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醋意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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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 皇帝再次踏入壽華宮。
他麵上一派孝順,半點看不出來異樣,開口便道:“這幾日朕令皇後率眾妃吃齋念佛, 為母後祈福, 太後的身體可好一些?”
一聽這話,太後臉上的青筋都在抽動。
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宮內能鬆快熱鬧,結果因為她“重病”, 皇帝一道聖旨, 從中宮皇後到浣衣局的宮女, 都得吃齋念佛。
可想而知,這些人心底會如何的怨恨。
太後在宮中營造了多年的好名聲, 如今怕是被日日夜夜的詛咒。
就連她嫡親的外甥女,大皇子的母妃張貴妃, 也來壽華宮訴苦了幾次。
太後能怎麽辦, 皇帝要孝順,她總不能一夜痊愈, 隻得繼續裝病。
“多虧皇兒孝心,哀家已覺得好了許多。”
皇帝笑著點頭:“那就好, 可見吃齋念佛也是有孝。”
太後心底歎氣, 這幾年的時間, 皇帝與她終究是生分了,若是以前,皇帝哪裏會這般不給她台階下。
到底不是親生的……
太後掩住心底的想法,笑著說道:“皇兒有心就好, 可你是九五之尊, 可不能因為哀家傷了身體。”
皇帝點頭:“多謝母後體恤, 朕年紀大了,不過皇兒幾個正是年輕力壯,多吃齋一段日子也無妨,正好能清清心火,免得老是在朝上吵吵鬧鬧,不成體統。”
太後的臉色又是一僵。
她擰眉看向皇帝,之間他臉色淡淡,似乎對這句話並無他意。
太後卻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皇帝身體安泰,可皇子們卻已經大了。
她忍不住捏了捏太陽穴,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皇帝對她冷淡至此。
太後一番深思,忽然發現一切皆有跡象,就是那一年珠玉瘋癲癡狂,差點殺死了趙家的那孩子。
自從趙家那孩子落地,一日日的,皇帝竟是越來越疏遠他們母子。
趙家——
“母後是否累了,那朕先行告退,母後好好休息。”皇帝起身道。
太後猛地醒過神來,開口道:“等等。”
迎著皇帝疑惑的眼神,太後開口道:“方才壽國公夫人進宮請安,與哀家提起京城的一個傳聞,哀家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陛下。”
皇帝眼神一動:“母後請講。”
太後歎了口氣,道:“這事兒——哎,哀家知道永昌伯年前剛立下大功,陛下想抬舉他也是正常,但誰能想到永昌伯竟會如此。”
“一家家流水的禮物送進去,他竟是都收下了,如今滿京城怕都議論紛紛,這豈不是得勢便猖狂,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
太後打量著皇帝的臉色,卻見他神色不變,心底又是一陣咯噔。
她繼續說:“也是永昌伯府這些年落寞,門前冷落,一朝得勢,永昌伯得意了一些也是正常。”
“哀家知道陛下要用他,不妨敲打一番,左右也不算大事兒。”
一直到太後說完了,皇帝才點頭道:“原來是這事兒,朕已經知道了。”
太後一愣,隨即笑道:“原來陛下已經知道,倒是哀家多事兒了。”
“母後也是好意提醒,朕心領了。”
皇帝淡淡道:“不過母後多心了,永昌伯雖礙於情麵,收下了禮物,不過早早的造了冊子呈給了朕。”
太後臉色微微一變。
隻聽皇帝繼續說道:“永昌伯也是忠心耿耿,還說要把禮物上繳國庫。”
“朕還笑他太過小心謹慎,年節拜禮往來,也是正常,難道還會有人非議不成。。”
皇帝似笑非笑的說:“也幸虧永昌伯小心謹慎慣了,早早的呈上冊子,否則這會兒怕是有嘴說不清了。”
