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飛翔的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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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瞬間落位,卻見來人以一敵四依舊遊刃有餘。
    仿佛開了天眼,每每都能提前預判到四人的刀兵攻擊方位一般,身法靈動自如,從容應對。
    其餘三人驚呼,齊齊拔刀出鞘,“一起上,殺了他。”
    忽然一陣風聲從身後傳來,卷起無數雪花飛舞。
    他們是知道自家老大身手的,越是如此,才越發吃驚。
    那為首者方才應付的十分勉強,險些就被來人一刀斬下頭來。此時得了同伴相助,卻依舊不容樂觀。
    “呼呼~”
    李隨安眼睛發亮,更是目不轉睛。
    四人也不是傻子,聞聽此言,大喝一聲,“老二老三,我們一起上,跟他拚了!老四,你去砍了那小子!”
    “是!”
    不敢取招惹鬥笠男子,反殺向手無寸鐵的李隨安,希望抓個肉票讓鬥笠男子投鼠忌器。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三人如水幕般的氣盾再次撐起,比方才更厚實幾分。
    來人卻不慌不忙,長刀在手中轉了個半圓,悠地一頓,蓄勢已足,一刀凶猛橫斬。隻見一道淡紅色刀罡在半空中炫出一彎殘月,十米刀罡飛翔斬出。
    三人頓覺渾身汗毛直豎,任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還能發出如此凶猛的刀氣攻擊。
    “殺!”老大一聲怒吼。
    老二老三沒多想,嘶吼著衝了上去。
    那老大卻趁機一個後空翻,竟轉身脫離了戰場,雙腳在地上連續點了幾下,已經跳到屋簷上,逃出十數米遠。
    老二老三目眥欲裂,還未來得及大罵出口。
    “哧!”
    刀罡的速度已超出預料,從他們身上透體而過。
    動作立止,身體保持前衝的姿勢,摔成兩半栽倒在地。臨死前,眼神還是看向老大逃走的背影。
    兩道綠芒從屍體上飛出,朝李隨安飛來。
    來人解決了這兩人,本待回頭轉向老四。
    卻見李隨安忽然從褲腰帶下掏出個大家夥,扣動扳機,槍身上詭異的符文亮起,幽藍色光束在槍膛中螺旋匯聚,凝聚到極點時,驟然化作水滴般的能量彈洞射而出。
    Biu~
    撲來的老四也步了兩位哥哥的後塵,栽倒在地。
    額頭上也多了個空洞,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傷口周圍連腦髓都被光束灼幹。
    來人有些意外,也沒做多想,身形一閃就去追逃跑的老大。
    李隨安朝著槍口吹了口氣,瀟灑的在掌心轉了一圈後,收回腰間槍套。
    走了上去,剛取回自己的錢袋。
    就有一道龐大的人形綠光,自方才的屍體上騰起,直直朝李隨安撲來。
    他嚇了一跳,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好在綠光被魂塔吸入,他也並無任何其他反應。
    隻是這次的綠光實在太多了,將魂塔底層都擠占了好大一塊,足足堪比上百道綠芒的分量了。
    “難道這是我親手殺人,與隔空取魂的區別?”
    他搖搖頭,“唉~凡事不可太盡,緣分勢必早盡,怎麽就不聽勸呢。李某人一貫心善,最見不得人死亡,平日裏連隻雞都不敢殺,沒想到竟在你們身上破了殺戒。”
    又一道綠芒飛來。
    “噗~”
    前方一道身影落在地上,正是方才賣刀的漢子去而複返,將手中提著的老大屍體丟在地上。
    兄弟四人整整齊齊。
    “你不必難過,這幾人是慣匪,身上煞氣濃重,指不定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上。”漢子還以為李隨安在為破殺戒而煩勞呢,畢竟這是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便隨口安慰一句。
    李隨安一拱手向鬥笠蓑衣漢子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剛才我看到閣下離開後就被他們盯上了,我擔心閣下有失,這才追了上來……”漢子又看了一眼撲街的老四額頭,“是我多管閑事了。”
    “怎麽會呢。幫扶弱小,懲惡揚善,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愈發顯得彌足珍貴。若你不追上來,我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的飛翔的斬擊。”
    “是斬月刀法。”
    漢子糾正道,對李隨安的便宜誇獎毫不在意:“我也非是幫扶弱小。追上來就是想問問你,刀法還要嗎?”
    李隨安眼睛一亮,“你肯賣了?”
    “我要一千兩,連刀一起賣給你。還要你發誓,不得再將刀法傳給第三人,連後代也不行。”
    李隨安很是意外,誓言也能信?
    難道這世界上發誓還有什麽約束力不成?
    沉吟片刻道:“若以方才的刀氣威力看,要價一千兩我可以接受。但我資質駑鈍,你必須保證我能學會。”
    “可以。”
    男子答應了。
    隨即利落的在屍體上摸索一陣,摸出幾兩碎銀,毫不客氣的塞進自己的口袋中。
    交易達成,李隨安以二十文錢的代價,找到一個路人讓他去通知收屍人。
    不一會兒,沒等到收屍人,卻先來了幾名守夜人。
    為首者一身黑色龍魚紋飾大氅,身材高挑,凶威畢露。
    竟是熟人。
    提燈司這麽少人的嗎?
