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滄海猶藍
    白家人聚在門口, 提心吊膽的等著，不肯離開一步。
    白亭岩的父親忍不住問：“亭岩到底怎麽回事？不會有事吧？”
    誰也無法確定白亭岩是否一定沒事，不過他既然撐過了入侵的瞬間, 沒有直接消亡, 之後隻要守住自我意識, 就可以成為畸化人。
    季栩把白亭岩現在的情況和白家人解釋了一下，白家人更擔心了, 他們想起消失在眼前的黑頭套，很擔心白亭岩也會這樣消失。
    白亭岩的父親白勝農，麵色變得慘白。
    精純黑暗物質凝聚成的無形, 隻有在末世之初，全麵侵襲的時候數量最多，之後出現的不會那麽頻繁, 不像空氣中遊離的普通黑暗物質, 無時無刻不存在。
    這次出現精純黑暗物質, 可能是這附近本就存在, 受到情緒引動, 引發了入侵。黑頭套情緒爆發，引發入侵很正常, 白亭岩突然被入侵，肯定有觸發點, 看白勝農的臉色，他當時應該沒有反應過來, 這會兒才想明白。
    季栩：“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白勝農抹了把臉，紅著眼眶道：“末世後, 我們活下來了, 亭岩他媽卻不見了, 我們在家附近找過，就連怪物都看了一遍，沒找到人，亭岩還跑去更遠的地方找過，我們一直以為她是躲在哪裏了，畢竟每天最早起床的總是她，可能出門發現不對，就躲起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不是躲起來，極大可能是不在了。
    看見黑頭套消亡的時候，白勝農被嚇到了，卻沒想到妻子身上，可能白亭岩當時就想到了，這才情緒失控，引來入侵。
    季栩明白了，如果不是受了很大刺激，情緒失控，白亭岩不可能突然被入侵，何況當時聚在門口的人不止他一個，要選入侵對象，明顯被挾持的裴昂和方郡幾率更大，他們最害怕。
    安靜的小廚房裏，傳來東西碰撞聲和痛苦的悶哼聲，聽得門外的人跟著揪心。
    白鯨捂著磕腫的腦袋，眼眶紅紅，“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我哥？”
    季栩搖頭，“有一股無形的能量正在他的腦袋裏，和他爭奪意識的掌控權，外人幫不了他，隻能他自己守住意識，才能戰勝無形能量。”
    超市裏一片沉默，白家人非常煎熬，隻希望白亭岩快點戰勝那東西。
    大媽自信道：“亭岩從小就很優秀，這點困難肯定難不倒他，連我這麽大年紀的人都能挺過來，何況是亭岩呢？”
    大媽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大媽笑道：“末世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迷糊了一、兩天，是我兒子一直守著我，沒讓我發瘋跑出去和怪物打架，我這不好好活過來了嗎？就是會時常頭痛一下，這和命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崔叔也道：“我也迷糊過，等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被攔網纏在裏麵，好不容易爬出來，的確沒啥問題。”
    大媽和崔叔都這麽說，讓白家人這才放心了不少。
    季栩沒有出聲，無形是精純黑暗物質的凝聚體，能量有強有弱。較弱的無形的確容易戰勝，畸化出的能力也相對較弱，無形能量越強，畸化出的能力也會越強，入侵期間也越難戰勝。
    季栩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二次入侵能力是什麽，頭痛一直持續不斷，總在關鍵時刻想著一舉入侵，已經發生過兩次了，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二次入侵，還是畸化能力特殊，總之還在互相僵持中。
    季栩看向靠近街道的玻璃牆，外麵正有幸存者趴在玻璃牆上往裏看，應該是先前逃走的幸存者又回來了。
