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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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然間,司明沉呼吸加快。
    麵前的溫稚言語雖然大膽,但那雙含情眼透著幾分屬於少年的羞怯與期待。
    事隔多年,溫稚的容顏改變,但舉止神態與當年一樣。
    司明沉默默看著他,抬起手臂攬住他的腰,稍稍一收。
    溫稚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向司明沉懷裏。
    周圍此起彼伏的起哄聲愈發熱烈,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見兩人在說悄悄話,舉止親密。
    導演組很奇怪,因為溫稚剛才說了什麽,他們沒有聽見。眼尖的工作人員笑了一聲:“溫稚將收音器關了。”
    溫稚和司明沉是唯一的真cp,工作人員都知道,但他們結婚這件事,隻有節目組的核心成員知曉。
    導演若有所思,繼續盯著攝影機。
    司明沉和溫稚之間的氛圍很好,溫稚心裏那頭小鹿快樂得都要劈叉。一個主動的親親雖然隻是一小步,但對於修複婚姻卻是一大步。
    溫稚心髒怦怦跳,閉上眼睛朝司明沉噘嘴。
    司明沉輕笑一聲,曖昧氣氛全無。手掌撫上溫稚的脖頸,他低頭在溫稚的額頭落上一個淺淺的吻。
    溫稚撩起笑眼,言語故作不滿:“還有嗎?”
    司明沉沉聲回:“大家都在看。”
    溫稚回頭看了鏡頭一眼,把頭埋在司明沉懷裏,手指在司明沉掌心畫著小圈圈,悄悄道:“那晚上回去我們再繼續?”
    司明沉垂眸:“嗯。”
    回去時,嘉賓們看兩人的眼神變得不同,謝景與何瓊斯悄悄說道:“你覺得真情侶是他們嗎?”
    何瓊斯分析著:“我覺得不是。估計溫稚公司想要捧他,給他立的人設。”
    謝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牽起何瓊斯的手:“再堅持一下,如果我們的票數能始終維持第一,就能拿到獎金了。”
    何瓊斯點點頭,朝他一笑。
    本期結束前,導演組將一千塊獎勵給溫稚,並統計各大投票渠道的票數。
    收到結果時,他很意外。
    本次投票溫稚和司明沉位居第二,謝景與何瓊斯穩坐第一。
    麵對這個結果,倒數第二名的陳箏和盛柏沒什麽情緒起伏,畢竟他們受邀參加這個節目隻當旅遊,平常實驗室的工作太枯燥比較無趣。
    情緒最大的,是顧乘風粉絲。
    [溫稚和司明沉明顯是假的啊,為什麽票數這麽高?]
    [如果觀眾最後能猜對真cp,好像有獎勵。大家投溫稚會輸的哦。]
    [這次投票沒有劇本操控我都不信。]
    [說不定溫稚的公司給他買票了。]
    [居然有18票投了溫稚,閉眼投的?]
    網絡上的爭議並不能影響溫稚,領著獎金,他拉著司明沉入住四樓。
    因為第五組嘉賓至今為止還沒來,所以三樓是空著的狀態。
    溫稚路過二層時,愉悅之情溢於言表,抱著小冬瓜,他與正準備搬到一層的顧乘風撞個正著。
    麵對鏡頭,顧乘風始終是謙遜溫和的清冷帥哥,所以他隻是客氣地道了句恭喜,便與秦鬱森離開。
    溫稚很高興,忍不住哼唱著奇奇怪怪的歌詞,來到四樓後,像個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貧困小哥兒。
    司明沉在他身邊,不受控製地被他感染,縱使奢華的東西司空見慣,但還是跟著溫稚一起期待起來。
    踏進四樓,溫稚哇了一聲。
    眼睛瞬間又圓又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四樓非常豪華,就連地麵的瓷磚都跟一樓二樓不同,質地高級,整體配色是舒服簡約的北歐風。
    溫稚抱著小冬瓜來到中央:“司司,我們富裕起來了。”
    司明沉拉著行李箱,不苟言笑:“嗯,托你的福。”
    溫稚笑著看他:“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花費半小時,溫稚將這裏看了遍。四樓的使用麵積是一樓的五倍,除了娛樂設備得到升級外,附加了溫泉湯、茶室和水浴按摩室。
    另外,三餐也是五星級米其林的水準,可以隨便點。
    在夜晚的專屬露台享用浪漫的燭光晚餐,溫稚想一想就愜意得不得了。
    另一邊是茶室,溫稚坐在榻榻米上,按了按軟鋪的質地,還不錯,比較軟和。
    他和司明沉睡在這裏,也不會不舒服。
    桌上的茶冒著熱氣,明顯是剛剛準備的。溫稚聞了聞茶葉的香氣,托著腮一臉滿足。
    這兩天,他要跟司明沉好好享受。
    到時候,司明沉從後麵抱著他,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說些甜言蜜語,這簡直是人生巔峰有沒有。
    四樓有一個隱藏權限,那便是節目組會將兩人的私人物品歸還一些。
    司明沉從工作人員拿到兩個行李箱後,開始整理衣物。
    他發現,溫稚的小內褲不像以前那樣是純白色或者純灰色,而是印著可愛的卡通圖案,還有一條是粉紅色的小草莓。
    司明沉匪夷所思,難不成當年的高中生都喜歡這種風格的內褲?
