚的,再問我便是,反正報名一事就算耽擱了,也耽擱不了幾日。”

    嫂嫂洛森在交代完這句話後,朝著餘列一禮,交代一番,便步履優雅的退出了籠屋。

    在她口中,她今日隻是來家中取點東西,而工坊那邊堆積的事務太多,還得再過去。

    目送著對方離去,餘列獨自踱步在籠屋中他捏著手中的筆記,他麵帶無奈的搖了搖頭。

    餘列並非不解男女之情,懂得的或許不算多,但也不能算少了。

    今日在房中的這番“巧合”,以及對方剛才欲言又止的動作,那洛森明顯是將他餘列和堂兄餘鳳高又開始作比較了,情緒莫名。

    但餘列現在最關鍵的是考入道宮中,最想做的就是突破修為,他可是不想再摻和進雜七雜八的事情中。特別那洛森曾經是他名義上的嫂嫂。

    “不可造次、不可造次。”

    餘列端坐在籠屋中,暗暗告戒著自己。

    隻是難免的,剛才看見了美人出浴,他也是心思雜亂,於是不再歇息,而是改為了翻看嫂嫂洛森給的筆記,看累了再睡。

    就在籠屋門外,洛森退出籠屋後,卻並沒有立刻就離開。

    她站在門外,目光不時的就看向屋中,仿佛目光能穿透鉛鐵門板。

    洛森的眼睛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餘鳳高,你這堂弟,果真是一表人才,可比你有出息的多。

    短短時日,他體內浮躁的真氣就已是打磨不少,想必定是能夠在考核之前就徹底的打磨完,穩固修為。”

    洛森還知道餘列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在輔助修煉,因為找首烏供奉求取地火一事,本就是她建議的。

    而用地火煉體,其看上去簡單,但實際上卻並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情。

    每一縷地火之氣納入體內,都會帶給道人極大的負擔和折磨,時間越久,煉體的效果越好,但也越消磨道人的意誌,有所不慎,還可能傷及肺腑。

    因此地火煉體一事,並不是每個道人都敢、都願意使用的。

    譬如當初的餘鳳高,也曾被洛森建議過,而且餘鳳高要用地火的話,還不用他額外的付出些什麽代價。

    但是這個建議,卻被餘鳳高以損傷肉身的風險不小,給拒絕了。

    其中餘鳳高也不知是在掩飾,還是怎的,當時還反過來勸說了洛森一番。

    對方道:“修煉一途切忌急功近利!此等有害肉身之事,今後勿要再提,建議你也不要如此。”

    以前洛森對於此話,還頗是認同,覺得餘鳳高的天資不俗,確實不需要冒險。

    但是現在一和房中的餘列比起來,洛森頓時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此子身上的地火之氣濃鬱,卻麵不改色,行走自如,僅僅是稍顯疲倦,果然是個了不得的道人。”

    她站在籠屋跟前,思緒湧動著,再一次的幽幽歎息:

    “若是當初逢見的餘姓之人,是此人而非彼人,那該多好!”

    她之年歲,也僅僅大餘列三年罷了。

    房中的餘列,對於門外之事並不知曉,也懶得知曉。

    他正低著頭,興致勃勃的琢磨著筆記中的消息,困意都消了。

    ……………

    時間流逝。

    自從結束了地火閉關後,餘列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是待在籠屋中修煉。

    甚至就連尋常道人十分重視的報名考核一事,他也僅僅是利用傳音符,就完成了整個過程。

    反正隻要道人的道籙,在考核開始之前能成功的烙印上考核符咒,事情就徹底的穩妥。

    至於那些非要去現場報名的,多是懷揣著散散心、長長見識、選定日期,甚至和道宮中人混混臉熟的想法。

    餘列的手中有推薦信,又有事情要忙,便不想出去浪費時間。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在收到道宮回信後,也是將八哥給放飛出去,充當自己耳目,去那道宮的大門口轉悠了一圈。

    這一日,餘列日常的吞吐著籠屋中的靈氣,他心忽然中一動,停止了修煉。

    收功後,餘列睜開眼睛,自家的道籙當即顯現。

    隻見一絲龍氣,已然鑽入到了餘列的道籙中,正像蟲豸般蠕動。在他的注視之下,這絲龍氣緩緩的扭成了一顆符文,烙印於道籙之上。

    在符文的周遭還有細小的文字顯現,寫有時間、地點等重要的信息。

    餘列一一的審視後,麵色欣然的呼出了一口氣:

    “八月八日,倒是個好日子!”

    他這是已然成功的報上了八月份的考核,並被分到了八號這一天。到時候,餘列隻需在當日的午時三刻之前,趕到道宮的大門口便是。

    思索著,餘列撰寫了一封傳音符,打出窗外,詢問旅店中的苗姆可是報上了名。

    僅僅一個時辰之後,就有傳音符飛來,正是苗姆的回信。

    對方也是成功的報上了名,不過具體的日期落在了八月下旬,和餘列不是同一日。苗姆在信中也是有些懊惱,還詢問餘列這考核的日期能不能更改。

    報名事了,餘列便繼續的在籠屋中苦修。

    其間,嫂嫂洛森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得回家一趟,兩人之間接觸難免變多。好在對方知道分寸,接觸時都比較正經,僅僅以姐姐的姿態敦促餘列修煉。

    到了七月末尾,餘列成功的將真氣打磨好,其十年的道行徹底穩固,已經可以進行“水火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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