    這次她沒有戴麵罩,雖然是第一次見她的麵貌,依然被李隨安一眼認出。
    畢竟他眼熟嘛。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漂亮。
    典型的濃顏係美人,濃眉紅唇黑發。濃顏係美人就在於濃墨色彩的視覺衝擊,氣場十足,大五官,麵部留白少,輪廓流暢,骨骼和軟組織搭配的恰到好處,五官非常的犀利,給人一眼奪目的感覺英姿颯爽。
    高高的鼻梁配上精致的臉蛋,這樣的長相看起來也帶著一點熟女的氣質。但眼神中總帶有幾絲疲憊,又似有化不開的愁緒在其中,為她帶來楚楚可人的清純感。
    矛盾感十足。
    “又是你。”
    李隨安露出舔狗笑:“回大人,正是我。”
    “此地發生何事?”
    李隨安隨即將自己被攔路打劫,路遇義士相助說了一遍。
    未免惹麻煩,他還刻意美化了鬥笠漢子幾句。
    女子不置可否,一名下屬檢查完屍體道:“大人,是龍象寺棄徒雪狼穀四兄弟。這四人習練的是龍象寺金剛勁,還學了一手‘金剛衣’的武技,周邊好幾個城池中都有通緝記錄,沒想到竟逃到府城,還全折在這裏。”
    女子聞言微訝,雪狼四兄弟的名號她也聽說過。
    看向沉默寡言的鬥笠漢子,“外地來的?牙牌拿出來看看。”
    “牙牌丟失,回頭就去補辦。”漢子略微拘謹。
    女子麵色一沉,“沒有牙牌,需立即去官府登記。且隻能在外城固定城寨區域居住,其他區域不得擅自進出。”
    “大人,我可為他作保。”李隨安立刻上前說道,同時遞上自己的牙牌。
    女子接過掃了一眼,丟還給他,不耐煩道:“那就盡快辦理牙牌。”
    “大人,這幾人是通緝犯,不知有多少賞銀?”鬥笠漢子忽然開口問道。
    女子沒有說話,屬下一名總旗麵色不善道:“賞銀自然是有的,但你沒有牙牌,就甭想了,官府也不認。”
    漢子剛剛微熱的眼神立刻又冷淡下來。
    誰叫他是沒有身份證的人呢。
    李隨安道:“幾位大人保境安民,最近辛苦了。賞銀就不領了,我第一次碰到屍體,不知該如何處置,可否有勞幾位大人幫忙處理一下屍體?”
    “好說。”
    那總旗微微一笑,“分內之事。”
    “本來還需你們去衙門登記一下,但最近實在太過繁忙,死者太多。今次就算了。你們走吧,下次出門記得多帶隻眼睛。”
    “是是,多謝大人。”
    李隨安心中驚訝。
    “轟”一聲劇烈碰撞,來者的長刀與氣盾凶猛相撞,卻是那四人齊齊踉蹌跌退幾步,雙方拉開距離。為首者再無方才的凶威,身邊幾人也麵色煞白,一副消耗過度模樣。
    他眼神閃爍,一副惶惶不安狀,開口祈饒道:“你是入神境武者強者?!家中還有老小需要照料,我們隻是被逼走投無路,才鋌而走險。這就還給他銀子,求閣下放過我們吧,我們立刻離開。”
    李隨安看的神采飛馳。
    若換成是他,其中任何一個也夠砍他十個有餘了。
    這四人俱都身手不凡,淬體大成,丹田氣勁渾厚,戰鬥經驗豐富。顯然經常一起禦敵,且擅長合擊之術,刀法也甚是了得。
    如今卻被逼的氣勁外放,在體表凝成一道半透明如水幕般的氣盾。渾身更是蒸騰起薄薄血氣,麵色漲紅,顯然是動了壓箱底的手段,開始拚老命了。
    “這是專門用於功伐的武技,還是防禦武技……”
    交擊隻在瞬間,兵器碰撞聲就已接連傳出,沉雄的力道炸的四方積雪紛飛,飄雪中不斷有火星、氣勁迸射而出。
    “組陣戰他!”
    “看好了,這就是我的斬月刀法。”
    雪花飛舞中傳來一個低沉嗓音,答非所問。
    來者速度極快,直截了當,堂皇大氣的進攻,讓幾人都完全反應不及,陣型便被打穿。
    “鐺鐺鐺!”
    為首者眼神瞬間警惕起來,“是誰?”
    一點點細微的摩擦聲中,一道身影猛然穿過雪花,利箭般穿透過去。長刀如虹,帶著出鞘的刀鳴之聲,如龍吟般斬向為首者。
    風雪中兩道身影戰到一起,刀光連閃,快到出現殘影。嗤嗤幾聲悶響,血霧飄飛,呼吸間那為首者竟已受傷。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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