    將衣服整理好,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的條件確實不錯。
    寬敞的陽台他很喜歡,裏麵種植著許多植物和花草,有白玫瑰、千葉玫瑰和一些帶刺的雅貝麒麟。
    已經是晚上八點,司明沉發現已經很久沒聽見溫稚絮絮叨叨的聲音。
    走出臥室,喊了兩聲溫稚的名字,仍然沒有得到回應。
    司明沉有些著急,腳步不自覺加快,當他推開茶室的門時,猛地瞥見茶桌後方露出溫稚的兩隻腳。
    他的第一反應是溫稚暈倒了。
    然後當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時,卻聽到了微弱的鼾聲。
    司明沉看著枕在小冬瓜上睡得正熟的溫稚:“……”
    [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溫稚是在假裝睡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報告司總,溫稚已經偷懶半小時。]
    [好家夥,溫稚這睡姿真是不敢恭維,剛才還伏在茶桌上,沒過幾分鍾突然歪歪扭扭地倒在了榻榻米上。]
    [你們快看司明沉的眼神。]
    司明沉無奈一笑,走過去將茶桌移開。茶桌內部鑲嵌了加熱設備,邊沿那壺熱茶看著就很危險。
    也就溫稚心縫大,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
    時間不早了,司明沉用房間內提供的ipad點了一些菜品,準備讓溫稚再睡一會兒。榻榻米挺暖和,但睡覺還是有些涼,司明沉拿來小毯子,替溫稚蓋上,動作很輕地拿來電腦,坐在一旁。
    接下來的時間,司明沉在隔壁茶桌工作,而溫稚打著小呼嚕,睡得越來越香。
    茶室的三個點位都有高清攝像頭實時轉播,司明沉沒有理睬,登錄郵箱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
    直播間就這樣靜止了一段時間。
    畫麵中,司明沉始終在敲擊著鍵盤,非常專注。他的手生得很漂亮,骨骼分明,勁瘦白皙的手腕從袖口伸出一截,跟精致的碎鑽袖口很搭,
    因為有些散光,他工作時會習慣戴上那副銀絲眼鏡,一本正經的樣子禁欲清冷。
    [哇,司總真的很帥。]
    [你們沒有注意到嗎?司明沉的鍵盤聲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輕一些。]
    [如果怕打擾溫稚,為什麽不直接去隔壁辦公?]
    [你們不懂小情侶的樂趣唄?就算另一個人在睡覺,也想陪在一旁。]
    司明沉偶爾會看溫稚兩眼,正在熟睡的溫稚皮膚很白,與榻榻米的淡黃色形成強烈反差。淡粉色的唇微微張合,纖細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透著幾分脆弱的美感。
    也許是燈光的緣故。
    突然,睡夢中的溫稚直勾勾地坐起來,乍一看,烏眸掛著幾分水潤。
    “你來了。”
    司明沉點頭:“嗯,我們的行李我收拾完了。”
    溫稚連忙擦掉唇邊的口水,小聲說:“辛苦了,我也剛忙完。”
    [確定是剛?]
    [準確來說,是50分鍾前。]
    [忙啥的呢?忙著睡覺嗎?]
    司明沉神色平靜:“困了嗎?”