    季栩道：“在他清醒之前，最好不要放他出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萬一傷到你們，他清醒之後肯定會自責。”
    白姣姣一臉嚴肅的點頭，“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季栩看向留在超市裏的這些人，他們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丟下白家人逃走，而是想著反擊，他們得到白家的庇護和恩惠，懂得感恩，知道是非好壞。
    季栩前世好人壞人都遇到過，被親近的人背叛過，也被提防的陌生人幫助過，他防備所有人，也不會輕易把人打上壞人標簽，他可以不主動幫助，也不會主動去害人，一切看對方所作所為說話。
    季栩：“原本他說有事和我談，現在這個樣子是沒法談了，不如等等……”
    “可以談。”白姣姣接話道：“要談的內容我們都知道，堂哥和我們商量過，隻等你過來。”
    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有沒有命在都不知道。
    季栩沉吟片刻，點頭道：“好，那就談談。”
    季栩和白家人去了另一邊談事情，其他人開始清理超市，屍體堆放到一起，等著集中處理。
    季栩發現身邊少了一人，回頭去找，就見秦硯安沒有跟過來，獨自一人站在車邊等他。
    季栩喊他過來，“你是基地的一份子，沒有什麽是你不能聽的。”
    秦硯安：“……”
    行叭，他也是一份子，沒什麽不能聽。
    秦硯安走過來，站在季栩身邊。
    白家其他人或許不知道，白姣姣和白鯨卻很清楚秦硯安的實力，這兩人待在一塊，連那隻黑色怪物都拿他們沒辦法，可想有多強了。
    開口的不是白家長輩，而是白姣姣，她一米七的身高，身材比例很好，腰細腿長，皮膚很白，除了普通人都會有的黑斑，沒有任何瑕疵。
    白家人的基因擺在這裏，毫無疑問，白姣姣長得很漂亮，季栩見她這兩次，都是紮著高馬尾，說話做事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由她轉達白亭岩的意思，長輩們都很放心。
    白姣姣道：“我哥的意思是，希望白家能要加入你的基地，這麽大個超市，單憑我們幾人守不住，不是收留的幸存者動手，就是被外來勢力盯上，總之不會全須全尾的留在白家人手裏，與其便宜別人，壯大別人勢力，不如交給自家人，我們願意拿出一半的物資作為交換。”
    “至於超市收留的幸存者，你可以挑選合用的人收進基地。我哥說，人與人的關係終究逃不過感情與利益牽扯，大多數幸存者隻希望能有個安定居所，能有飯吃，能活下去，不至於時刻麵對生命危險，為此他們會付出全力維護基地的安穩。一個基地要想發展壯大，人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資源，幹什麽都少不了人的參與。”
    這些道理，季栩又何嚐不知？他隻是不想再參與權利的爭奪中了，白灣鎮想要發展，的確需要人手，也需要好的管理者，季栩不認為自己是好的管理者，他隻想守著基地就行，外麵的事就交給外麵的人打理。
    白姣姣見季栩沉默不語，心沉了沉，“或者，你有其他想法或安排也可以說出來。”
    說實話，季栩最想談的人是白亭岩，如果白亭岩是普通人，想要管理好一個區，可能會有些吃力，畢竟是實力說話的末世，沒有實力，一切免談，就算霸占高位，遲早也會被人掀下來，哪怕有武器在手，也要有絕對忠誠的下屬才行，相信別人，終究不如相信自己更可靠。
    人人都可能背叛，隻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
    如今白亭岩被入侵，成功畸化的可能性很高，不論他的畸化能力如何，都要比普通人更有威懾力，加上白家在這一片的影響力，管理一個區完全沒有問題。
    季栩道：“白家在白灣鎮發展這麽多年，全白灣鎮就沒有不知道白家的，你們有沒有想過，白家可以在白灣鎮占據一席之地？”