太後心頭一跳,暗罵壽國公夫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是被趙駿轉到了坑裏頭。
如今倒好,她火急火燎的跟皇帝說,落到皇帝的眼中,便成了壽國公府尋釁滋事了。
果然,皇帝又道:“母後,你也該多管管壽國公府了,正經事一件不會,卻見不得別人好,成什麽樣子。”
太後僵笑著:“也是,這兩個不著調的聽風就是雨,很是該教訓教訓。”
皇帝點頭:“朕也跟永昌伯說了,不過是一點禮物,不值得小題大做,他盡管收下花用就是。”
“說起來年前他立下大功,朕也並未封賞,還是虧待了他。”
太後能說什麽,隻能跟著應和。
皇帝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辭,等他離開壽華宮,裏頭便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隔了幾日,太後又把壽國公夫人傳召進宮,劈頭蓋臉責罵了一頓。
永昌伯府內,消失了一個月的孟青霈又出現了。
過了個年,他卻依舊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架勢,也不知是在哪兒過年,看著不但沒胖,反倒是更消瘦了一些。
趙駿一見他就皺眉:“你說你有去處,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孟青霈渾不在意,笑道:“落魄是落魄了點,收拾一下還能見人,放心,嚇不到你寶貝大侄兒。”
趙駿忍不住搖頭,又說道:“孟家的事情,真的不用我幫忙?”
孟青霈卻嗤笑道:“孟家,現在哪兒還有什麽孟家,她費盡心思想弄死我,殊不知也葬送了孟家的前程,如今族老恨她入骨,那才是真的孤兒寡母,日子煎熬。”
臨了還笑道:“看見他們母子過得不痛快,我就高興的很,恨不得多喝幾杯。”
“喝喝喝,也不怕有一日醉死在酒裏。”趙駿一把搶過他的酒壇子,直接扔了。
孟青霈挑了挑眉:“瞧你,一輩子被框在條條框框裏,真是無趣。”
趙駿擰眉道:“你自己喝酒倒罷了,要是帶壞了安兒,看我不抽你。”
孟青霈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放心吧,帶不壞。”
“你大侄兒說了,喝酒上腦,喝多了會變笨,他才不喝。”
趙駿一愣:“還有這說法?”
孟青霈哈哈笑道:“你也真信,八成是他娘嚇唬孩子的。”
趙駿忍不住朝他扔了個白眼。
孟青霈難得嚴肅起神情來:“這次你大出風頭,怕是狠狠得罪了那頭。”
趙駿不禁歎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不想與壽國公府為難,可壽國公府卻窮追不舍,如此這般,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孟青霈見他臉色平靜,便知道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忍不住笑道:“哦,難道不是你順勢而為嗎?”
趙駿笑道:“若不是家中老太太開口,我真想不到這麽一舉兩得的法子。”
“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孟青霈笑道。
趙駿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陛下對太後確實是大不如前。”
“又不是嫡親的母子,太後要的太多,欲壑難填,皇帝總有一日會忍不下。”
趙駿心底也這麽覺得,在他看來,壽國公府這當頭不想著自保,反倒是看他不順眼,實在是不可理喻。
孟青霈卻說:“你道他們無緣無故,哪裏知道陛下前幾年重用的官員,背地裏都姓張,如今母子有了隔閡,陛下自然是要提拔自己人。”
