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不解，說來聽聽。”
    鼬沉默了小許：“我不理解為何人與人之間要互相廝殺...”
    但富嶽打心底裏對自己這個孩子充滿期望，因此所實行的教育方法也額外嚴苛。
    鼬能猜到，肯定是之前的木葉上層會議中又發生了什麽。
    “戰場的感覺，我還尚未聽你說起過。”
    鼬身體一僵，緩緩將碗筷放好正襟危坐：“父親，我仍舊不理解......”
    宇智波族地之中，富嶽此時的臉色並不太好。
    雖然理由仍舊相似，但至少讓他更容易接受。
    “說起來鼬啊，你之前去看望過誠一吧？”
    “是，父親。”
    富嶽將酒杯舉起，目光卻微微偏移。
    “他的樣子如何？”
    “誠一哥，看起來...挺好的。”
    “...這樣嘛。”
    宇智波富嶽輕聲歎息，將杯中酒飲盡。
    “他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驕傲，鼬。”
    “他們一家人...都是。”
    鼬有些意外的看向父親，向來沉穩的父親許是因飲酒太快的辛辣。
    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竟是有些痛苦。
    阻擋父子之間視線的酒杯放下。
    “這一點，別忘了。”
    血紅的眼睛有些許猙獰乍現，其上三枚勾玉緩緩輪轉。
    ...
    鼬低下頭，眸中也有些許傷感滑落。
    “是，父親，鼬會記住的。”
    提起誠一與他的家人，富嶽就愈發憎恨木葉高層那些人的嘴臉。
    他們宇智波一族，在戰爭中永遠衝鋒在一線，以鮮血立下無數功勞。
    但自己...居然不能為那些流幹鮮血的族人，討回一個公道！
    甚至連其他族人，都被其誆騙！
    他們的驕傲，被貶低為罪人...
    宇智波富嶽...憎恨著自己的無能。
    “鼬啊，你要帶領族人們，走向比我所能創造的...更美好的未來。”
    ...
    “是，父親。”
    ......
    午飯過後，鼬按照以往那般幫母親收拾著餐具。
    美琴看著鼬那張本來可愛此刻卻有些陰鬱的麵龐。
    她忍不住開口：“鼬，不要怪爸爸。”
    這些事，她本不該參言。
    但富嶽之前那近乎從未有過的失態，讓美琴都感到一絲畏懼。
    她不得不擔心鼬的狀態。
    母親的滿麵憂愁，讓鼬反倒是提起一個笑容安慰：
    “放心吧媽媽，我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年幼孩子臉上那用來安慰自己的笑容，令得美琴的手掌微微握緊。
    她輕輕蹲下身去，溫柔撫摸鼬的腦袋。
    “爸爸他啊，隻是有些傷心罷了。”
    “你的誠一哥...宇智波誠一君的父親，也曾是爸爸的好友。”
    “你能明白嗎？鼬。”
    鼬微微一愣，但還是點頭道：“我能明白，媽媽。”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對...爸爸他啊...隻是很後悔沒能照顧好誠司大哥的孩子...”
    “而且...”
    “誠一君的媽媽呢...跟媽媽也是朋友哦...”
    說著說著，美琴的眼中有了些許波光。
    “在你出生以前，爸爸他們經常一起喝酒...跟媽媽和美綴阿姨一起。”
    “那個時候，爸爸喝酒還不是現在這樣...他喝醉之後笑起來可大聲了...是連隔壁鄰居都會來抱怨的那種。”
    “那個時候...真的很美好，很幸福啊...”
    鼬聽著媽媽口中的故事，也再次嚐試著...開始慢慢理解父親。
    “還有啊，美綴阿姨很厲害的哦，她曾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精英上忍。”
    “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寫輪眼，比爸爸還要早呢...”
    “但是...在你還在媽媽肚子裏的那一年，美綴阿姨去了很遠的地方...”
    ...
    “...你應該見過她，對吧？鼬。”
    鼬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慰靈碑上，好像是有這樣一個名字。
    但那上麵的名字，太多太多了...
    多到宇智波美綴這樣一個和媽媽很像的名字，都沒能讓鼬的目光多駐足一秒。
    “在那之後...誠一君，就也有了我們宇智波一族的紅色眼睛...就跟爸爸的一樣。”
    說到此處，宇智波美琴的聲音卻突然有些顫抖。
    “但是他...後來連誠司大哥，也失去了啊，鼬。”
    “就連他自己...”
    美琴想到那一天未滿八歲的誠一戴上護額，穿備著忍者的披掛踏上戰場...
    她似乎就看到了鼬在將來某一天...也會是這般模樣。
    忍不住地，將鼬攬入自己的懷中。
    眼淚終究沒能一直被眼眶所禁錮。
    “誠一君...是個很命苦的孩子...”
    “爸爸他啊，隻是希望鼬在將來，可以不用為這樣的事後悔...”
    “這是你身為爸爸和媽媽的孩子...不得不擔當起的...責任...”
    言至此處，宇智波美琴卻突然收緊了自己的懷抱。
    懷中還如此年幼狹窄的肩膀...令得她眼角的淚水不斷滑落。
    “對不起啊鼬，媽媽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對不起啊...鼬...”
    “媽媽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自己又是為何，會將這樣沉重的責任，說於自己懷中還如此幼小的孩子。
    “鼬...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記住...爸爸和媽媽，一直都深愛著你...”
    “等你長大...即便你想要做任何事...爸爸和媽媽都一定會支持你的......”
    她一開始...明明隻是想讓鼬不去恨自己的爸爸而已。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鼬的手掌死死攥緊，將本還白皙稚嫩的手掌捏得骨節暴起。
    眼前有些模糊，鼬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在何時擅自逃離。
    “沒關係的...媽媽，鼬很清楚。”
    他抬起手，擁抱自己的媽媽。
    “鼬知道...自己是宇智波鼬。”
    他其實知道，自己對父親問出這種問題很可能不會有收獲。
    但他卻仍舊想問...
    他希望能從父親口中，得到足以讓他釋懷的答案。
    “何況這場戰爭，本就不是由木葉挑起，斬殺他們不需有任何負擔。”
    宇智波富嶽仍舊不動如山，他語氣並非不溫和。
    但他的話語卻又像是在斥責鼬的天真。
    鼬低下頭顱，他抿抿嘴唇。
    “是，父親...是我的修行還不足。”
    “別說這種傻話，你不向他們揮動武器，他們就會撕開你的喉嚨，有這個理由就足夠。”
    “謔？”富嶽抿下半杯燒酒，好似無動於衷一般的沉穩。
    可是父親剛才所說的緣由...是在太過蒼白，又太過血腥。
    還不如誠一哥所說的話語......
    她很清楚，該說什麽與不該說什麽。
    “鼬啊。”
    但以他此時的年紀，想要去理解這一切還有些困難。
    美琴輕柔地為富嶽斟酒並沒有多說什麽話語，她是鼬與未來佐助溫柔的母親，同樣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夫人。
    “在，父親。”
    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或許是因為族長的身份，一直以來都顯得很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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