    白家人麵麵相覷，有點沒反應過來。秦硯安卻明白了，季栩這是要扶持別人在外打拚，他則窩在基地專心當鹹魚，不管事，隻拿“分紅”就行。
    白鯨的父親隱隱摸到季栩的意思了，心中激動，卻不敢確定，試問有誰不想將家族發展壯大？大伯和二伯一家早早下海去了外市發展，早就發財了，除了早夭的姑姑，剩下的兩個姑姑也在外地，家庭條件都很好，隻有他們三家留在白灣鎮，雖說家庭條件也不差，但和大伯二伯家還是沒法比的。如今有立起來的機會，怎麽可能不激動？
    白舜瀝小心問：“你的意思是……”
    季栩給了準確答案，“我有意將小鎮南區用圍牆圍起來，把建築收拾出來，畸化怪物全部清理掉，將這邊建成南區基地，交由白家管理，你們覺得如何？”
    白家幾人在怔愣之後，全都喜形於色，這絕對沒問題！
    他們的家和產業都在這邊，不到萬不得已是真的舍不得離開，現在可以留下來，還能主管南區，這肯定沒問題，季栩的任何安排，他們都會積極配合。
    季栩道：“想把南區的所有畸化怪物清理掉，不是現在這些人能完成。”
    白舜瀝道：“這沒問題，南區還有不少幸存者，有的躲在我家超市，還有躲在其他地方的，現在要重建南區，他們肯定會積極參與。”
    季栩：“光靠積極性還不夠。”
    白姣姣道：“那就記功勞，最後按殺死怪物的數量論功，是獎勵房子還是田地，或者別的東西，都可以事先說明。清理中犧牲的人，會給家人優待撫恤。膽小怕死不幹活的，他們可以留在南區，卻不會有任何保障，住處、食物和工作都別想。”
    季栩點頭，讚同白姣姣的說法，想要人幹活，就要拿出好處來。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具體細節等白亭岩清醒了再談。由白家人和留在超市的幸存者說明情況，他們都很高興，有機會回到自己家，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誰會不願意？
    這邊商量好，白家人這才看向徘徊在外的幸存者，他們已經從玻璃牆看清裏麵的情況，歹徒沒能搶走超市，他們想回來，又沒有那個厚臉皮，隻能在超市外麵徘徊。
    白舜瀝給他們打手勢，讓他們從後門走，徘徊不去的幸存者精神一振，全都跑向後門，重新回到超市。
    尷尬是肯定的，關鍵時刻他們沒能幫上忙，還要人家庇護，肯定會不好意思，好在白家人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還告訴他們要重建南區的消息，他們當然高興了，有人當即要出去找人，把離開的幸存者再找回來。
    白舜瀝：“不急，再等等。”
    白家人也不知道在等什麽，隻是季栩說等一等，他們也隻能等著了。
    在他們商量如何清理南區的時候，季栩正在釋放精神能量丈量南區，他沒有重新構建圍牆，而是根據丈量比例縮放意識世界現有的圍牆模型，這樣速度更快，也更節省精神能量。
    季栩站在二樓窗口，以白鯨超市為中心，圍出一個內區，先小範圍清理，等內區安定下來，再向外擴張清理。
    南區和季栩的基地一樣，暫時分內外區，外區圍牆有和季栩基地外圍牆相接的地方，統一建成十層樓高，內區圍牆卻不需要那麽高，五層樓高足夠了，若是遇上飛行畸化怪物，建的再高也沒用，一般畸化怪物也到不了內圍牆。
    突然出現的震動把超市裏的人都嚇了一跳，以為地震來了，看季栩依舊站在窗口，白家人率先冷靜下來，安撫住其他人。
    等震動消失，季栩關上二樓窗戶，走下樓梯。
    “我把南區建成內區和外區，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是內區，離超市不遠的沁園小區，我建了圍牆，大家可以先把沁園小區清理出來住進去，超市空間有限，無法成為暫居地，等人都集合到沁園小區，再一起清理內區，然後是外區，逐層清理。”
    幸存者們非常激動，摩拳擦掌就要開幹。
    末世至今，他們一直處在迷茫中，不知以後該怎麽辦，看不到未來，隻能活一天算一天，渾噩度日。現在不同了，他們有了目標，知道努力的方向，所有人都精神起來。