趙駿自嘲笑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算自己人。”
孟青霈意味深長的說:“你背後無人,自然就是自己人。”
看著窗外的風景,趙駿幽幽道:“風雨欲來。”
孟青霈回來的第二天,趙雲安才送馬貴這兒知道他的消息。
“先生真的回來了?”趙雲安驚訝道。
他還以為至少要等正月十五元宵節過了,孟青霈才會回來。
馬貴點頭:“小的每天都回去聽雨軒看一眼,先生確實是回來了。”
“那小金定然也回來了。”趙雲安高興起來,“走,咱們去給先生拜年。”
結果這邊他還沒出門,棉花甩著小尾巴跟上來,扒拉著他的袍子要跟上。
趙雲安隻得安撫道:“棉花,你乖乖在家陪娘親,我去去就回來。”
金氏正跟丫鬟們打葉子牌,聽見這話就笑:“棉花是隻小狗,哪兒能聽得懂你說話。”
“少爺,奴婢抱著棉花吧。”翠玉走過來。
棉花卻機靈的很,飛快躲開她的手。
最後還是金氏走出來,親自將狗抱走了,口中還取笑道:“雲兒難得孩子氣,看棉花就跟看個孩子似的。”
“淘氣一些才好,少爺一年到頭都要讀書,也就過年這幾日鬆快鬆快。”白嬤嬤笑道。
金氏也點頭:“說是孟先生回來了,珍珠,你去準備一份厚禮,隨後送過去。”
趙雲安想一出是一出,就這麽光這手過去了,金氏自然是要幫他描補的。
珍珠應下來,很快就收拾出一份厚禮,金氏為人大方,手裏頭不缺銀子,對椒蘭院的丫鬟下人也是大方的很。
大年初一,仆人們給主子拜年那會兒,金氏送出去的小荷包,可是讓院子喜氣洋洋到現在,自然更不會薄待兒子的老師。
趙雲安樂顛顛的走,心想著先生回來,小金肯定也跟著回來,快一個月沒見,他都想死小金了。
等到了地方,趙雲安裝模作樣的行了禮,抬頭就問:“先生,小金呢,你把它帶回來沒有?”
孟青霈眼底帶著笑意,指了指書架:“在那兒呢。”
趙雲安一看,蹲在書架最上頭的可不就是小胖貓,連忙招手道:“小金,快到哥哥這兒來。”
誰知一貫粘著他的小金貓,這會兒不但沒撲過來親昵,反倒是蹲在那邊,一臉嚴肅,甚至雙眼都帶著凶光。
“先生,小金怎麽了?你是不是欺負它了。”
仔細一看,曾經的小胖貓又長大了一點,但確實是瘦了許多,肚子上的嘟嘟肉都沒了,前腿上那看著似乎是腱子肉?
趙雲安腦補了一番小貓咪餓肚子,不得已捕獵山林間的場景,心疼的不行。
“小金快過來,哥哥給你帶了好吃的。”
趙雲安走到書架下頭,伸出雙手。
小金貓往下看,虎視眈眈,忽然伸出一雙爪子。
“少爺小心。”
眼看小金貓伸出了利爪,馬貴立刻緊張起來,衝上去就要保護自家小少爺。
孟青霈一把攔住小書童:“別急。”
“孟先生,那貓要抓到少爺了。”馬貴簡直急死了。
“你仔細瞧。”孟青霈提醒道。
馬貴定睛一看,這才傻眼了。
隻見小金貓氣呼呼,惡狠狠的撲下來,亮出了自己鋒利的爪子,卻隻對著趙雲安的頭發一陣造作。
趙雲安也是驚叫一聲,任由他將自己的頭發弄成一團,委委屈屈的喊:“小金你怎麽了,是不是生氣哥哥消失了一個月,但我也沒辦法啊。”
小金貓發泄夠了,跳到了書桌上,朝著他就是一陣喵喵喵,它已經不是當初那隻軟綿綿,嬌滴滴的小貓咪了,叫起來很是凶悍。
趙雲安頭發也亂糟糟的,心底很是委屈,不明白為何久別重逢,小金貓卻這麽對他。
但他還是耐心的走到桌邊問:“你到底這麽了,跟哥哥說。”
小金貓卻依舊是怒氣衝衝的架勢,還直起身體來,拿著爪子拍他的臉。
馬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卻見小金貓看似凶悍,實則爪子也沒神,隻拿自己的小肉墊拍打趙雲安呢。
趙雲安顯然也不覺得這是懲罰,他捏住小金貓的爪子,按了按手感極好的肉墊,哄著想把它抱起來。
小金貓卻扭過頭不搭理他。
趙雲安歎了口氣,隻得圍著它問。
可惜就算他拿出香噴噴的魚幹來,小金也扭頭不理會,一副寶寶氣狠了的樣子。
眼瞧著一人一貓,上演這追逐戲份,孟青霈笑得樂不可支:“活該。”
趙雲安很是無辜,抬頭問道:“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為什麽?”
