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現在中州基地市附近的S級妖魔頭頭是誰？”江大業飛行在雲層中，淡淡地問道。
    林正陽回憶了下，說道：“沒有一個絕對權威的頭頭，我記得上一次S級妖魔集體出麵時是三個頭頭，共同領導。那時你還在家泡枸杞下棋呢。”
    “哦？三個頭頭？”江大業笑了一聲，“這妖魔還能搞出三個領導？”
    “那可不，它們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林正陽說到這裏，麵色一緊，說道，“最近戰團聯盟的大清查，發現了三個潛入的S級妖魔，它們化成人形，從零開始修煉，天賦異稟，居於高位......要是沒查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江大業皺眉：“化成人形，從零開始？”
    “嗯，這還是最初級的手段，更高級的手段還有直接奪舍......不過這些秘辛，我還沒資格閱覽。”林正陽說，“如果你去京城基地市任職，應該有權限查看。”
    “奪舍......”江大業不知怎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孫子。
    那娃子從小表現得就不一樣......聰慧得有些過分了，若不是覺醒的是【E級符文師】，早就是耀眼的天才了。
    正想著，雲層中忽然發出一聲怒吼。
    “有東西！”林正陽低喝。
    江大業冷笑一聲，直衝怒吼聲的來源而去：“走，去看看！”
    厚重的雲層被撕裂，一頭巨鯤露出形體，正是那日的【黑羽鯤】。
    【黑羽鯤】朝二人嘶吼，接著張開巨口，猛地吐出一團墨綠色液體。
    液體在空中散開，如一張大網落下。
    林正陽握拳，直衝而上。
    拳風呼嘯，引得雲霧逃逸。
    液體所化的大網被無形的風壓掀起，掙紮片刻便碎裂開來，在空氣裏迅速蒸發。
    【黑羽鯤】見狀，身軀一甩，徑直衝來。
    數百米的龐大軀體麵前，江大業二人顯得渺小無比。
    然而，江大業雙手負後，挺拔而立，巍然不動，無視了這頭73級的猛獸。
    林正陽獨自殺出，與【黑羽鯤】正麵交手。
    “找死！”
    【黑羽鯤】口吐沙啞人言，難掩憤怒。
    以往人類與它交手，皆以靈活周旋，敢與它硬碰硬的，還沒碰到過。
    “呦，能說話？那你應該也能聽懂我的話了！”林正陽大笑，表情桀驁，“這周圍不認識我的妖魔沒幾個，記住了，老夫是【開天力士】，林正陽！”
    言罷，右臂彎曲，後撤，握拳，蓄力。
    【黑羽鯤】則一個側身，巨大的黑尾甩來，音爆連連！
    下一秒，鐵拳與黑尾相撞。
    天地似乎寂靜的了一瞬，緊接著，狂暴的勁風以雙方接觸點為中心擴散！
    轟！——
    哢嚓嚓！
    【黑羽鯤】的尾部，皮膚大麵積塌陷！
    林正陽咧嘴笑，雖然握拳的手抖個不停，但氣勢上決不能輸：“怎麽樣，還要再來嗎！？”
    【黑羽鯤】眼露怒意，說道：“有種再來！”
    林正陽暗自罵道：“真是個莽夫......”
    江大業一笑，往前飛了些：“我來吧。”
    【黑羽鯤】瞪了眼江大業：“我不。”
    “行了，”雲層之中，傳來恢弘的聲音，“我想，這兩人是來談判的。”
    “你看，聰明吧？換成幾十年前，不由分說殺個你死我活。”林正陽對江大業聳聳肩。
    【黑羽鯤】冷哼一聲，扭動身軀讓開。
    江大業淡然地向前飛去。
    林正陽跟在後麵，警惕地四處掃視，小聲說著話：“就這麽進去了？咱們是這麽打算的嗎？”
    雲層逐漸變得烏黑，以至於電閃雷鳴。
    三頭龐然大物坐在烏雲之上。
    江大業也落在雲朵上，信手一招，凝聚出一個雲椅，坐了上去。
    林正陽有樣學樣，可惜他隻顧著煉體，搞出來的椅子不成形狀。
    “【噬魂天妖】、【北風孤鷹】......”江大業平靜地說著，先是點了兩側妖魔首領的名字，最後是中間那頭，頓了頓，才說，“【墮天木偶】。”
    【噬魂天妖】是一頭百米長的黑色蜘蛛，有上千隻紫色複眼，盯著江大業，情緒陰冷。
    【北風孤鷹】雙翼雪白，頭頂黑冠，雙目冰藍，冷冰冰地看著二人。
    【墮天木偶】，一個構造簡單的人形木偶玩具，盤腿坐著，小醜一樣的圓臉上是固定的嬉笑表情。
    “是你們三個，主導的這次妖魔潮吧？”江大業問。
    【墮天木偶】點點頭，發出機械嗓音：“是的。”
    “張元和你們取得聯係，你們想趁基地市內亂後，再殺入其中，否則會損失過大？”江大業接著問。
    “是的。”【墮天木偶】說。
    “現在張元死了，你們還有其他想法沒？”
    【墮天木偶】看向其他兩頭妖魔。
    【噬魂天妖】說道：“再進攻五天，多死些妖魔。”
    【北風孤鷹】說道：“無所謂。”
    【墮天木偶】對江大業說：“你聽到了，那就再打五天吧。還是和以前一樣，S級不準插手S級以下的，不然我們會對等報複，而且會比你們人類殘忍的。”
    江大業拍拍手，笑道：“好，就這樣，但我有個問題，你們和張元的條件是什麽？”
    【墮天木偶】“咯咯”地笑，說道：“我們答應他，建立一個人妖共存的社會，他是至高君主。”
    江大業眯眼：“你們腦子有病還是他腦子有病？”
    【墮天木偶】笑得更厲害了：“當然是他啦，如果我們贏了，我們會屠城的，一個不留哦。”
    “這樣啊......”江大業躺進雲椅裏，望著烏黑的天宇。
    林正陽嗤笑：“扯淡的想法，還是自己的野心更大吧，這個虛偽的張元。”
    【墮天木偶】聽到這話忽然表情一變，極為鄭重，緩緩地說：“你們不知道哦。張元的媽媽，哦，不是生物上的媽媽，是生存上的媽媽，是一頭人類母親怨念所化的魔靈。他的同伴，是一頭黑影狼，後來修煉到S級了。當你們人類因為他是蠱魂師，特別是張家，判決他流放野外自生自滅後，是魔靈救了他呢。這些，我都親眼看到的。”
    寒風吹過，荒原冰冷殘酷。
    或許幾十年前，某顆枯樹下的洞穴中，曾棲身著一個被拋棄的少年和一頭魔靈。
    少年摟著黑影小狼，魔靈用利爪般的手撫摸少年的腦袋。
    少年經常睡不著，會盯著看不見的基地市一遍遍說：
    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