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開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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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開門紅
何夕自然不能告訴安慶他真相的內容。他隨口說道:“想燕王。”
“四哥?”安慶公主有些吃驚地說道:“四哥怎麽了?”
何夕說道:“你不知道嗎?”
安慶公主心中一動,說道:“靖難?即便太子哥哥知道了,也不會出什麽問題。畢竟靖難的朱棣與而今的朱棣不是一個人。這不是你說的嗎?”
人是由他的經曆所塑造的。
即便,同樣的人經曆過不同的事情,也會變成不同的人。所以,現在的朱棣與曆史上靖難的朱棣,不能當成一個人來看。這真是何夕之前說的。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講道理的。特別是皇帝。
皇帝最大的特權,就是隨時可以掀桌子的權力,隨時可以不講道理的權力。
朱標被朱元璋如此看重,說明朱標其實也不是一個尋常人物。隻是安慶公主,被保護得太好了,根本看不出來太子這一層本質。
何夕說道:“不過,我覺得四哥還是不要待在北平為好。”
安慶公主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還是讓四哥早日就藩。”
何夕心中一動。早日就藩。就藩的地方隻有一個。那就是草原之上。何夕心中一動立即判斷出來,今後一兩年之內,太子一定會推動北伐的。到時候對何夕來說,或許是一個機會。
隻是何夕的思緒飄飛一會兒,隨即又收了回來。
曾經,未來的曆史是何夕最大的底牌,而且何夕完全失去對未來的把控,心中暗道:“或許我要早做準備了。”
他不由得有一種預感,他這些年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但是他要麵對最大的問題,就是朱元璋死後的局麵。能應付,或許真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不能應付。或者就成為曆史塵埃覆蓋一個名字。
何夕心中的早做準備,一方麵是深耕自己的勢力。另外一方麵那就是在海外經營一兩此領地。一旦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揚帆出海,再也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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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何夕與安慶公主卿卿我我的時候。
楊震這邊也被商人簇擁著。這一個人說道:“楊兄,這都到了遼東,駙馬大人找我們過來做什麽事情,總是要透露一點吧。”
楊震哈哈一笑,說道:“駙馬與公主久別重逢。稍稍耽誤一兩天又算什麽啊。各位無需那麽著急。稍安毋躁,稍安毋躁。”
“楊兄,你是何大人最器重的人。當何家一半的家。何大人做什麽事情都會找你商議,你能不知道?已經到了遼東,想來幾日之內,就要見分曉。你總要透露一個大概方向,讓我們有所準備不是。”
楊震說道:“諸位說得也對。那我就說幾句吧。”他聲音微微一頓,看向這裏的人說道:“諸位也知道,最近江南,福建,各地的貨物價格漲了不少吧。”
說到這裏,一時間怨聲載道。
隨著航海的開始,大明各種貨物都源源不斷地運到海外。有絲綢,瓷器,茶葉,糖,等等。但是大明的產能可不是無限的。就連帶地抬高了價格。之前南洋市場空缺。隻要是中國貨,就能賣出去,而且能賣出一個好價格。
一點點的成本問題,不算什麽。
但是,隨著時間長了。競爭越來越激烈。利潤下滑。貨物的價格高居不下。就很成問題了。
大家都有怨氣。
但也無可奈何。
無他,有辦法用權勢壓過去的商戶,要麽成為這些海上商戶的陸上分號,要麽直接成為某家權貴產業。能談生意的,就是壓不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江南老姓,世家大族。
這其實也是古代社會與現代社會不一樣。
現代社會看見一個行業,利潤特別高。那就會有無數人投身於這個行業,最後因為競爭激烈,弄得大家都不賺錢為止,這個利潤特別高的產業也就與其他產業的利潤相差不大了。
而在古代社會可不是這樣的。
古代社會之中,因為很多貨物都是手工製作。因為種種原因,是很難擴大再生產的。比如絲綢。今年有多少絲綢,是有多少桑樹,有多少蠶種就決定了。還要與氣候,病蟲害有關係。
這些條件,很難擴大生產。有時候即便擴大規模,多種桑樹,就不說,樹木的存活率。單單說桑樹的成長時間。這也是要算的。
總之,擴大生產有很大問題。於是,這些人就不擴大了。而是投機,將這個價格給炒上去。就會陷入一個越昂貴,越稀缺,越稀缺,就越昂貴的過程之中。
對於海上貿易真正賺錢的,從來不是什麽奇珍異寶。而是大宗商品。因為大宗商品年年都有,規模效應。
反映在而今的情況,就是海運規模擴大了好幾倍。運力比之前多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內地各產業產量,卻沒有升上來,甚至在勉強攀升。但是提高產量,也是需要一個很長的時間。
也就是而今海貿暴利期結束的原因其中一個。
楊震一揮手,立即有人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第一盤,上麵有白色的晶體,有人一嗅就知道,是鹽。不過,遼東的鹽場還在建設之中,這是何夕用山東鹽提純以下的結果。
第二盤,上麵是高麗彩色麻布,這也是唯一有現在貨的,大概有數萬匹之多。能搞幾萬兩。
第三盤,是紙張。以高麗紙張為範本,再加上東北近乎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木材。用之造紙,也是相當不錯的。
第四盤,裏麵上放著一盞煤油燈。
等等。
十幾樣產品都放在這裏了。
來這裏的人都是各家商號管事的人。對於商品有著敏銳的直覺。陳祖孝此刻是陸仲亨府上的管家。操持海貿。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這才幾年,就將陸家海上生意做得風風火火的。
、即便其中有一些是因為陸仲亨的權力。但也可以看出來陳祖孝的本事。
陳祖孝首先看到的就是彩麻。
紋理細膩光滑,單薄,清涼。還有彩色圖案。雖然僅僅是最簡單的圖案。陳祖孝細細看了一會,用手指頭狠狠搓了搓,沒有發現布匹有什麽問題,更沒有掉色。
於是陳祖孝搶先發問,說道:“楊兄,你拿出這些可是樣品?”
楊震說道:“正是。”
陳祖孝說道:“這種布,有多少我全包了。另外,要麽給素布,或者給我彩布,不過上麵的畫案要定製。”
先高麗王以這種麻布,當成當時賺錢的拳頭產品,不是沒有原因的。這種高麗布,如果放在國內,是那種大部分人看不上的。放在國外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南洋,一些熱帶地區。
太熱了。
麻布比棉布清涼太多了。
這布匹一定會有市場。或許他們不可能代替頂尖貴人對絲綢的需要,畢竟絲綢也很單薄。但可以代替,次一等的需要。至於老百姓?
之前已經說過,大部分南洋的百姓也就是在最近兩三百年才有了穿衣服的習慣。
當然了,陳祖孝敢這麽果決地下單,其實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陸家與何家的關係,陸仲亨對何夕一直是很推崇的。兩家關係一直很有,表現在海上,雙方商號很多時候都抱團。
他來之前,就問過陸賢,也就是陸仲亨的兒子。陸賢讓他給何夕撐撐場麵。不管何夕提出什麽要求,先答應再說。
既然有了這個承諾在先,陳祖孝有看出來這東西有利潤,自然是十分果決的下單。給何夕一個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