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喝醉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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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修寒很快就跑到了沈重光的麵前。
    一開始他隻是想快些離開擁擠的人群, 可跑著跑著,他心中就生出一股莫名的衝動。
    想快些回到沈重光身邊。
    可明明沈重光就站在原地不會走遠,為何他還是想快些呢?
    葉修寒一時想不明白, 便舉起手裏的酒瓶,說道:“這酒好香,我還從沒喝過酒。你想喝嗎?”
    沈重光搖頭。他過去人生裏,不是他殺別人,就是別人來殺他, 又怎會喝酒令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至於現在……
    沈重光腦中又浮現出葉修寒當日來找他,掏出全副身家說要負責的模樣。
    沒喝酒就已經如此傻了,若是再喝了酒還不知會傻成什麽模樣。
    他總要清醒著,才能照顧好葉修寒。
    見沈重光搖頭, 葉修寒便也沒再勸。他記得沈重光不喜歡甜膩的東西, 或許日後可以再找找沈重光喜歡的酒。
    葉修寒擰開瓶子就想喝一口, 卻被沈重光攔下了。
    周圍人太多。
    沈重光下意識地就不想別人看到葉修寒醉酒的模樣。他當即喚出長劍,禦劍將葉修寒帶到了一處高高的山崖上。
    “這裏可以放煙花,也可以看日出。”
    聽到這話,葉修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山崖很像他穿書前的山崖, 那時候的他最喜歡過年的夜晚, 煙花之後便是日出,是一年裏最不寂寞的時候。
    葉修寒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張煙花符籙。他撕開符籙, 瞬間便有一道光直衝雲霄,接著綻放成花, 久久不散。
    葉修寒看得愣住了, 沈重光也愣住了, 卻不是因為煙花, 而是葉修寒懷中不經意露出的厚厚一遝符籙。
    沈重光想起自己在南崖城聽到的傳言。
    有人買了一千張煙花符籙,要在月圓之夜向心愛之人表白心意。
    剛聽到時,他對這熱鬧不以為意,甚至嗤之以鼻。若兩人真心相愛,何須昭告天下做給旁人看?
    況且一千張煙花符籙,幾乎能映滿整個南崖城的天穹,不知道會吸引多少魔修注意。如今魔族封印鬆動,行事還如此浮誇,這些正道修士果真沒有腦子。
    與其買這些無用的東西,倒不如努力為天下之變做打算,便是買件趁手的法器也要強上許多。
    可沈重光沒想到,買符籙的會是葉修寒。
    沈重光抿唇,目光不自然地從符籙上移開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捏緊,心中則閃過無數個前世同無數魔修、正道修士交手的畫麵。
    除了那詭譎的天道之力,他幾乎沒有敵手,便是來了一城的魔修,他也打得過。
    至於法器,更是不缺,他自己就能煉化上品靈器。
    沈重光仰頭看向天際。他曾想過掩飾自己的心意,瞞過天道。可他對葉修寒的執念,比自己預想的更深。如今他已沒有任何動搖,反而與天鬥的戰意更盛了。
    既然如此,昭告天下……又何妨?
