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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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公務員第二十五章敵情第二十五章敵情
    藍玉與常茂的關係也不是很好的。
    即便藍玉是常茂的舅舅。
    在藍玉看來,常茂但凡可堪造就,不可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要知道常遇春之所以地位特殊。故而是因為常遇春戰功赫赫。但也是因為常遇春身後代表的一大批人。
    這一批人就是朱元璋渡江之後,投奔朱元璋的將領們。
    在朱元璋的班底之中,常遇春是投奔最遲的。
    常遇春成名之戰是什麽時候?是采石磯之戰,常遇春受命先登。但是元軍嚴陣以待。在岸上列陣,將士不敢前進,常遇春身先士卒,首先跳入淺水之中,涉水登陸,當時元軍箭如雨下,更長槍刺來,常遇春一把抓住敵人的長槍,將站在岸上的元軍給扯了下,隨即一躍而上,殺出一個缺口,明軍士氣大振,這才衝上采石磯,讓朱元璋順利渡江。
    而常遇春一戰成名。
    當是時也,徐達,湯和等人就不用說了。馮勝的哥哥馮國用,是金陵戰役總指揮。至於渡江的水師是巢湖一係的。可以說,朱元璋的基本盤已經成型了。甚至能與後來封爵的人對照了。唯獨常遇春,以自己勇武,硬生生殺出一條路,那個時候,他不過徐達麾下一先鋒,但是十幾年後,常遇春已經徐達之副。
    而這一段時間,朱元璋的勢力也在飛速擴張。
    而已經成型的淮西集團,是很難讓下麵人上來的。而常遇春就不一樣了。常遇春雖然有些人。他也是先在山上為盜,後來帶著百十個兄弟,來投奔朱元璋的。
    但是常遇春地位升高,這些人手根本不夠用的。
    而從常遇春成為徐達副將就可以明白。常遇春與徐達私人關係上或許和睦,但是根底決計不同。否則就不符合,朱元璋製衡原則。
    而現在這些人大多支持藍玉。
    固然是政治上的選擇,常遇春死的時候,常茂是支撐不起局麵的。但常茂的不成器,也是原因之一,或許以常茂的為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麽他父親留下的老班底,都離他而去了。
    或許,覺得,他父親留下的老班底,必須要像對待他父親一樣,對待他才行。
    所以,他這個奪走政治資源的藍玉,恨之入骨。
    但是藍玉卻不是這樣,藍玉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一個人。驕傲的甚至有些狂妄的人,在他看來,有姐夫留下的人脈,他崛起得快一些。沒有姐夫的人脈,他藍玉就不成爬上去了。笑話,他姐夫常遇春,何嚐有什麽人提攜?不一樣名聲赫赫。
    他自信自己的本領不差常遇春多少,隻是可恨晚上了幾年,否則開國六公,豈能沒有他藍玉的位置?
    他其實期盼常茂成器一些。隻是常茂簡直是爛泥提不上牆。而且無端端的對他不滿。藍玉能給常茂好臉色才怪。不過,即便藍玉對常茂再怎麽不滿,再怎麽不爽。
    但是血緣親情,是不能隔斷的。即便是臭狗屎,也是自己家的臭狗屎。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這樣的宴會上,藍玉不相信沒有朱元璋的探子。更不相信,這裏的情況,朱元璋會不知道。納哈出其實也不算什麽。今後即便是在大明有尊榮,但與常茂相比,也是差太多了。過了這個時間段,常茂想收拾納哈出,藍玉也懶得管。但是這個時間段,是萬萬不行的。
    現在,即便是馮勝也對納哈出恭恭敬敬的。真以為堂堂宋國公一點麵子不要啊。
    不過,政治需要。
    常茂弄出大問題來,縱然他是常遇春的兒子,朱元璋也不放過他。藍玉總是要攔一下,否則對不住自己的長姐。
    隻是他不知道,常茂對他的恨意,可比對納哈出的恨意,要強多了。見藍玉出麵,常茂更是火冒三丈,居然一下子將腰刀給拔了出來。
    如果是尋常時候的宴會,一般都不會讓帶兵器的。但是而今不是尋常時候,而今軍中,而且還在大明邊牆之外,不要看在這裏慶功,其實外圍的警戒,是一點也沒有鬆懈的。
    說不定,隨時都要戰鬥。
    畢竟,納哈出固然是蒙古一部,但是蒙古卻不僅僅是納哈出。
    大明與蒙古的戰爭,或許會因為納哈出的投降,有很大的進展,但決計不會結束。這個時候,怎麽能收繳兵器?