    溫稚撥浪鼓似的搖頭:“不困。我其實沒睡,就是躺在這裏想我們晚上吃什麽而已。”
    司明沉看著他臉上被壓的紅印,沒有戳穿:“辛苦了,我剛才點了一些,你再看看。”
    溫稚剛睡醒,還有些發蒙:“好。”
    吃飯時,溫稚的精神勁已經完全恢複。他胃口不錯,吃了很多。
    他沒注意到的是,滿桌的產品幾乎都是法餐,但唯獨多了一盤中午沒舍得買的雞腿。
    [哇,我終於下班了。剛進直播間,我們溫溫居然吃上雞腿了。]
    [司總點的餐,特意跟廚師協商,做了一盤雞腿。隻能說,司總是個細心的人。]
    [好甜啊,我之前一直覺得溫溫對司明沉箭頭很粗,但其實司明沉也很喜歡溫溫呀。]
    [總之很甜就是了。]
    在兩人吃晚餐時,今天的直播正式結束。
    溫稚啃著雞腿,烏黑的眸子開始亂動,心思不安分起來。
    今天白天沒繼續的,是不是可以繼續了呢?
    “班尼克蛋味道怎麽樣?”司明沉見溫稚吃了兩個,低聲問他。
    溫稚點頭:“你點的餐,都很好吃。”
    司明沉:“喜歡就好,這些都是我在法國留學時,比較喜歡吃的。”
    司明沉出國那段過往,溫稚記憶中沒有,於是他好奇地問:“你在法國留學幾年?”
    司明沉:“五年。”
    溫稚哦了一聲:“我之前問過你在法國留學時的事情嗎?”
    司明沉停頓片刻,隨後回答:“簡單問過。”
    他跟溫稚結婚前夕,溫稚和他聊過留學的事,但也隻是詢問了他所學專業,別的沒細致過問。
    不過他覺得,不問也好。
    那段時光畢竟不怎麽美妙,甚至充滿了鉤心鬥角的陰暗與算計。
    不然憑借高中時單純的他,怎麽可能在五年後將他二叔收拾得服服帖帖,把公司順利奪回來。
    城府、算計、籌謀。
    如果溫稚發現與高中截然不同的他,肯定會對他更加厭惡吧。
    溫稚托著腮:“那我能重新問問嗎?”
    司明沉:“你說。”
    溫稚手指點了點臉頰:“你猜猜看,我現在想問什麽問題,猜對了有獎勵。”
    司明沉略帶沉思:“我不知道。”
    他猜測,現在的溫稚肯定會問他有沒有感情史,或者怎麽打敗他二叔的。
    溫稚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捧著紅酒輕聲說:“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想知道,你在那裏學業重不重,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壞同學排外報團欺負你,你的二叔有沒有不給你零花錢,讓你生活得比較窘迫。還有啊,那邊冬天冷不冷?你住的地方保暖效果怎麽樣?”
    司明沉輕輕放下刀叉,垂著眼睛很久都沒有說話。
    溫稚慌了,看來這些不好的事情肯定有發生。
    他就知道司明沉那個老奸巨猾的二叔不是什麽好東西,連高中的司明沉都不放過,怎麽可能在司明沉大學時給他好果子吃。
    溫稚越想越氣,袖子都擼了起來:“你二叔地址給我,我去揍他。”
    忽然,司明沉低笑一聲。抬起眼睛與溫稚對視時,眼尾的那抹紅逐漸被隱藏。
    “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溫稚舒了口氣:“那就行,不然我這關是過不去的。敢給你使絆子,也不問問我答不答應。”
    司明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在國外有沒有談過男朋友。”
    這個問題,讓溫稚有些不安。他的手指在桌子底下緊張地摳著,生怕讓司明沉看出他的緊張。
    就算談過又怎麽樣?
    反正已經分了,現在的司明沉是他的老公。
    司明沉又不是那種背著他婚內出軌的人,他一點都不擔心。
    話雖如此,但溫稚真的好想知道這個問題!
    於是,溫稚強裝大度地問:“有也無所謂,我不在乎,隻要你現在喜歡我就ok。”
    司明沉微微看他,沒說話。
    溫稚這下徹底崩了,強扯出微笑:“那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司明沉頓了頓,回道:“沒。”
    溫稚如釋重負:“哦,那你為什麽不談戀愛,是沒有遇見喜歡的人嗎?”
    司明沉淺色的眼眸被遮上一層複雜的情緒:“有喜歡的人,在高中遇見後,心裏再也沒裝下過別人。”
    溫稚心底一沉,心道老公有白月光這麽狗血的情節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盡量壓著顫抖的聲線,他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