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爸也是找錯了人。
    秦戰巴不得葉輝就此消失，怎麽可能給他帶話，再讓他有借口接近自家小姑娘？
    所以第二天去鎮上郵局把三千塊匯給葉爸後，秦戰就把這事兒扔到了腦後。
    壓根兒不知道葉爸已經不差錢了的李曉慧，還做著雪中送炭的美夢。
    不像白景一夥那麽“專業”，李曉慧足足花了五天時間，才摸清楚了秦小妹日常的活動範圍。
    經過這五天的觀察，李曉慧發現秦小妹因為不會說話，基本不跟村裏的其他孩子來往。
    隻有柳寡婦帶著的那對七八歲的雙胞胎姐妹，因為一家人在衛生室靠漿洗生活，要巴結洛鯉，所以經常主動找秦小妹出去撿點柴火、抓點小魚什麽的。
    想要把秦小妹弄到沒人的地方逼問家底的下落，看來隻能從這對雙胞胎入手了。
    心裏有了盤算，李曉慧沒急著動手，而是先找到葉輝訴苦表功。
    “葉輝哥，我這幾天好不容易找了個給工廠翻譯外文資料的活兒，雖然要翻譯兩百多頁的資料，但負責人看我錢要得急，答應這兩天就先把錢結給我！”
    李曉慧歡喜地道：“葉輝哥，咱們去隊部借電話，先把好消息告訴葉叔叔吧。”
    葉輝雖然找洛鯉借錢了，但最後洛鯉到底有沒有給他爸打錢，他也不清楚。
    不過疏通關係嘛，錢最好往多了湊，就算洛鯉已經給過錢了，也不耽擱兒媳婦再孝順一筆的。
    想到這裏，葉輝抱著李曉慧溫柔地親了一口，兩人躲在柴房裏親熱了一會兒，才去了隊部。
    隻是電話才撥通，就傳來葉爸冷到能掉冰渣的聲音。
    “小畜生，跟李曉慧分手都耽擱這麽多天，一點爺們兒的果斷都沒有！”
    “等過年回家，你給我跪著去洛家道歉，要是小魚和老洛不肯原諒你，你就收拾東西滾回鄉下，年都別過了！”
    隊部聽筒的質量賊好，就算葉輝把聽筒按在耳邊，一旁的李曉慧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對上李曉慧瞬間紅了的眼眶，葉輝頭都大了。
    “爸，我跟曉慧好好的，小魚早就原諒我們了。她自己都在鄉下找了個新對象，我和曉慧還分什麽手啊！”
    “先不說這個，小魚給你匯錢了嗎？要是沒匯的話，曉慧這邊剛想到辦法，這兩天就能湊到錢。”
    “曉慧聽說您缺錢，比我這個親兒子還急，這麽孝順的兒媳婦，你上哪兒找去啊！”
    李曉慧都快氣死了，好在葉輝還知道維護她，讓她懸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楚楚可憐地含著淚水，李曉慧滿臉感動的握住了葉輝的手。
    可電話那頭，葉爸卻更生氣了。
    “好啊，我讓小魚帶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啊！”
    “我不用你們的臭錢！小魚對我多上心，一點兒沒因為你這個小畜生遷怒老子，早早就給我匯了三千塊過來。”
    “我以後就把小魚當親閨女，你死活不願意跟李曉慧分手也隨你，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好了！”
    葉輝知道親爹脾氣最倔，一聽這話就急了，“爸！你讓小魚給我帶什麽話了？她什麽都沒跟我說啊！”
    葉爸氣道：“還不是你幹的畜生事兒，把小魚給徹底得罪死了！”
    “好好好，既然你說之前不知道，那我現在就親口告訴你。”
    “你，要麽跟李曉慧分手，要麽你就自個兒在鄉下待著，以後都別回家來礙老子的眼！”
    李曉慧聽不下去了，直接搶過話筒，淒婉哭訴。
    “葉叔叔，我和葉輝哥是情難自禁才在一起的，姐姐明明隻是把葉輝哥當哥哥看待，一發現我們的事，沒兩天就找了個新對象。”
    “難道姐姐都沒當回事，葉輝哥還得為姐姐守身如玉嗎？！”
    “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自問除了長相，再沒什麽比姐姐差的了，您怎麽就對我這麽狠心呢！”
    對上李曉慧，葉爸倒是沒像痛罵兒子那樣大聲了，但聲音客氣疏遠，說出來的話也跟委婉不沾邊。
    “曉慧，你說除了長相之外沒什麽比小魚差的，這一點我不讚同。”
    “不說別的，換做一開始是你和我兒子在一起，小魚就算再情難自禁，她的自尊和驕傲也不會允許她去糾纏未來妹夫！”
    “地位、學識、容貌......我們葉家什麽都不看重，但要進我葉家的門，最起碼要有做人的底線！”
    “妻賢夫禍少，家有賢妻福延三代，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
    “曉慧你捫心自問，你撐不撐得起一個‘賢’字！”
    要不是僅剩的理智還在牢牢地拉扯著她，李曉慧恨不得直接把電話給摔了！
    葉輝現在全靠她養活，連電話那邊教訓她的死老頭，沒有洛鯉橫插一腳的話，不也眼巴巴的等她給錢？
    她身子是清清白白交給葉輝的，對葉家的事比對自己家的還上心。
    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被指責做人沒底線，配不上一個“賢”字？！
    李曉慧垂眸遮住眼底的陰狠，小聲啜泣。
    “葉叔叔，或許在您眼裏，父母之命要大於兩個人的真情，但我什麽都不在乎，就隻想跟葉輝哥同舟共濟過一輩子。”
    “您可以罵我，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已經是葉輝哥的人了，您一定要我們分開的話，就是把我往絕路上逼！”
    “曉慧！”葉輝沒想到她連這種事都敢抖出來，嚇得連忙拽她。
    李曉慧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自嘲一笑，“葉輝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這個月的例假，還沒來......”
    葉輝懵了，電話那頭的葉爸也懵了。
    “你、你什麽意思？！”
    李曉慧一臉溫柔又難過的把手放到小腹處，“葉輝哥，你可能要當把爸爸了。”
    葉輝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電話那頭的葉爸也痛苦的閉了閉眼，“......小魚匯給我的錢，我會盡快還回去，你們倆也不用湊錢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等過年的時候......我去給你爸媽，磕頭，賠罪！”
    聽著電話掛斷的盲音，李曉慧勾起嘴角。
    她可是最賢惠不過的兒媳婦了，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公公苦巴巴還錢？
    秦小妹啊，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誰讓洛鯉那個小賤人跟你哥處對象呢。
    “要當爸爸了”的巨大衝擊，讓葉輝想一個人靜靜。
    李曉慧也不鬧他，一臉隱忍乖順的自己走了。
    她沒回知青點，而是冒著雪，敲開了曾垚那個畜生的門。
    看著明顯被白景揍怕了，滿臉畏懼的曾垚，李曉慧微微一笑，像極了正在吐信的毒蛇。
    “我沒記錯的話，你挺喜歡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