    隻是在宴會上耍酒瘋是一回事。在宴會上拔刀是另外一回事。
    在常茂拔出長刀的時候,性質一下子變了。
    何夕見狀,一把按住了常茂的手。不用何夕動手,一直隱藏在何夕身後的王千裏,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一把將常茂按倒在地麵上。其實常茂也是從小練武出身的。身手相當不錯。隻是,喝醉酒之後,整個身體不協調。
    才被人一下子給按倒。
    何夕見狀,立即說道:“來人,鄭國公醉了。鄭國公醉了。”
    常茂被按在地麵上,說道:“我沒醉,納哈出是詐降,他是詐降,你們都不知道。就我知道。你們都不知道,就我知道。殺了納哈出,大功一件。大功一件。”
    藍玉聽不慣,直接扯了一塊布,塞進常茂的嘴巴之中。
    讓人將常茂壓回自己的帳篷之中。
    何夕連忙對納哈出說道;“納哈出大人。鄭國公是醉了。大明絕對沒有出爾反爾的意思。”
    納哈出臉色都有一些白了。這樣的情況下,放在納哈出這個位置上,縱然他從理智上分析,大明絕對會高官厚祿地優待他。但是理智是理智,理所當然是理所當然。現實是現實。
    天下的事情,如果都理所當然,那就沒有那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點,混過元末官場的納哈出最明白。別的不說,他當初是在脫脫丞相麾下做過事的,當時誰都知道,脫脫丞相是大元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怎麽也不能罷免脫脫丞相。結果,脫脫丞相還是被罷免了。天下局勢崩潰到如今。不可收拾。
    這種情況之下,殺他一個降臣算什麽。
    隻是,納哈出內心憂心忡忡,連臉上都有一些繃不住了。但是他也知道,而今他什麽絲毫辦法都沒有了。馮勝是老將,做事情麵麵俱到。納哈出麾下的軍隊自然被善待,但是善待的同時,也被分割安置在營中各地。這營中要地,高地,都被明軍占據。縱然納哈出指揮所有人都反,不過一場慘烈的屠殺而已。
    納哈出已經無能為力,不過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他此刻隻能說道;“大家都醉了,我也醉了。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何夕見狀,心中暗道;“得了,說不清楚了。”
    有些時候,言語的力量是很淺薄的。什麽保證都是虛的。
    何夕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這個時候,馮勝也過來了。他同樣溫言撫慰了納哈出。納哈出也同樣對答如流。但何夕看來,同樣是沒有效果。而且馮勝也看出來這一點的。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建立很難,維護更難了。
    何夕心中微微一歎。心中暗道;“好在納哈出已經被控製住了。應該掀不起什麽大浪了,主動權完全在我。”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人匆匆在何夕耳邊說了什麽。何夕眉頭一皺。還不等他說一些什麽。忽然外麵一聲炮響。
    不是大炮,而是打到天上的花炮,就類似後世的二踢腳,煙花一樣,能在空中爆炸開來,是用來傳遞信息的。何夕雖然不在軍中任職。但是在這方麵也不算白癡了。
    一眼就看出,這花炮傳達的信息。
    有敵人。
    一瞬間幾乎所有將領都看向了納哈出。納哈出的臉更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