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假的不能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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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白青樹的麵兒,白青蘿大搖大擺地走進儲藏室,再出來時,她手上捏著一塊瓷片。
    “看見了嗎?這種成品,怕是最劣質的窯洞都能燒製出來!”
    “你放屁!白青蘿,你自己作死,非得拉上我,這一個億,你得賠我!你必須賠!”
    眼見姐弟倆又打起來,眉頭皺得極深的白青山爆喝道:“都給我住嘴,青樹,你往後退,青蘿,你來說!”
    “好的爸,但是我需要青樹的配合。”
    白泊山給白青樹使了個眼色,白青樹再不情願,也隻好點頭。
    “青樹,你的這批瓷器,可是出自江窯?”
    白青樹點頭。
    “那就沒錯了,確實是假的。”
    白青樹咬牙,“白青蘿,你糊弄誰呢!簡簡單單兩句話,就說我花大價錢買的瓷器是假的?”
    “青樹,稍安勿躁,且聽我細細道來。”白青蘿背著手,微笑道:“爸,你可能不清楚,江窯燒製的瓷器特點極為鮮明,釉色艾黃,肥潤細潔,造型大氣,線條柔和,整體結構簡潔富有力度。”
    白青蘿侃侃而談,白父聽著,不住點頭。
    “而我手中的這一片碎片,整體造型曼妙,圖案雕刻精巧,但釉色肥美,很顯然,他出自越窯,也就是一百年前鵲起的瓷窯,單論外形,自成一格,風格獨具,但論起價格,就差得遠了。”
    點評完,白青蘿還嘖嘖兩聲,語氣難掩可惜。
    “你放屁,爸,奎總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怎麽可能騙我?”
    “他怎麽就不能騙你?讓我來猜猜,這些瓷器,都是他點頭了,你才買的吧,你花了多少,一千萬?三千萬?”
    白青蘿越逼越近,白青樹臉色慘白。
    “不,不是的!不可能!奎總不可能騙我,他跟我關係很好的!”..
    這時候,白青蘿招了招手,示意站在白青樹後麵的中年男子過來。
    男子聽到白青蘿的點評過後,臉色比白青樹還要難看,近乎慘白。
    “這位先生,看您的打扮,應該是行家,我剛才所說,可有作假?”
    中年男人點頭,“都是真的,沒有作假。”
    “那好,你來說說,這些瓷器,到底是江窯的,還是越窯的!”
    汗水順著發鬢往下淌,在中年男人漸顯鬆弛的皮膚上,劃過一道水痕。
    “說實話!”白青蘿大喝。
    男子抖了一下,被雷劈了似的,他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撲通跪下,“對不起,少爺請我來端詳,我看出來是假的,但我不敢說,我錯了,請饒過我!”
    白青蘿抿起嘴唇,她的目光掠過呆若木雞的白青樹,停留在白泊山身上。
    “爸,青樹年紀小,他也是被人騙了。”
    “騙”這個字剪斷了白青樹心裏名為“理智”的弦。
    他撲到中年男子身上,揪著他的領子,嘶吼道:“我花大價錢找你,你竟然不跟我說實話!混蛋!混蛋!”
    白青樹好像瘋了,唾沫噴了中年男子一臉。
    他也不敢反抗,任由白青樹一拳拳打到他身上,他慘叫著。
    “好了,夠了!白青樹,你太讓我失望了!”
    白泊山轉身就走,整個人冒火似的,最親近的秘書都不敢靠近。
    白青蘿又抿了兩下嘴,她蹲下身子,看著淒楚可憐的白青樹。
    “弟弟,你眼光也太不好了,合作夥伴是個騙子,找的師傅也是騙子。”
    “你滾!我不用你看我笑話!你給我滾!”
    白青樹胡亂揮舞著雙手,白青蘿躲開了。
    她後退兩步,“你們兩個,送少爺回辦公室,要是他實在不舒服,就送回宅子,再給請個醫生,可別氣壞了,讓趙姨心疼了。”
    說著,白青蘿轉過身。
    她勾起唇角,不出意外,趙芳嬅馬上就到了。
    她猜得不錯,趙芳嬅從小趙口中聽說兒子遭了大難,立馬撇下相約去做spa的好姐妹,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看到一臉灰敗的兒子,趙芳嬅心疼壞了。
    “青樹,你看著媽媽,別怕,媽媽來了,媽媽給你做主!”
    她哄了好一會兒,白青樹才反應過來,撲進母親的懷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辦公室外,小江關好門,尷尬得不知道該幹什麽,她隻好站起來,找借口攆所有職員。
    白青樹哭了好久,斷斷續續地跟趙芳嬅說明事實。
    聽到白青蘿這三個字,趙芳嬅塗抹著大地色眼影的眼睛裏,閃過沙塵暴一般的暴戾。
    “兒子,你等著,媽給你出氣!”
    白青樹點頭,從母親懷裏退出來。
    趙芳嬅一路上樓,路上遇見不少職員,他們好像也都聽說了白青樹做下的蠢事,眼神異常古怪。
    趙芳嬅就像個大炮仗,吼了一句:“看什麽看?都沒有工作嗎?要不要我讓人事幫你們辦辭職?”
    她話音落下,職員們鳥作獸散。
    她整理好心情,在一眾秘書助理的注視下,走進白泊山的辦公室。
    白泊山也氣狠了,還在緩,白青蘿就坐在他對麵,見到趙芳嬅,她還特地站起來,“趙姨,你怎麽來了?來看青樹嗎,他剛受了打擊,還在哭呢。”
    趙芳嬅皮笑肉不笑:“我已經去過了,青樹這回犯了蠢,的確是他不對,老公,青樹知道錯了,你也別氣了。”
    白泊山喘了口粗氣。
    “光知道錯了有什麽用!幾千萬,扔水裏還能砸出水花,全讓他敗了!”
    趙芳嬅趕緊走過去,給白泊山揉肩捏頸,“老公,青樹年紀還小,你多教教他,以後就不會了!”
    “年紀還小?他就比青蘿小一歲,不長記性的東西,我怎麽生出這麽個蠢兒子!”
    白泊山連罵好幾聲,趙芳嬅臉綠了。
    她掃了一眼白青蘿,見她低垂著腦袋,但透過發絲,仍舊能看出她在笑。
    那一瞬間,趙芳嬅恨不得咬死她。
    要不是她“胡言亂語”,她兒子怎麽可能被白泊山訓斥,還被扣上“不堪大用”的帽子。
    假的又怎麽樣,現在這世麵上,真貨又有多少,想辦法賣出去,不虧本就是了。
    白青蘿就是故意讓他們娘倆難看,肯定是!
    趙芳嬅眼神越來越陰狠,她忽然嚎起來:“青蘿,枉我對你掏心掏肺,你怎麽能這麽對青樹呢?”
    她站在白泊山背後,忽然叫喊一聲,白泊山耳朵裏好像湧進針頭,難受的他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