“小金為什麽不搭理我了?”
孟青霈自然不回答,翹著二郎腿說:“有事兒才想到你先生,沒事兒的時候怎麽不惦記惦記我?”
趙雲安一聽,這就是知道了。
他趕緊跑回去,幫孟青霈又是錘肩,又是捏腿:“學生每日都惦記著先生,想著先生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睡好,可惜學生也不知道先生去了哪裏,有心無力啊。”
孟青霈嗤笑道:“肉麻,小馬屁精。”
“學生說的都是真心實意。”趙雲安也沒瞎說,他確實是惦記著這位先生,怕他過年酒喝太多,到時候不知道醉死在哪裏了。
孟青霈被逗笑了,忽然伸手從他袍子上捏下一根白毛來:“瞧瞧,你都有了別的貓,小金當然會生氣了。”
趙雲安驀的瞪大了眼睛。
再轉頭去看小金貓,隻見它趴在那裏,很是生氣的樣子,呼吸都撲哧撲哧的。
孟青霈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小金,你可仔細瞧瞧,你才不在一個月,這小孩就有了別的貓,可見心裏頭沒有你。”
“先生!”趙雲安怒道,沒見過這麽看笑話的。
他連忙走過去,蹲在小金貓身邊解釋:“小金,我沒有別的貓,那根是狗毛。”
小金貓卻更生氣了,使勁打他的鼻子,一副狗更加不行的架勢。
趙雲安被它鬧得好氣又好笑,原來貓咪這麽會吃醋,吃起醋來還這般厲害嗎?
他一把摟住,將腦袋埋在小金貓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氣,小金果然瘦了,這段時間指不定吃了多少苦。
小金貓整個僵住了,一副我還在生氣,沒有原諒你的貓臉。
趙雲安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小金,笑著安撫道:“小金,哥哥真的沒有騙你,它是一隻白色的獅子狗,叫棉花,不過不是我養的,是我娘養的。”
“哦?”孟青霈意味深長的插嘴。
趙雲安回頭瞪了他一眼,轉頭繼續解釋:“在我心裏頭,小金是獨一無二的小貓咪,誰也不能比,棉花隻能算你弟弟。”
好說歹說哄了半天,小金才總算是消氣了,趴在他懷裏不再掙紮。
趙雲安也大大鬆了口氣,沒想到小金的鼻子這麽靈敏,還會吃沒見麵小狗的醋。
孟青霈在旁圍觀著,看夠了笑話,就忍不住打趣:“小雲兒,你這樣可不行,將來等你娶妻納妾,豈不是更難搞定。”
趙雲安抬頭道:“孟先生,你都沒媳婦,還知道這個?”
孟青霈保證,在徒弟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嘲諷。
孟青霈冷哼道:“哼,我是沒媳婦,但紅顏知己多得很。”
趙雲安立刻捂住小金貓的耳朵:“小金貓不能聽這個,會被先生帶壞的。”
孟青霈冷哼一聲,拿出當先生的威嚴來:“一來就知道玩貓,我布置的作業可寫完了?”
趙雲安早有準備,看了眼馬貴。
馬貴立刻拿出準備好的大字,一張張疊放鋪開。
孟青霈過去看了一眼,點頭道:“算你沒偷懶。”
趙雲安便笑著問:“先生,那我元宵節可以出門玩嗎?”
