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大郎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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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原本正與相熟的幾位夫人說話, 聽見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等她看清說話的人,心底又是咯噔,臉上卻還是含笑回答:“我家大郎還小, 伯爺的意思是男兒應該先立業, 後成家,倒是不急。”
壽國公夫人淡淡道:“聽聞趙大郎前些日子因為秋闈,還大病了一場,你們夫妻也別逼得太緊了, 誤了孩子的身體怎麽辦?要我說合該早早的娶妻才好, 家裏頭也有人照料。”
劉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壽國公夫人說得很是, 不過永昌伯府小門小戶的,比不得國公府尊貴, 大郎若是沒個功名,哪裏好去別人家提親。”
“這有什麽, 就算身體差了些, 可好歹也是永昌伯府的嫡長子,難道還有人嫌棄不成。”壽國公夫人看似再誇, 實則高高在上。
劉氏捏緊了手心,臉色也冷了下來:“正是家中長子, 才應該為後頭弟弟妹妹們立個榜樣, 不然自身不正, 哪有臉麵管教弟妹。”
“再者也不勞國公夫人擔心,我家大郎身體早已好了,正帶著弟弟在前頭玩耍呢。”
壽國公夫人微微挑眉:“是嗎,那可得小心一些, 今日天冷, 別著了涼風。”
劉氏嘴角一抿。
正在這時候, 祿親王妃忽然道:“趙家大郎的才華,京城都是有名的,難得他小小年紀就考中了舉人,前途不可限量。”
“永昌伯說得對,他們男兒郎跟後宅姑娘不同,還是要想著建功立業,不求飛黃騰達,也總該能撐起門戶才對,你們說是不是?”
興國公夫人也順著她話茬說:“正該如此,再者趙大郎才十五,翻過年也才十六,還是半大孩子,不算大。”
豪門世家的少爺姑娘們,十七八歲定親,二十出頭再成親的也不少,十六歲確實不算大。
見她們倆都開了口,壽國公夫人拿起帕子,笑了聲:“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若不是顧全名聲,劉氏差點要撲上去給她一個大嘴巴子。
一直到賞梅宴結束,離開興國公府,劉氏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趙月瑤見她冷著臉,也憤憤道:“娘,那個壽國公夫人太討厭了,一直說大哥的壞話,我討厭她。”
劉氏冷笑道:“她家如今惹了聖人厭棄,頂多也就是在席麵上說幾句酸話罷了。”
趙月瑤又說:“方才她還專挑著四姐姐和六妹妹誇,單單略過我。”
就因為這個,趙月珊和趙月瑩也出了風頭,趙月瑩向來乖巧倒也罷了,趙月珊可在她麵前顯擺了好久。
劉氏也有些心疼女兒,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她那是跟永昌伯府過不去,我兒隻是遭了池魚之殃,不過她愛作就讓她作,耽誤不了咱們。”
趙月瑤點了點頭,又高興的擺弄起一個步搖:“還是王妃娘娘好,還送了我這麽好看的步搖,真好看。”
隻可惜不是獨獨給她的,其餘的姐妹也有。
劉氏見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搖頭。
等馬車回到永昌伯府,趙雲衢下了車,才低聲將梅園裏頭發生的事情說了。
“後來硯書去打聽,說那附近的丫鬟都被支走了,後來那兩個還是聽見了安兒的聲音,從遠處跑過來的。”
趙雲衢當時就覺得奇怪,興國公府裏規矩中,當家主母又是個精明能幹的,到處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一個小姑娘,在梅園裏頭跟丫鬟走散了,偏偏興國公府的下人也沒發現,實在詭異。
等後來派人一查,果然發現異樣。
劉氏一聽,臉色就是一沉:“知道了,這事兒不要聲張,你隻當不知道就是。”
趙雲衢點了點頭。
劉氏想了想,往如意園去了。
“當時壽國公夫人提起相看結親的事兒,兒媳便糊弄過去了,誰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事兒。”
趙老夫人聽了也是皺眉:“我怎麽記得壽國公夫人膝下隻有一個兒子,並沒有女兒?”
