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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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嫌疑人一共有五個。
排除自己以外, 另外四個人的年齡維持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中間,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西裝外套。可說到西裝外套……款式可多的去了,加上天色正暗, 難以清楚辨認顏色, 目擊者一時之間也抓不準到底誰是誰。
第二個人名叫岩下康代, 是一名大學生。因為和朋友聯誼喝醉了酒,腦袋正暈乎乎的, 被警察叫住的時候,他還暈乎乎地坐在椅子上醒酒,說話都是大舌頭, 含糊不清地交代了自己的狀況,說完之後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沒有明顯的認知, 整個人顯得輕飄飄, 好像沒有站在地麵上一樣, 渾渾噩噩的。
時不時岩下康代會忽然冒出了一句話“為什麽我會被甩啊——”然後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三人的名字叫做長沼比呂, 他自己獨自一人拉著行李箱離開了日本去全世界各地旅遊, 喜歡記錄自己的生活,前段時間剛剛從國外回來, 在北海道玩了一圈正準備回家就被警察攔截下來。
當然,看起來能夠放入一個孩子的行李箱也被打開了, 行李箱裏麵隻有簡單的一兩套衣服,以及少量的洗漱用品。
第四個人……可疑的程度大概就是直接指證他是犯人也不出奇的程度。
年齡大概是在四十歲左右, 男人帶著口罩,蒙住了他下半部分的臉孔, 左臂掛著一個單肩袋, 看起來能裝進去的內容物並不多。最為可疑的就是——他正背著一個小男孩, 男孩臉色緋紅,陷入了昏迷狀態,同樣的,這男孩也戴著口罩。偶爾男孩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又立即閉上了。
在警察的要求下,中年男子十分配合地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年輕且英俊的麵孔,他對目前的狀況哭笑不得,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我的名字是工藤優作,這孩子是我的兒子,叫做工藤新一。最近流感十分嚴重,新一今天下午發燒到四十多度了,我帶他出來看醫生。這是醫院證明。”
工藤優作看起來也有一些精神萎靡,好像同樣被傳染上感冒了。在說完之後,他把口罩拉回去,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稍稍咳嗽了幾聲。
工藤新一被拉開了口罩,警察粗略確認了一下,兩者之間的五官的確有些許相似。
至於第五個人,對比以上幾個人來說,可以說是又配合又正常。
他有一頭非常亮眼的紅色係發色,在昏暗的公園之中也十分的亮眼,分明是近二十歲的年齡,由於沒有打理幹淨的胡茬讓他顯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陳述自己的狀況:“我的名字是織田作之助,剛剛下班路過公園。啊……我的工作是郵遞員,還有什麽需要配合?”
就是那麽普通的一個人——被指證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身穿的沙色外套與目擊者看到的顏色十分相像。
於是就被強行扣押了下來,在目擊者淺野稍感害怕的眼神下,織田作之助倒是還維持著冷靜又平淡的模樣,在聽聞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他配合所有的工作,甚至還主動詢問了有哪裏需要幫忙,一眼看下來,他似乎真的十分希望遺失的孩子能被順利找回來。
“在這段時間裏麵,你有沒有去哪些地方?”
“不,沒有,我是走路回家的。”
嫌疑倍增——
而且織田作之助的態度冷靜過頭了,反而帶來了一種不可言說的鎮定感。
警察簡單地確認了以後,沒有再問什麽了。
警察離開之前,忍不住就開始小聲咕噥:“世風日下,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用去上課了,兩個未成年都沒在讀書了。”
還有一個剛成年的在失戀中。
警察和同伴開始討論了幾句話。
偶爾有幾個含糊的字眼傳了過來。
“武……偵探……”
“……在路上……”
就在警察還在核對證據資料的時候,太宰治和莊司倫世兩個人還一人捧著章魚小丸子在一邊吃。
“小姐、小姐。”太宰治語氣輕快向目擊者小姐搭話,將高中生年輕活潑的氣質顯現得淋漓盡致,他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他是誘拐犯的?”
淺野小姐看了一眼太宰治,莊司倫世和太宰治兩個人排排坐吃章魚小丸子的樣子,好像是自成了一個與殺人案件無關的空間,最重要是這兩個人相比其他人來說十分地年輕,這一份年輕帶給了她一些放鬆感。
“因為我看到了他誘拐孩子的過程了,那個男人遞給了孩子一顆糖果,沒過多久以後,孩子就暈倒了,我看到那個男人把他直接抱起來就走。”淺野小姐說完以後還叮囑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也注意一點,不要亂收其他人給的東西。”
“嗯嗯。”
等簡單的詢問結束以後,太宰治猛地把盒子蓋上,他的聲音很小,壓低著聲音湊到了莊司倫世的耳邊:“我知道犯人是誰了。”
莊司倫世把自己的章魚小丸子的盒子放回了塑料袋裏麵,隨後他按了幾下鍵盤:【我也知道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用手指指向了二號犯罪嫌疑人——長沼比呂。
“你有決定性的證據嗎?”