“二夫人能放你出門?”孟青霈道。
趙雲安摸了摸鼻子:“應該能吧……我都六歲了。”
“我看不一定。”孟青霈笑道。
趙雲安在聽雨軒待了好久,主要是陪著小金玩鬧,一直到金氏的厚禮送過來,到了飯點,他才回去。
誰知道他一進門,棉花就突然掙脫了金氏的手,跳下來就朝著他一陣狂吠。
金氏被嚇了一跳,趕緊差人把訓狗人帶進來。
“棉花這是怎麽了,忽然這麽凶。”
這狗要是會咬人,她就算再喜歡,也不能留在內院的。
趙雲安經曆了小金貓的事情,倒是猜到了:“棉花怕也聞到了我身上的貓味。”
他苦著臉,將方才聽雨軒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金氏聽了,果然哈哈大笑起來,連帶著白嬤嬤幾個也是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翻。
趙雲安板著臉道:“娘,你再這樣取笑我就生氣了。”
金氏這次收了笑容:“萬萬沒想到,我家安兒才六歲,倒是要應付貓狗爭寵了。”
趙雲安不搭理她,幸虧棉花的氣性沒小金貓厲害,趙雲安哄了幾句,陪著它玩了一會兒,小家夥就消氣了,又搖著尾巴跟著他身後跑。
經曆了這麽兩次,趙雲安隻覺得心力交瘁,暗道自己壓根不是當渣男的料,左右逢源這也太難了。
哄完了棉花,趙雲安又問:“娘,我可以去看元宵燈會嗎?”
孟青霈猜得沒錯,金氏一聽就皺眉頭:“不行,人太多了。”
趙雲安坐在她身邊撒嬌:“娘,就讓我去吧,大哥哥肯定也去,到時候我一定牢牢跟著他。”
金氏卻還是不答應,還說:“聽你大伯母的意思,今年大郎帶著弟弟妹妹們出去玩,雖有下人看著,但孩子這麽多,他一個人哪兒照顧的過來。”
“你年紀最小,個兒還沒人腰杆兒高,到時候一個不留神就沒了蹤影。”
白嬤嬤也很不讚同:“七少爺,咱們等大一些再去吧。”
珍珠也道:“每年元宵燈會的時候,總有拍花子出沒,有些膽大的專挑達官顯貴家的少爺小姐拐,因為他們長得好,才能賣出好價錢。”
趙雲安忍不住說:“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哪兒那麽誇張。”
誰知道金氏與白嬤嬤,倒是說出好幾個事例來,實在是嚇人的很。
金氏還道:“你大哥哥就一個人,他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如今要看著弟弟妹妹,還要看著你,一雙眼睛哪裏看得過來。”
“安兒乖,別給你大哥哥添亂了,萬一出點什麽事情,可不得讓大郎愧疚一輩子。”
趙雲安聽完,就知道金氏是絕對不會答應了,隻得奄耷耷的答應了。
金氏見他難過,又說:“安兒喜歡什麽花燈,娘就差人買回來,到時候咱院子裏都掛上,你可以從今年看到明年。”
趙雲安哪兒是想看花燈,但這會兒也隻說:“那好吧,我喜歡好看一些的。”
“娘派人去買,多買一些,每個花樣都給你買回來。”
等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這一日,劉氏果然鬆口讓家裏頭孩子出門。
不過少爺小姐們,身邊除了丫鬟,還得帶上家丁,每個人都至少四個,保證他們的安全。
趙雲衢知道趙雲安去不了,還來問他:“不如我跟二嬸說說,也許二嬸會答應。”
趙雲安搖頭道:“算了吧,等再過兩年我大一些再去。”
他也想通了,他這麽點大,永昌伯又不在,不說金氏,劉氏和趙老夫人也是不放心的。
趙雲衢見他堅持,這才帶著弟弟妹妹們出發了。
趙雲安歎了口氣,看著滿院子的花燈,索性帶著小狗玩起來。
這時候的趙雲安不知道,幸虧他沒跟去,這一年的元宵燈會上,竟是鬧出一場大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