劉氏眼底閃過惱怒:“正是如此,後來有相熟的夫人告訴我,說壽國公倒是有好幾位庶女。”
任趙老夫人好脾氣,這會兒也惱怒起來:“他們家什麽意思,竟拿一個庶女出來說話。”
“怪不得壽國公夫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大咧咧就提起來了,這要是親生的女兒哪裏舍得,難道不怕壞了姑娘名聲。”
劉氏也是越想越氣:“永昌伯府雖然不如壽國公府,可好歹也是公侯門第,衢兒又是嫡長子,怎麽可能娶一個庶女進門。”
趙老夫人猛地想到趙雲衢遇到的事兒,也是皺眉:“這事兒怕沒那麽簡單。”
“幸虧今日安兒機靈,沒讓那姑娘沾邊,否則怕是甩不清了。”
“哼,我們不必聲張,興國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人敢在她主持的賞梅宴上弄鬼,國公夫人定也憋著氣。”
劉氏一想也是,興國公府乃是先帝時期才冊封的國公府,如今也頗受盛寵,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壽國公府在他家裏弄鬼,興國公夫人能高興才怪。
趙老夫人歎氣:“怕是駿兒此次差事辦得漂亮,連著幾次被聖上誇讚,所以壽國公府才會想著結親。”
“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劉氏惱怒道。
趙老夫人又道:“看著不像是宮中那位的手筆,也許是壽國公私自所為。”
“他們家那麽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亂的很,就算是嫡出的姑娘,我也是看不上的。”劉氏道。
趙老夫人也同意劉氏的話,若沒有太後,壽國公府壓根沒拿得出手的人。
再者看張子誠的姿態,就知道壽國公府出來的家教,他們家怎麽敢結親。
“你做得對,如果駿兒在,肯定也不會答應這樁親事。”
劉氏道:“別的不怕,就怕他們家糾纏不放。”
“自古以來結親都是結兩姓之好,萬萬沒有上趕著買賣,隻要衢兒當心一些,別入了他們的套,別的倒是不怕。”
趙老夫人心底清楚,皇帝對太後和壽國公府的態度,這幾年來可謂是急轉直下,早沒有了當年的盛寵。
如今還能維持著體麵,不過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
想必聖上也不會樂意見到,壽國公府與永昌伯府聯姻。
劉氏聽了微微安心,又提起祿親王妃的事情:“兒媳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祿親王妃今日出息,是為了汪小公子的婚事。”
祿親王妃出自汪家,汪家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家族,汪老爺子當年更是鎮守西北的大將軍。
隻可惜汪家人都短命,從汪老爺子開始,男丁陸續戰死,原本赫赫威名的汪家,如今隻剩下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就是劉氏口中的汪小公子。
汪小公子汪慶鬆,是汪家最後的血脈。
祿親王妃不問世事,卻忽然出席賞梅宴,倒是也說得通。
趙老夫人點了點頭:“左右我們家的姑娘都還小,不相幹。”
劉氏卻提起祿親王妃對趙雲安的態度:“兒媳瞧著,王妃倒是個真慈善人,壽國公夫人刁難的時候,也是王妃開口解圍。”
趙老夫人卻笑了一聲:“汪家出來的姑娘,能穩坐祿親王妃的位置這麽多年,她可不是什麽簡單人。”
劉氏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朝著趙老夫人看去。
隻見這位婆母的神色在燭光中閃爍不定。
趙老夫人很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大郎是可以相看起來了,就算不定親,心裏頭也得有些人選才好。”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壽國公府算什麽,他們還不能為所欲為。”
劉氏點了點頭:“倒是我小題大做,讓母親擔心了。”
“大郎的事情,是永昌伯府的一等大事兒,你再小心也是好的。”
趙老夫人又道:“還有一件事你也得操操心。”
“母親請說。”
“當初安兒去讀書,事發突然,後頭又是一連串的事情,又是衢兒科考生病,又是伯爺遠去漳州,家裏頭事情多,便忘了給他配一個書童。”
“幸好他如今在家讀書,每日裏丫鬟跟著也算方便。”
“隻是難得出門一次,倒是讓老身想起這事兒來,沒有書童小廝跑腿到底不方便。”
劉氏也猛地回過神來,知道趙老夫人是在敲打她。
劉氏有些懊惱,她是真的把這事兒忘了,再者給兒子身邊安排人,向來都是母親負責的,讓她沒想到的是,金氏也一直沒提。
“母親說的是,是兒媳疏忽了,隻是這人選……不知是要從家生子裏挑,還是讓人牙子送一些身家幹淨的來。”
趙老夫人便道:“倒是也不必費神,白嬤嬤從小看著安兒長大,讓她從莊子上挑兩個知根知底的,用著也安心。”
“是,白嬤嬤親自去選的人,自然是好的。”
劉氏笑了笑,與趙老夫人商量完,再出來的時候,她心底就穩當了許多。
不過回到屋裏頭,想到自家大郎的婚事,劉氏又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劉嬤嬤幫她卸了釵環,勸道:“左右大少爺還小,慢慢相看就是了。”
劉氏歎了口氣,拉著她說:“上次我回去,娘那邊跟我提了一提,說想讓衢兒娶他表妹。”
劉嬤嬤忙道:“夫人,這可不成啊,您沒答應下來吧。”
劉氏心底自然也清楚,幽幽歎道:“我當然是沒答應。”
“衢兒是永昌伯府的嫡長子,自身又是個上進出息的,伯爺跟我都對他寄予厚望,我是他親生母親,哪裏會在這當頭拖他的後腿。”
“隻是母親拉著我哭,說父親死後,劉家便大不如前了,哥哥又是個不爭氣的,這些年都在五品官職上蹉跎,眼看著是不會有長進了。”
“如今劉家竟是靠族學的名頭撐著,可人死如燈滅,父親留下來的人脈,又能維係幾時。”
劉嬤嬤聽了心驚,她陪著劉氏出嫁的時候,劉太師還在,劉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誰知道十幾年過去,竟落寞成那樣。
劉氏也是心煩,這些話她也隻能跟陪房說說:“衢兒是不可能的,不過平兒倒是……哎,將來再看看吧,就算我同意,伯爺也不一定能答應。”
“哎,平兒正好在劉家讀書,一來二去,若是有”
發泄了一番,劉氏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劉嬤嬤趁勢勸道:“劉家的事情,夫人能幫就幫,不能幫也沒辦法,盡力就無愧於心了。”
就如今看著,三少爺可不像是聽話的人,劉氏這番打算不一定能成真。
趙雲安剛回到椒蘭院,金氏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臉,一邊迫不及待的問:“今天的賞梅宴好不好玩,可看到了梅花沒有?”
