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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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歌院!
賀雨舟才跨進花廳門檻,一個花瓶迎麵砸了過來。
“孽障!跪下!”
賀雨舟偏頭側身躲過,冷目看向坐在上方的賀懷慶與魏氏。
賀懷慶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高高跳起,恨聲道:“你還敢躲?我、我……”
他抄起手邊的一個空茶杯劈手再次砸去。
賀雨舟唇含冷笑,玉手揚起,將那個茶杯淩空抄了過來拿在手中把玩著,語帶譏諷之意,道:“父親可是為了於媽媽斥責與我?”
賀懷慶見她態度散漫,眼神中卻又帶著股桀驁不馴的痞意,被氣的倒仰:“你還有臉說?”
賀雨舟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冷笑道:“父親偏心我那三妹妹我能理解,畢竟是在身邊養大的,自是親厚。可我萬萬沒想到,如今我打個下人都能讓父親暴跳如雷,甚至連我的命都想拿了去。”
“既然這般不待見我,之前又何必再三寫信催我回京?”
“我原以為回來迎接我的是父女親情,沒想到親情二字與我卻是這般奢侈。”
“休要胡言。”看著這樣的賀雨舟,賀懷慶心頭竟微微有些發刺,悻悻道,“我何時想要你的命?”
賀雨舟騰的站起,怒聲道:“若那個花瓶我躲不開呢?如此厚重的一個花瓶砸在頭上,恐怕都等不到明天,今天晚上就一口薄棺抬出去了。”
“你自幼習武,哪裏就躲不開了?”賀懷慶麵對賀雨舟厲聲的指責,竟然勢弱了下去,悻悻道。
魏氏見賀懷慶被帶歪了,忙提醒道:“侯爺,於媽媽的事。”
賀懷慶被賀雨舟懟的心頭火起,正無處發泄,聞言就衝魏氏去了,劈頭蓋臉的斥道:“她一個奴才也值得你這般興師動眾?做主子的如何就打不得了?”
“父親所言極是!”賀雨舟順杆爬,不等那魏氏開口便立馬搶過話頭,“於媽媽是夫人撥給我的人,她有事告假卻從不對我說,每每都是去找夫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呢。正好我也想問問夫人,這人您到底是舍得給還是不舍得給啊?”
曆經兩世,賀雨舟對這位父親失望至極,並無多少親情可言,可並不妨礙她借一把勢來給魏氏添堵。
魏氏見賀懷慶皺起眉頭看了過來,心頭頓時一慌,忙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自、自然是舍得給,人撥給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賀雨舟冷笑道:“夫人說把人給我,卻仍捏著於媽媽的賣身契,看來也不是真心想給。罷了,明日我還是去找人牙子買上幾個粗使婆子吧。”
“看舟兒說的,一個奴才哪裏就不舍得了?”魏氏往常也沒發現賀雨舟竟是這般的牙尖嘴利,三兩句話打亂了他們的陣腳不說,還在侯爺麵前給她上了眼藥。
看著侯爺的臉色越來越沉,魏氏也有些發慌,忙催促趙媽媽道:“快去將於媽媽的賣身契拿來給二小姐。”
趙媽媽眼帶詫異的看了賀雨舟一眼,壓下心頭的震驚,應了一聲趕緊離開了。
魏氏順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硬生生扯回正題,道:“舟兒,你父親也不是因為你打一個下人訓斥與你的。”
賀懷慶微微一暖,有些感激的看了魏氏一眼。
不得不說,被大女兒這一通懟,他委實有些下不來台。
可聽著這個女兒說出口的那番話,縱然再不喜她,也不免升起些微愧疚的心疼。
魏氏這一語剛好化解了這份尷尬。
“我知道!”賀雨舟點點頭,倒是難得的溫順。
魏氏神情一鬆,才想端起架子訓幾句,就聽賀雨舟道:“父親是受了夫人的挑唆方才前來問責與我的。”
“你……”魏氏一噎,“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
賀雨舟冷笑:“父親日理萬機,光朝堂上的事就忙得腳打後腦勺,現在卻特特跑到我這院子裏來堵我,若不是夫人從中挑撥,父親又何至於這麽大的火氣?我倒是好奇夫人是怎麽在父親麵前編排我的,讓堂堂侯爺拿花瓶往自個兒女兒頭上砸,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
魏氏氣結,就連賀懷慶嘴角也抽搐了兩下,愣愣的瞪著賀雨舟半晌說不出來話。
“你這孩子,往常也是個溫和的,今兒個這是怎麽了?”魏氏揪著手裏的帕子,笑容頗有些扭曲,道,“你父親就是氣你私自離開院子往莊子上跑,哪裏就是有仇了?”
賀雨舟都不等賀懷慶開口,閑閑的理了理衣擺,笑道:“說起這個呀,我也想問問呢,那於媽媽去莊子上可是夫人您派去的?”
魏氏笑的僵硬:“好端端我派她去莊子上做什麽?她是你院子裏的人,你竟不知道她的去向?”
“我院子裏的人未必就拿我當主子。”賀雨舟步步緊逼,“於媽媽離府並未告知與我,而是去向夫人告的假,不知道她告假用的是什麽理由?”
“她家裏老娘病了,回去探望。”魏氏此時心頭有些微慌,下意識的張口道。
賀雨舟冷笑:“什麽時候於媽媽的老娘搬到莊子上去了?還是說夫人教出來的奴才嘴裏就說不出半句實話,整日裏誆騙主子?”
“賀雨舟,現在是我與你父親追問你私自離府的事,你如此咄咄逼人胡攪蠻纏混淆視聽,你眼裏還有沒有我與你父親?”魏氏氣急。
“若是父親執意要罰,我受著便是!”賀雨舟毫不退讓,擲地有聲,“可桂媽媽、白芷、白蘭被人下毒殘害一事又怎麽說?今日若不是我執意要去莊子上看看,恐怕他們都活不到明天早上,這件事夫人敢說不知情?”
“你、你血口噴人!”
賀懷慶一愣,偏頭看向身側的魏氏,厲聲道:“怎麽回事?”
“侯爺,我是冤枉的!”魏氏急急的辯解,“桂媽媽幾人適應不了京城的氣候生了病,我怕過了病氣給舟兒,就將他們送去莊子上養病,還派了人去伺候,這怎麽就成了我害他們了?”
賀懷慶思忖道:“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當時還特意跟我說過。”語畢轉向賀雨舟沉聲道,“沒弄清楚事實就隨意攀咬,誰教你的?”
賀雨舟一顆心涼到底,看了賀懷慶一眼,抬手將一包藥渣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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