    他本來就想讓旁人知曉,葉修寒是他一個人的。
    沈重光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葉修寒恰好回頭,便看到了這一閃而逝的笑容。
    他悄悄抱緊了懷裏的符籙,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沈重光笑。
    原來沈重光這麽喜歡煙花啊。
    葉修寒下意識地想要再放一張煙花符籙,可轉念一想,剩下的煙花符籙恰好是九百九十九,便又不想破壞這個數字。
    他摸了摸懷裏的酒,還是先嚐嚐酒是什麽滋味吧。
    葉修寒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後瞬間瞪大眼睛。
    是甜的,但是隨後又有股後勁,讓人腦袋暈乎乎。
    像是先前沈重光親他時,他的感覺。但那時他隻顧著害羞,沒有細想這種感覺有什麽特別。
    正好借著酒再好好想想。
    葉修寒咕嘟咕嘟就把酒喝完了。
    沈重光還在想煙花符籙的事情,鼻尖剛嗅到酒的香味,再一轉頭,葉修寒已經把整瓶酒都喝完了。
    他心口一跳,還未反應過來,葉修寒已經迷迷糊糊朝一邊倒了下來。
    沈重光下意識用手接住了葉修寒的腦袋。
    他直覺此刻該離葉修寒遠一些。
    心中這般想著,沈重光卻忍不住看向葉修寒。他很少在意別人的容貌,但此刻,他的眼神卻忍不住描摹起葉修寒的眉眼,最後落在微紅的側臉和嘴唇上。
    葉修寒的容貌已經完全變成初見時,他在心魔幻境裏看到的樣子。想來,係統一直在潛移默化地恢複他的容貌,又不讓周圍的人察覺。
    若不是因為葉修寒怕人,時時刻刻用鬥篷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不知會有多少人一眼就淪陷在他的容貌裏。
    更別提,葉修寒還那麽溫柔那麽好騙。
    是要昭告天下才行。
    沈重光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要葉修寒隻看自己一人,卻也想葉修寒看到更多的風景。
    畢竟,他還是剛化形不久的小草。
    想到這個,沈重光有些好奇葉修寒的本體究竟是什麽。
    葉修寒畫過自己的模樣,說那是“不能戳草”,但這名字實在有些古怪。
    沈重光垂眸。
    葉修寒醉酒時很安靜,乖巧地躺在他的掌心,令人生不出其他的念頭。
    但沈重光想到“不能戳草”,忍不住就伸出手指戳了葉修寒的額頭一下。
    葉修寒兩隻手瞬間就把自己抱緊了,口中喃喃道:“嗚嗚別……別再戳含羞草了!我的葉子都累了。”
    過了一會兒,葉修寒才小心翼翼把手鬆開。
    含羞草?
    原來不能戳是指戳一下葉子就會縮起來嗎?
    沈重光腦中瞬間浮現無數個和葉修寒相處的畫麵。
    每到人多之時,葉修寒就會用手貼近自己的身體。
    他戰鬥前,有時候先自己戳自己,然後才勇敢地迎上去。
    沈重光一直以為葉修寒隻是天性害羞,卻沒想到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本能。
    原來先前的每一次抱抱和親親,葉修寒都是在克服害怕的本能走進他啊。
    沈重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先前的抱抱和親親已經足夠他記很久,他會等,等到葉修寒真正不再害怕的那天。
    這麽一想,沈重光的心就滿是愛憐,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手心上的腦袋忽然蹭了蹭。
    沈重光心口一跳。他一低頭,就對上了葉修寒迷蒙的眼睛。
    葉修寒茫然地坐起來,先是朝四周看了看,下意識就將這裏認作了自己穿書前住的懸崖。
    他又朝沈重光看去,隻覺得這張臉好熟悉——啊,是《為魔》封麵上的臉。
    葉修寒下意識就把手伸過去,揪住了沈重光的衣衫:“翻頁……要翻頁……不是這一頁……”
    沈重光立刻猜到葉修寒是把自己當做了書。他心底歎氣,麵上卻很是配合地問道:“那是哪一頁呢?”