“看到了幾朵,除了暖房裏,園子裏的梅花也沒開。”
金氏又問:“可見到了什麽人,跟著你哥哥們玩了什麽?”
趙雲安便一五一十都說了。
金氏聽得十分仔細,連聽他們玩投壺都津津有味。
甚至還說:“不愧是興國公府,都說他們家的園子很大,比咱家還大一倍有餘,尤其是梅園又大又好。”
趙雲安見她樂滋滋的模樣,卻覺得有些心酸。
金氏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似乎沒什麽煩心事兒,可她是寡婦,隻這一點就不太好出門,長年累月都待在永昌伯府中。
伯府就算再大,景致再好,看多了也是膩味。
趙雲安忽然道:“娘,等開春之後,咱們去莊子上玩吧。”
金氏一愣。
趙雲安繼續道:“原本大伯答應了我們,說年前就要去的,大哥哥說秋天莊子上的果子又多又甜,隻可惜先頭大哥哥病著,後來大伯又去了漳州,就耽擱下來了。”
“等開春吧,那時候大伯肯定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全家一塊去。”
金氏笑了笑,將帕子遞給旁邊的翠玉:“到時候再說吧。”
趙雲安摟住她胳膊,撒嬌道:“那我們說好了,到時候一起去。”
“反正都是咱們自家人,又是去自家的莊子,誰也說不出不是來。”
金氏心裏頭暖洋洋的,點了點他的額頭:“好好好,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那就說好了。”趙雲安也高興。
雖然是自家的莊子,但也是新鮮的地方,春天又正是踏青好季節。
說好了這事兒,趙雲安又道:“娘,我還得去聽雨軒一趟。”
“去吧,早些回來。”金氏自然是不會攔著他上進的。
她哪兒知道,趙雲安要去聽雨軒,壓根不是為了見老師,而是去見心上貓。
他一出門,就拉著柳心問:“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柳心含笑拎出個盒子來:“在這兒呢,都是新鮮的。”
趙雲安打開看了眼,滿意的拎著走了。
金氏在裏頭問:“什麽東西,還神神秘秘的。”
翠玉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金氏頓時失笑:“平日裏瞧著像個小大人,結果瞧見貓貓狗狗的,倒是一派孩子氣。”
想了想又說:“要不咱院子裏也養一隻,免得他被那邊勾著心思,累了一天,回來還要往那邊跑一趟。”
珍珠便說:“要養的話,不如養一條狗,貓太野,總是不著家,萬一抓著人也麻煩。”
金氏一想也是,貓這東西能爬牆,管也管不住,在他們院子裏還好,萬一跑出去抓傷了別人,到時候到底是一場麻煩。
“狗也不錯,比貓親人。”
說著又道:“到時候我問問大哥,讓他幫著尋摸尋摸一條好的,聽說有一種獅子狗,長得跟獅子似的,特別可愛,就找這種。”
翠玉笑道:“到時候少爺瞧見了肯定高興,還是夫人最疼七少爺。”
金氏笑道:“安兒也心疼我呢,總怕我一個人在內院閑著無聊。”
偶爾或許是有些無聊的,但金氏早就習慣了,畢竟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她也不可能到處亂跑,現在不過是規矩再多一些。
永昌伯府並不難熬,趙老夫人不管事,也不苛責媳婦,伯夫人又極為體恤,金氏手裏又有錢,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想穿什麽都能弄到。
偶爾金氏覺得這樣的日子,比在娘家還輕鬆一些。
不過兒子能心疼自己,心裏頭有她,金氏自然是更高興。
趙雲安可不知道親娘想了那麽多,還興衝衝的打算弄一條小狗回來給他玩。
他正拎著小盒子往聽雨軒走,快到地方,趙雲安就躡手躡腳的,生怕被人發現。
“喵喵喵~”
還沒等靠近呢,一隻金被銀床的貓咪就從樹叢裏鑽出來,如今可不能說小貓咪了,因為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小貓崽兒徹底發福,變成了一直大胖貓。
小孩兒沒長多少,貓崽兒卻成了大貓,卻依舊那麽喜歡趙雲安。
它使勁蹭了蹭趙雲安的小腿,撒嬌的喵喵喵叫,叫聲可嬌了。
