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敢信口雌黃將這髒水潑到我頭上來。”
    “回頭便敢將這髒水潑到阿衍你的頭上，甚至太皇太後頭上去。”
    紀沄枳神情戚戚，“我也就罷了，可若衝撞了太母和阿衍你，阿姐可是要心疼壞了的。”
    “不如就將這罪臣交給我來處置，讓我好好教導他一番如何改過自新吧？”
    “哀家覺得甚好。”太皇太後寵溺說道：“哀家看，懿兒平日裏那些胡鬧的本事，倒正好能用在這種心術不正之人身上。”
    紀沄枳似嗔似嬌地一笑。
    林監正見太皇太後和帝姬這左一句右一句的他已經是被架在火上烤，而皇上始終沉默著絲毫沒有要保下他的意思，不免心生蒼涼。
    他突然想到剛剛帝姬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明明拿捏著他的把柄卻並不揭露，難道私下跟自己說那些，此時又把自己要去，是…想拉攏利用自己？
    先前他還詫異，皇上有什麽必要用這種法子敗壞帝姬本就不好的名聲，現在總算懂了，帝姬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甚至連太皇太後都是偏幫帝姬的，皇上實在是…處境困難。
    他心中的天秤慢慢傾斜，最後還是決定不再喊冤求救，默認了被帝姬帶走，或許……帝姬若真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自己還能謀出一條生路來。
    小皇帝看著裝死的林監正，藏在衣袖裏的手指慢慢攥緊。
    但凡他說些什麽，自己也好借題發揮……真是個蠢貨！
    這一次，他認認真真地對視上紀沄枳的眼睛。
    突然之間明白了，自己千提萬防，還是小瞧了他的阿姐。
    那先前的那些愚昧忍讓全都是假的？到底又有幾分是裝的，幾分是騙他的？
    他身邊的那些人，包括高公公、離疏甚至是卓白……是否也全部都背叛了他？
    小皇帝的神情晦暗不明，“阿姐好生厲害。”
    他語氣怪異，“連太母都發話了，阿姐你又執意要人，我還哪有不給的道理？”
    他冷聲道：“從今日起，罷黜林運輝監正之位，暫由監副代任監正之職。”
    “阿姐，你可滿意了？”
    紀沄枳滿眼慈愛，聲音溫柔又帶著鄭重其事，“阿衍，為了你，阿姐犧牲什麽都願意。”
    在小皇帝馬上就要暴走的眼神下，紀沄枳衝著太皇天後行了一禮：“太母，這人懿兒就先帶走了。”
    “您放心，沒有人可以在懿兒的眼皮子底下，冒犯天家威嚴。”
    紀沄枳說完，就示意巧笙把林運輝帶下去。
    今日中秋，晚上還有宮宴。
    小皇帝借口突然有事需要處理一個人走了，紀沄枳跟著太皇太後暫時回了坤盛宮休息。
    有丫鬟在趙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趙嬤嬤趁著紀沄枳飲茶的功夫，低聲匯報給了太皇太後。
    薑蘊深深看了紀沄枳一眼，“懿兒可好奇，那個小太監為何會背叛高德立。”
    紀沄枳眨了眨眼，“這問題既然是太母問我的，那自然是因為謝首輔了。”
    “改日懿兒還需尋個機會，當麵向謝首輔道謝才是。”
    【沄沄：看我不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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