【不巧,並沒有。】
“那我贏了!”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隻能夠說是猜測。
莊司倫世有些在意。
他應該沒有落下什麽情報才對……?
提問:在找不到關鍵性的證據時,如何確認犯人到底是誰。
答案非常簡單,排除法。
而且使用起來並沒有那麽困難。
哪怕是再完美無缺的人,自身攜帶細枝末節的證據根本難以掩飾。情緒、臉色、瞳孔變化、攜帶的隨身物品、語言這其中透露出來的東西,就是最佳的證據。
莊司倫世用探究的目光再度掃視眼前的幾個人。
一號犯罪嫌疑人喝醉了酒,步履空虛、輕飄飄的,截止目前為止都沒能徹底恢複清明,想要有目的地執行誘拐計劃以後,還能冷靜騙人的可能性並不大。
二號犯罪嫌疑人有著一個沒怎麽使用過的行李箱,裏麵的內容物並不多,衣服也很幹淨,使用的次數大概不超過十次,而餘下的空間仍舊十分寬敞。
三號犯罪嫌疑人雖然帶著一個發燒的孩子很奇怪,然而既然可以在警察的盤問麵前直接說出工藤新一是他的孩子,並且有著一份證據充分的醫院證明,就決定了工藤優作並不擔心被查。
四號犯罪嫌疑人情緒平淡,哪怕穿的衣服和淺野小姐指證的顏色十分相似,他的態度十分坦然,甚至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隨身物品遞給警察看。在所有人之中排除莊司倫世),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帶袋子,隨身物品一覽無遺,隻有簡單的手機和紙筆以及錢包、便利店的□□等,顯然就是獨居男子隨意生活的證據。
於是率先排除自己,再接二連三排除一號岩下康代、工藤優作和織田作之助以後,剩餘的長沼比呂便是犯人了。
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迫在眉睫,而且這是能夠決定關鍵性證據的東西。
犯罪用品[迷.藥],失蹤的主人公[孩子]。
犯人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裏麵,將犯罪用品丟掉或者說藏起來,又將孩子藏到哪裏去了。
如果能夠解決這關鍵的兩個問題,剩餘的事情迎刃而解。
從另外的角度上看,攜帶著孩子的三號嫌疑人已經可以提早剔除出去,在背著一個發燒的孩子時,再誘拐第二個孩子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二就是,他一個帶著同伴的未成年人,還有這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時,怎麽看都不會被當成犯罪嫌疑人吧,將他們兩個人剔除出去更方便案件的進展,然而警方卻沒有這樣做。
不過這起案件真的是臥虎藏龍。
織田作之助剛剛順從地拿出東西的時候,莊司倫世注意到了,他的手掌以及手指,在特定的部位中有著一層隻要是識貨的人就無法忽略的東西。
那是隻有長時間握著某樣東西產生的繭子,與它重疊的拚圖是……
“手.槍。”
太宰治回答和莊司倫世的思想重疊,他發送了短信出去以後,飛快地把手機揣了回去,嘴邊還掛著了奇怪的笑容。
太宰治問:“需要我告訴你嗎?”
莊司倫世搖頭。
雖然很好奇,但不是非知道不可。
警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扣留他們過長的時間,加上此事的確與他沒有關係。
太宰治:“真遺憾。”
太宰治幹淨利落地從石墩上跳了下來,朝著他揮了揮手:“在這裏待著太無聊了,我去找樂子了。犯罪嫌疑人一號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吧。”
話是這樣說,太宰治卻沒有跑得很遠,他用著一種若無其事的態度向某個倒黴蛋警官搭話了。
“警察先生、我們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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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司倫世和工藤優作搭話了。
太宰治遠遠就看到了,一個抱著小孩,一個拿著手機,兩個人艱難地交流,看起來交談甚歡的樣子,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舉動。
警察還嘮嘮叨地抓住太宰治開始了教育:“你現在可以離開,但是你朋友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離開,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還有這個點高中生就盡快回家吧,最近不太安全。還有……”
太宰治敷衍地搭理了幾句,轉頭就和警察擦身而過,飛快地溜走了。
警察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回家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太宰治和警察拉開了一點距離,他從兜裏麵掏出了警察做口供時的小本本,正打算拿出來看時。
他抬眸一看,隻見紅頭發的男人正默默注視著他,赫然是將剛剛的扒手現場看的清清楚楚,逮個正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