    葉修寒滿腦子都是自己背不下來的段落,磕磕絆絆說道:“沈重光坐在懸崖邊,衣袍鬆鬆垮垮地滑落在他的腰間……”
    沈重光:“……”葉修寒看得究竟是什麽書。
    然後葉修寒又念道:“……麵無表情地劃開右手臂傷口,將妖獸毒牙挑了出來。”
    沈重光劇烈跳動的心終於緩了片刻。可還未等沈重光反應過來,他的衣衫已經被葉修寒揪住滑落下來,露出半個肩頭。
    沈重光呼吸一滯,而始作俑者卻慌張地用手捂住眼睛,將他撞到在地,然後在他身上打了個滾,說道:“這樣就看不見了……我要……慢慢滾落到書
    沈重光:“……”他隻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暢,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可他到底是擔心葉修寒害怕旁人貼近的本能,一動也不敢動。
    葉修寒捂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忽然又坐了起來,指指天邊的煙花:“沈重光,沈重光,快看,是煙花——”
    他扭頭見沈重光躺在地上,便伸出手來,想要塞進沈重光的背後。
    沈重光咬著牙,隻覺得這比那日入魔還要難挨。可葉修寒那雙手卻不安分極了,伸進去後,又緊緊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隔著衣衫,沈重光能清晰感知到葉修寒掌心的溫度。
    然後他便聽見葉修寒說道:“要把你豎起來,你才能看到煙花。”
    沈重光無奈,隻得順從地又坐了起來,還不忘把衣衫拉好。
    下一刻,一個小腦袋倚在了他的後背上。
    葉修寒就這樣挨著他睡著了。
    沈重光微微扭頭,看向葉修寒。葉修寒睡得並不安穩,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與別人靠得很近,下意識就不安地用手環住了自己。
    沈重光有些好笑。
    喝醉酒的葉修寒,沒辦法再掩飾本能,確實是一棵害羞怕人的小草。
    沈重光緩緩伸出手,扶住葉修寒搖搖欲墜的身體,打算將他放在地上。
    可他剛一將葉修寒的身體挪開,葉修寒環住自己的手就立刻鬆了,轉而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小聲道:“別丟下我。”
    沈重光一時愣住。
    他沒想到,在葉修寒心裏,比害怕的本能更重要的,是他。
    沈重光扶著葉修寒,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感受著腦袋下的溫度,葉修寒放心了,然後微微屈膝,用手把自己整個環住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身體每一個地方都在害羞。
    但腦袋又暈乎乎的,來不及多想,葉修寒就沉沉睡去。
    沈重光望著環住自己的葉修寒,搖頭失笑。
    他抬手,放出冰涼如水的靈氣,把除了葉修寒枕著的地方都覆蓋住了。
    今夜注定無法睡著。
    沈重光忽然想起了綠茶係統。如今他聽不見葉修寒和係統對話,也就無法預知任務保護葉修寒。
    倒是還有個辦法,就是直接把係統揪出來。
    818不知沈重光心中所想,它正默默看著宿主躺在沈重光的腿上。
    從那日的親親開始,劇情就宛如脫韁野馬,再也不受它的控製。
    唉……沈重光雖然是綠茶殺手,但也是個小可憐啊。
    唉……宿主雖然是綠茶宿主,但也是個小可愛啊。
    它怎麽忍心讓可惡的綠茶任務拆散他們呢。
    所以這幾日那些亂七八糟的任務818都自己攔住了。
    甚至今天還放縱宿主稍微透露了一些穿書的事情。
    它知道宿主穿書動機很單純,和別的宿主不一樣,若是沈重光知曉這一點,就會對宿主更好了。
    隻是有一個新出現的任務卻有些麻煩。這個任務要求宿主回收散落在當前世界的其他綠茶金手指。
    這些金手指大部分都被書中不起眼的人物占了,就此改變了命運。
    宿主和沈重光接近,已是大大崩壞了劇情,如果再放縱別人改變劇情,那麽整個世界都會崩壞。
    想到這裏,818忍不住看了沈重光一眼。
    如果不是沈重光反殺宿主,那些金手指也不會掉落在此方世界,還被其他人撿走,導致劇情走向突變。
    不過,沈重光也挺可憐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明明是主角卻運勢極差,這才成了那些綠茶宿主的目標,個個都想奪他氣運,晉級成主角類型的宿主。雖然沈重光最後成功反殺宿主,但過程也極不容易。
    818正歎息著,忽然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力量朝自己襲來,力道之大,它差點變成00100。
    好在那力量很快意識到什麽,變得溫和起來。
    “任務交給我。”
    818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卻忽然意識到這個聲音是——是沈重光?!
    它、它這是被沈重光揪走了?