    季栩又道：“內區和外區都有大門，外區大門之外建有緩衝牆，還有一扇緩衝大門，現在都是關閉狀態，在內部清理完之前，大門最好不要開放，暫時沒有人手守住大門，就先鎖起來。”
    裏麵在清理，外麵往裏進，這肯定不行。
    白舜瀝立刻道：“超市就賣鎖，我去挑幾個最大最難打開的鎖。”
    小鎮南區範圍不小，季栩會和秦硯安開車過去，把三個大門鎖上，順便開車在南區轉一圈，把幸存者都帶到內區來，再一起分配清理工作。
    要想把幸存者更快的聚集到一起，最好用車帶過來。
    季栩問範霖，“知道哪裏有大車廂嗎？”
    範霖：“大車廂有，就是太脆了，沒法掛到貨車上。”
    季栩：“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帶幾個好手，一起去。”
    範霖和白姣姣肯定要去，凶悍的大媽也要跟去，她覺得自己力氣大，掄起怪物很輕鬆，兒子沒有阻止，隻是讓大媽上個貨車看看。
    他們要先坐到貨車車廂裏，再去取掛靠車廂，車廂有點高，大媽扒著車門往裏爬，體型限製，上車有點耽誤時間，這要是在外麵，早被怪物拽下去了。
    兒子給出總結，“您適合平地戰，爬梯上高的活兒隻能留給年輕人，您歇著，我去。”
    大媽兒子看起來斯斯文文，也是個普通人，腳一踩，手一扒，已經上到車廂裏。
    大媽服了，人上了年紀，不服老都不行，隻能把機會讓給年輕人。
    跟去的幾人都帶了長柄武器，掛靠車廂是倉柵車廂，幸存者能爬上來，怪物也一樣能爬上來，他們要在車廂裏把怪物捅下去。
    他們還準備了幾個便攜喇叭，好一路喊話，讓幸存者知道他們來接人，願意加入清理隊伍的可以跟車進內區，不願意的可以繼續躲著，等清理到外區，他們依舊不願意加入，那麽他們就會活成南區最底層，不會有任何政策照顧到他們。
    一切準備妥當，同去的人進車廂，貨車退到主門口，季栩風化了堵住大門的牆壁，貨車退出去，又重新封住，闖進超市裏的狂屍，裏麵的人會解決。
    季栩上了副駕駛，去取車廂。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拿了倉柵車廂，開了內區的大門，一路朝著外區大門趕去，錄了音的便攜喇叭一路叭叭個不停，從內區跑到外區，幸存者聽到了，狂屍們也聽到了。
    一大群狂屍被聲音和倉柵車廂裏的恐懼情緒吸引，追著貨車一路狂奔，裏麵還混著一些怪模怪樣的畸怪體，數量非常驚人，看得車廂裏的幾人冷汗直冒。
    一大群畸化怪物被帶到了外區門口，季栩當機立斷，放下車窗，拿著小喇叭對著後麵喊，“全都下去開門！然後去緩衝牆上等著，我們把怪物群引出去一批再回來！”
    怪物數量太多了，不引出去一批，短時間內很難清理完南區。把怪物大軍引出南區，南區以外的怪物數量就會激增，外麵的幸存者又會非常危險，沒辦法，貨車隻能繼續行駛，小喇叭繼續喊，季栩親自釋放恐懼情緒，引著怪物群遠離白灣鎮。
    秦硯安：“……”
    秦硯安和怪物大軍一起被誘惑，怪物大軍瘋狂追車，秦硯安隻能努力控製自己，不把貨車開牆上去，他的鱗片和利爪不受控製的往外冒，眼睛也變成了豎瞳……
    貨車鑽過白灣鎮的大街小巷，車廂裏的小喇叭喊得整個白灣鎮都知道南區建了基地，正在聚集幸存者清理南區。
    怪物大軍越發壯大，貨車遛著怪物們離開白灣鎮，這個過程對季栩和秦硯安來說都是煎熬。季栩頭痛欲裂，二次入侵的無形力量躍躍欲試，總想和他爭奪掌控權。秦硯安則是快瘋了，他的雙臂鱗片和利爪都出現了，蝠翼也在蠢蠢欲動。
    貨車衝出白灣鎮，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哢嚓一聲，方向盤被抓裂了，車身劇烈搖晃，衝出大路，開進了一片黑色的草坪裏。
    秦硯安一腳踩住刹車，兩人同時向前撲去，好在係了安全帶，沒有受傷。
    怪物大軍追了過來，季栩等它們跑進黑色草坪，早已準備好的圓柱模型投放出去，矮墩墩的圓柱建築很快出現，衝過來的怪物大軍被困住了一大半，隻有一小半在建築成型之前衝出了範圍。
    季栩立刻收了恐懼情緒，關上車窗，癱進座椅裏。
