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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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莊司倫世發完了第二卷給編輯以後, 用一種無比平靜的心態等待回複。
用普尼爾的話說就是債多不壓身,反倒是坦坦蕩蕩起來了。
結果一直等到了第二日,莊司倫世早上都沒有等到兩個編輯給他發來新的信息, 他索性就不再去在意這件事了——反正他交稿了嘛!
「莊——司……?」夢野久作的聲音很輕,他好像咬到了舌頭,後知後覺地小心翼翼補上了後麵的詞匯:「……先生?」
夢野久作頂著一頂明黃色的鴨舌帽, 在陰暗的房間裏麵都帶來了一絲明快, 他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間內的布局。
房間裏麵的彈孔在上次的拆遷大改中早就一並改造,加之最近這一段時間內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需要出動莊司倫世的異能力, 辦公室早就恢複成了一間辦公室與一間私人休息室的布局,於莊司倫世來說更加簡單, 是書房以及雜物間,將原本的辦公區域搬至外麵。
辦公室的布局無疑是簡單得很,椅子、桌子以及供客人坐下的沙發——現在被某人堂而皇之地當做了伸展四肢躺下的床。
莊司倫世彼時臉上正蓋著一本書,他躺在了沙發之上,房間內傳來了一聲又一聲平靜緩和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隻看不清模樣的怪物正爬在沙發頂上緩慢的移動, 它似乎是注意到了夢野久作的動作,懶洋洋地掀了一下金色的眼睛瞅了他一眼,好像不懼畏懼一樣重新閉上了眼睛。
可算讓他逮到了莊司倫世睡覺的機會了。
夢野久作眼神一亮,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房間內。
他從兜裏麵摸出了一把槍, 小心翼翼地撥動開, 精準地朝著莊司倫世的眉心扣下扳機。
子彈精準地從槍口處迸發而出, 憑借著勢不可擋的勁兒衝刺。
莊司倫世伸手拿起了書本, 看似脆弱的書本此刻卻化作了鋼筋泥板一樣堅硬的牆壁, 強製性地抵擋住了子彈, 竟然是發出了一聲劇烈地錚鳴聲, 刺耳地不得了。
莊司倫世瞅了一眼手機,發現今天是周六,難怪夢野久作有空來找他。
夢野久作撇嘴。
莊司倫世慢騰騰地用餘光瞄了他一眼,「恭喜你,又成功了。」
「成功給我自己添堵嗎?」夢野久作呲牙咧嘴。
「還可以這樣理解嗎?」莊司倫世一副裝模作樣,驚訝地說,「不得了、不得了,夢野你聰明了不少了。」
夢野久作:「……」
冷靜、冷靜,如果生氣的話就要正中下懷了!
莊司倫世把書本隨便拋到了茶幾之上,他懶洋洋地翻了一個身,雙手懸掛在了沙發上,歪著頭,下顎靠在了沙發的邊上,完事之後還打了一個哈欠。
夢野久作現在可是知道了該拿什麽事情去教訓莊司倫世,一想到了前幾天遇到的【同好】,夢野久作就理直氣壯了起來,他的舌頭微微抵在了牙齒上,雙手抱胸,像是一條亟欲要噴出毒液的蛇一樣,陰險至極。
他開口了,仿佛要直擊命脈一般:「寫多少啦?又卡文了嗎?」
莊司倫世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夢野久作。
是誰教壞了小孩子?
這個反應可以說是給了夢野久作無盡的鼓舞,在這幾個月裏麵遭受到了莊司倫世的毒手,所有的痛苦和疲勞在這一刻都是有價值的,他終於獲得了勝利——!