    818慌張了片刻,瞬間意識到了什麽。沈重光根本不是什麽小可憐,他不隻是重生,他還能控製係統的力量……
    818忽然想到了那個莫名出現的心聲讀取器。
    又想到沈重光現在是把它揪出來對話,而不是進入葉修寒的識海裏。
    它立刻明白了沈重光的心理變化,不外乎是從懷疑,到愧疚,到徹底相信。
    一想到沈重光可能曾經動過反殺葉修寒的念頭的,818怒從心來,開口卻是:“好的爸爸。”
    “……”頓了幾秒,818道:“我的意思是我叫818。”
    818點開係統麵板,立刻把任務念了出來。
    “當前任務需要回收綠茶金手指。任務對象:莫離玉,莫家家主莫連生之子,藥王穀弟子。他身上的金手指為【撿到的病人都是大佬】。”
    陸家,昏迷多日的陸臨風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日他為了用嗩呐引出魔修,不得已與嗩呐解除了血契。可那魔修卻再沒有現身過,連帶著魔骨也不知所蹤。
    陸臨風摸了摸手臂處的靈骨,神情冰冷。先前渡劫時,他身上修補過的靈骨已經出現了裂痕,解除血契後,那裂痕更深了,令他修為大跌。即使陸家日後再次為他修補靈骨,依舊隻能恢複先前的五六分實力。
    若是能找到魔骨就好了。
    待陸家真的研究出替換魔骨之法,遲早有一日,也會研究出替換靈骨之法。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天資平平之人,也能擁有天底下最好的修行資質。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治好傷勢,如此才能再次修補靈骨。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陸臨風抬眼看去,麵上頓時露出喜色。
    來者是他的表弟,莫離玉。他這位表弟醫術極為精湛,是藥王穀名聲最響的弟子。
    爹果然還是在意他的,竟將表弟喊來替他治傷。
    “離玉表弟,我這傷……”
    “表哥莫急,我這便替你看看。”莫離玉一邊溫聲安慰,一邊喂陸臨風喝下使人昏睡的湯藥。
    見陸臨風徹底睡死過去,莫離玉溫潤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他來陸家,確實是因為看中陸臨風,甚至打算動用自己的神秘力量救對方。
    那股神秘力量源自一個白色小球,總能讓他救到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亦或是尚未發達的絕世天驕。
    可就在莫離玉接近陸臨風的刹那,小球上的白色光芒徹底暗淡下去。
    這意味著,陸臨風不再屬於大人物或絕世天驕。
    天道運勢瞬息萬變,想必陸臨風近日來經曆了什麽,竟是運勢大改。
    莫離玉懶得細想,直接坐在一旁等陸臨風醒來,竟是完全沒有出手救人的打算。
    他治傷並不靠醫術,而是靠白色小球裏的能量,自然不能隨便浪費在陸臨風的身上。
    莫離玉前幾日才通過小球,感應到南崖城裏有好幾位大人物出現,此刻恨不得立刻走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臨風悠悠醒轉,正欲向莫離玉道謝,卻對上莫離玉微微泛紅,滿是歉意的眼睛。
    莫離玉道:“表哥,你的傷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治愈。我真是太愚笨了,你不會怪我吧?”
    連莫離玉都說無法醫治,其他醫修就更不敢治了。
    陸臨風又氣又痛,再次暈了過去。立刻走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臨風悠悠醒轉,正欲向莫離玉道謝,卻對上莫離玉微微泛紅,滿是歉意的眼睛。
    莫離玉道:“表哥,你的傷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治愈。我真是太愚笨了,你不會怪我吧?”
    連莫離玉都說無法醫治,其他醫修就更不敢治了。
    陸臨風又氣又痛,再次暈了過去。立刻走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臨風悠悠醒轉,正欲向莫離玉道謝,卻對上莫離玉微微泛紅,滿是歉意的眼睛。
    莫離玉道:“表哥,你的傷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治愈。我真是太愚笨了,你不會怪我吧?”
    連莫離玉都說無法醫治,其他醫修就更不敢治了。
    陸臨風又氣又痛,再次暈了過去。立刻走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臨風悠悠醒轉,正欲向莫離玉道謝,卻對上莫離玉微微泛紅,滿是歉意的眼睛。
    莫離玉道:“表哥,你的傷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治愈。我真是太愚笨了,你不會怪我吧?”
    連莫離玉都說無法醫治,其他醫修就更不敢治了。
    陸臨風又氣又痛,再次暈了過去。立刻走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臨風悠悠醒轉,正欲向莫離玉道謝,卻對上莫離玉微微泛紅,滿是歉意的眼睛。
    莫離玉道:“表哥,你的傷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治愈。我真是太愚笨了,你不會怪我吧?”
    連莫離玉都說無法醫治,其他醫修就更不敢治了。
    陸臨風又氣又痛,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