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侄女做了什麽虧心事，還請三嬸嬸明示！”賀雨舟清冷的聲音道。
    “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沒數嗎？”羅紅梅旅途勞累加上回到府裏後各種不順，又在賀雨舟那裏吃了一頓搶白，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尖聲道，“家裏現在亂成這樣還不都是你禍禍的？”
    賀雨舟笑的譏諷：“不知道現在家裏亂成什麽樣了？”
    “你……”羅紅梅想說爵位更迭的事，可眼下賀懷國就坐在這裏，饒是她再跋扈，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開這個口，剛想開口說懷疑她失了清白之身的事，賀懷慶就沉著臉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也透了些嚴厲，“好了，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頓飯吵什麽吵？有什麽事不能單獨說？”
    賀懷德也瞪了羅紅梅一眼：“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一場家宴就在這種僵持的氣氛中結束了。
    賀雨舟回了聽歌院，二房三房的人不約而同的集體去了壽和堂，賀懷國一家回暮沉院。
    夜色中，梅氏看著自己的女兒近乎討好般跟在徐氏身後一起往壽和堂走去，心頭寒涼之餘，眼底也起了一層薄霧。
    “母親！”賀傑智上前來擁著梅氏的肩膀，溫聲道，“大姐會有明白的那一天的。”
    梅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拍拍他的手道：“好孩子，母親不指望她，就指望你了。”
    “母親放心吧，兒子會好好孝敬您跟父親的！”
    一行人轉身離開。
    賀雨舟這邊，聽雪道：“主子，要不要奴婢過去聽聽？”
    賀雨舟本想拒絕，因為她能想象的出他們背後的議論必然是她的各種不好，可轉而又想到賀懷德一家的事，興許能聽到些不一樣的情況，便點點頭，小聲道：“謹慎點，別讓侯爺發現了。”
    “是！”
    聽雪轉身離開。
    壽和堂裏，一進門就羅氏就抽出帕子嚎了起來，結果一嗓子還沒結束，就被老夫人摔了一個茶盞給打斷了：“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喪？”
    羅紅梅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言語。
    倒是賀青霜上前撒嬌道：“祖母別生氣，我母親是被二姐姐給氣到了。”
    “好了，先說說你們的事，到底什麽情況？”賀懷慶沉聲道。
    忙了一天進門都還沒能靜下心來好好歇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就跟上來了，隻覺得腦袋陣陣的抽疼。
    雖然聽徐氏說了一嘴，和畢竟不如聽本人親口來說。
    賀懷德也像是找到主心骨那般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賀懷慶揉著眉心半晌沒說話。
    要說哪怕早上幾日這事也好解決。
    可近日來家裏風波不斷，再加上平王被禁足一事，趁這個機會，平王的敵對勢力暗中操作，讓一些原本與他交好的人也唯恐避之不及，跟他打起了太極。
    這幾日為了保住爵位，他上上下下也是拜訪了不少人。
    前腳才走過一圈，後腳再上門找人幫賀懷德，不是擎等著讓人家把他的臉扔在地上踩？
    或許還會越發讓人覺得他這個侯爺無力，進而更疏遠上一步。
    “二哥，您倒是說句話啊！”賀懷德說完半天了也不見賀懷慶開口，不禁催促道，“我這事兒應該不難辦吧？”
    賀懷慶拿起丫鬟上的茶抿了一口，勉強壓住心裏的火氣，沉聲道：“怎麽不難辦？你來跟我說說怎麽就不難辦了？”
    一壓再壓，也還是有些火光迸發出來，砰的一聲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沉聲道：“你連進京來告禦狀的人都能跟丟，這叫不難辦？”
    “人如果能攔在半道上，或使銀子或使別的擋住這件事也就罷了。可你連人家的蹤跡都找不到，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進了京，找好了人，明兒就能有人彈劾這件事直接扔到了陛下麵前，這叫哪門子的不難辦？”
    賀懷德知道二哥心裏有火，總得讓他把這火撒出來才行，就低著頭任他罵。
    倒是老夫人看不下去了，道：“好了，小輩們都還在呢！”
    說著看了羅氏一眼，道：“你帶著霜兒、瑞哥兒先下去休息，舟車勞頓的兩個孩子也累壞了，老三留下。”
    旋即又看向徐氏：“安排人手把萍兒也送回去。”
    知道這是要清場，徐氏低眉順目的應聲，先一步帶著賀青萍離開了。
    羅氏也起身告退，賀青霜這時候卻站出來道：“祖母，孫女有一個主意。”
    賀懷德一下想起來羅氏跟他提過的那件事，也來了精神，道：“對對對，母親、二哥，不妨聽一聽霜兒的主意。”
    老夫人與賀懷慶倒也沒阻攔，前者道：“不知道霜兒有什麽主意？說一說吧！”
    賀青霜站出來禮了一禮，又向著賀懷慶鄭重一禮，道：“霜兒想明日去一趟傾王府，求傾王出麵。”
    室內一靜！
    賀懷慶與老夫人都有些麵色古怪的看著她。
    賀青霜知道傾王在坊間的傳聞不太好，人人都說他性子殘暴，便道：“霜兒也是聽祖母提起過二姐姐曾經協助傾王剿匪一事，也算有些交情，既然傾王肯將功勞拿出來分與二姐姐，想來也不是外人說的那般不講理，就算是看在二姐姐的麵子上，傾王也不會把霜兒怎麽樣的。”
    “試一試，萬一能行呢！”
    說完之後她看著老夫人與賀懷慶兩人都陷入沉思。
    還是老夫人先歎了一口氣，道：“傾王性情陰晴不定，行事皆憑著心情來，他不是個好說話的。”
    “傾王性格也有些孤僻，從不結交朝廷官員，這條路恐怕行不通。”賀懷慶倒是有些心虛，畢竟當初圍剿賀雨舟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讓傾王碰上了，還給賀雨舟請了大夫。
    就連她院子裏那兩個丫鬟，都是傾王派過來的。
    賀青霜心有不甘，道：“霜兒想試試，就算傾王不同意咱們也沒有什麽損失，可若是看在二姐姐的麵子上應下了，豈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賀懷慶倒是動了別的心思，但他把握也不大，含糊其辭的道：“若是能讓你二姐姐去一趟，或許……”
    羅紅梅板著臉硬邦邦的道：“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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