    太瘋狂了，他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還是封存加油站給他的啟發，把畸化怪物封存起來，不讓它們出來。
    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那麽多畸化怪物被困在裏麵，季栩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現在也無暇考慮那些了，快些離開最要緊。
    “開車……你怎麽了？”季栩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釋放恐懼情緒、抵抗二次入侵和構建圓柱模型，沒注意到秦硯安的情況，現在見他趴在方向盤上，這才發現他的情況不對。
    “秦硯安？秦哥？！”季栩想去扶他，一直沒反應的人，突然抬爪，抓住了季栩的手腕。
    季栩被嚇了一跳，黑色的利爪堅硬冰冷，像是輕鬆就能捏碎他的手腕，他沒感覺到痛，隻是覺得冰冷，還有從利爪上傳來的輕顫。
    “秦哥？你怎麽了？……哥？”季栩試著叫點好聽的，他不知道秦硯安怎麽了，隻是雙臂畸化了，應該還不至於失控。
    方向盤上傳來一聲低笑，秦硯安緩緩直起身子，他的雙瞳已經恢複正常，差點出現的蝠翼也被壓製住了，隻留兩條畸化的手臂。
    他靠進座椅裏，側臉看著季栩，利爪卻沒鬆開，“這個時候知道叫哥了？”
    季栩看著他，沒被他的故作輕鬆忽悠過去，“你是不是不舒服？”
    秦硯安知道岔不開，隻好道：“剛剛能力有點不受控製，現在好了。”
    季栩看著他的手臂和利爪，示意他收回去。
    秦硯安放開他，收了利爪和鱗片，“抱歉，我把方向盤抓裂了。”
    季栩：“……”
    季栩看了眼遍布裂紋的方向盤，伸手過去，把方向盤加固了一下，不至於真的散架。
    貨車重新出發，故意開的顛簸搖晃，把扒在車廂上和爬上倉柵車廂的狂屍甩下去，放在倉柵裏的小喇叭早被爬上去的狂屍砸碎了，貨車安安靜靜的開回白灣鎮，一路到了緩衝大門。
    站在緩衝牆上的幾人看見貨車回來了，激動的跑下去開門。
    貨車帶著怪物大軍離開南區，墜在後麵的怪物們並沒跟著一起離開，順著樓梯往緩衝牆上爬，幾個人打下去一波又一波，好不容易把兩邊的大門關上，終於可以歇一會兒了。
    貨車開進緩衝區，白姣姣幾人立刻關上緩衝大門，把跟過來的怪物關在外麵，抬頭就對上蹲在倉柵車廂裏的幾隻狂屍！
    幾人：“……？！！！”
    靠！這場景是不是反了？換成怪物在車廂裏，他們在
    幾人圍著車廂一通捅刺，終於解決了車廂裏的狂屍，把屍體扔出車廂，返回外區。
    兩扇大門都被從內鎖住，換上新的吆喝小喇叭，在外區一路收人，帶著大半車廂的幸存者返回，等貨車進入內區，立刻關上內區大門，上鎖。
    貨車直接被開去了沁園小區，把帶回來的幸存者都放進去。
    季栩和秦硯安把能做的盡量做了，狂屍和畸怪體被帶出去不少，整個南區都好像沒有那麽擁擠了。
    貨車返回白鯨超市，白家已經打開了二樓大門，答應給季栩的一半物資，依舊作數，之後南區每年會分給季栩幾成物資，需要等白亭岩清醒後再細談。
    白家隻留下值得信任的一批人幫忙，其他人都被派往沁園小區清理怪物了。
    人多幹活也快，季栩的貨車和倉柵車廂裏堆滿了物資，帶上範霖父子，返回基地。
    範霖當初要進季栩的基地，是以為白亭岩也會進，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在白亭岩還未清醒的時候，南區已經建立起來了。
    範霖在和父親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去基地，他們的專長就是修車，目前隻有基地有車，他們在基地比在南區更有價值。
    季栩帶一人去開內區的大門，他會在南區和基地共用的外牆上開側門，貨車直接從側門進入外基地，大門暫時從季栩基地內上鎖，方便進出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