趙雲安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蹲下來一陣擼,擼夠了才打開盒子:“小金快看,哥哥給你帶了好吃的。”
原來小盒子裏頭放著的,是一疊魚片。
上好的鯉魚片成肉,沒加多餘的調料,隻是蒸熟了而已。
小金一聞到腥味,立刻興奮起來,就著趙雲安的手大口大口吃起來,尾巴還不忘纏著小孩兒的手腕,一副親昵的架勢。
忽然,小金吃魚的動作一頓,下一刻卻加快了速度,飛快叼住最大的一片,跳到了牆頭上。
趙雲安暗道不好,趕緊拎著盒子就要走。
誰知卻已經晚了,孟青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拽住他後脖子:“跑什麽?”
趙雲安回頭笑道:“先生,天色已晚,學生該回去休息了。”
孟青霈卻沒放手,用力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誰讓你又給它加餐的,沒見胖成什麽樣了嗎?”
趙雲安連忙道:“小金還是隻小貓,它還在長身體呢。”
“那麽大一坨的小貓?”孟青霈不客氣的說,“再吃就胖成豬了。”
牆頭上的小金已經吃完了剩下的肉片,聽見這話憤怒的喵喵喵,那聲音凶悍的很,哪裏有方才嬌貓貓的調調。
趙雲安便說:“怎麽會,我會陪小金鍛煉身體,絕對不會胖成豬的。”
孟青霈往他身上一掃,挑了挑眉:“在興國公府被為難了?”
趙雲安一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奇怪道:“先生,你怎麽知道?”
孟青霈笑道:“你大伯雷霆手段,這趟差辦得漂亮,自然戳到了某些人的眼。”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壽國公府的人這般沉不住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趙雲安追問道:“孟先生,你也認識壽國公府的人嗎?”
“自然是認得。”
孟青霈卻懶得多說,隻道:“這事兒跟你一個小孩兒沒關係。”
趙雲安撅了噘嘴:“有事兒的時候,就說我是小孩,沒事兒使喚我的時候,又說我是大人。”
“我樂意!”孟青霈點了點他額頭。
趙雲安拿他沒辦法,隻得幽幽說:“既然先生不肯說,那學生就先回去了,先生好好照顧小金,別老欺負它。”
孟青霈一笑,忽然道:“你大伯快回京了。”
趙雲安猛地一愣:“你怎麽知道?”
“自是有我知道的道理。”孟青霈拎起酒壇子,繼續一邊喝,一邊回去了。
趙雲安心底抓耳撓腮的,也不知道大伯與這位孟先生之間達成了什麽默契,為什麽連祖母和大伯母都不知道的事情,偏偏孟先生卻知道。
可惜孟青霈不說,趙雲安問了也不會有結果,隻得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去了。
孟青霈回到二樓,剛剛才躺下,忽然一聲痛呼。
原來是小金直接從二樓窗戶進來,一下子蹦到了他肚子上,沉甸甸的一團,壓得孟青霈差點喘不過氣來。
一把揪住小金的後脖子,孟青霈齜牙咧嘴道:“臭小子還說我欺負你,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小金吃飽喝足,任由他拎著,還懶洋洋的舔了舔嘴角。
孟青霈無奈歎氣:“真是生來克我的,怪我自找麻煩。”
孟青霈說大伯馬上能回來,可隨著一場場大雪落下,京城的年味越來越濃,永昌伯還是沒消息。
趙雲安瞧著,不管是趙老夫人,亦或者劉氏,都默認永昌伯年前回不來,得在漳州過年了。
可孟青霈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臨近過年,家裏頭幾位少爺都不再上學,他們都已經放了假,連孟青霈都留下厚厚一疊作業,之後就離開了伯府,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劉氏也留了人,但沒留住。
一直到永昌伯府掛上了紅燈籠,變得年味十足,永昌伯還是不見蹤影。
趙雲安等了又等,沒等到大伯回來,這日回到椒蘭院,倒是見到了一張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