夢野久作笑眯眯地接著說,仿佛是惡魔在耳邊竊竊私語:「截稿日要到了吧,編輯還沒來追殺你嗎?」
放前幾天對莊司倫世來說說不定還有不少的殺傷力,現在嘛
……
莊司倫世配合地做出了痛苦的樣子,泫然欲泣抱著大腦:「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再說我的hp都要歸零了。」
「哼哼哈哈哈。」
夢野久作得意地大笑了出聲。
莊司倫世一手托著腮幫,看著夢野久作的樣子有些微妙的憐愛,到底是有多少壓力才會因為一點點的小甜頭就那麽高興。
「是誰跟你說的?」
夢野久作正處於飄飄欲仙的狀態,他輕快地哼了幾聲,竟是不帶猶豫地出賣了某人:「是中原中也。」
莊司倫世:「……」
他微妙地卡殼片刻。
莊司倫世還以為是太宰治說的,結果居然是中原中也……?那個濃眉大眼的老實人居然會做那麽幼稚的行為……?
普尼爾幽幽地提醒:【你不要忘了之前你耍中原中也耍得有多慘。】
莊司倫世:【有嗎?】
最後中原中也自然是沒有抓到莊司倫世,莊司倫世看到了中原中也都繞路走,想要抓到他想都別想。
倒是聽說太宰治有好幾回險些被中原中也抓到,又被太宰治狡猾地逃走。
莊司倫世和普尼爾再度看一眼得意洋洋的夢野久作,心下更加是憐愛了。
中原中也和夢野久作……?受害者聯盟……?
夢野久作笑了一會之後,看著莊司倫世的目光,感覺到哪裏不大對勁。
莊司倫世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孩子那麽缺心眼,送他上學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你進來的時候我在幹什麽?」
「……睡覺?」
夢野久作:「……」
他總算反應過來了,他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你寫完了……?」
莊司倫世棒讀:「來得可真快啊,夢野。」
夢野久作「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嘴裏麵還念叨著什麽「精神攻擊失敗了,我還想讓莊司哭出來,看著他被催稿時有多痛苦,最好就是一邊哭著一邊寫」之類大逆不道的話語,莊司倫世留存在心中為數不多的憐愛之情瞬間就被消耗得一幹二淨,索性就提溜起他後襟,帶著普尼爾直奔訓練場去了。
完全不顧夢野久作的掙紮,反正今天星期六,也不必擔憂明天會不會累得上不了學之類的問題。
順帶一提,由於夢野久作這次失敗的刺殺事件,莊司倫世提出的條件是從今往後夢野久作不得在他麵前提催稿的事情。
夢野久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我都還沒有施行成功,就在道路的前方提前封禁了嗎!無恥!」
莊司倫世拍了拍他的腦袋,麵露笑容:「謝謝誇獎。」
夢野久作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悔得腸子都要青。他直接一個衝刺撲到了莊司倫世的身上,說什麽也不肯下來,活像一個牛皮糖一樣。
莊司倫世幽幽地說:「你想跟我回去我辦公室上課嗎?我房間裏麵還有挺多適合你這個年齡段看的小說,剛好可以開拓一下你的知識範圍。啊,這好像也不錯,索性就讓你在學校裏麵樹立起什麽天才兒童的形象,這樣想想以後你就得不斷地學習才能跟得上天才的稱號了。」
「我不要——!」
「哪個不要?」
「都不要!」
「那你不下來嗎?」
夢野久作抽了抽鼻子,他惡狠狠地瞪了莊司倫世一眼,一手逮住了他的衣服,像是猴子一樣爬上了他的背部,「我不管,我現在好累,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你送我回房間。」
莊司倫世:「……」
他在直接一手把夢野久作抓下來還是真
的按照夢野久作的要求放他下來的選項中進行了短暫的考慮。
普尼爾發出了一聲竊笑,連自己往日的位置被占了都沒有計較,還假惺惺地說:【人家才那麽點大,你欺負一下中原中也就算了,連孩子也要欺負嗎?】
莊司倫世爭辯:【在流星街那麽大的孩子都開始想一些成年人都不一定會做的事情了。】
普尼爾提醒道:【夢野久作又不是流星街人。】
莊司倫世回頭看了一眼夢野久作好像真的要哭了出來,那為數不多的良心並沒有因此發痛。
想抓他小辮子的夢野久作不是更過分嗎,他隻不過是要求夢野久作不要抓著別人的小辮子不放手而已,多正常的行為。
「你真不放嗎?」
「不放!」
夢野久作氣呼呼地說。
莊司倫世慢吞吞地開始離開了訓練場。
夢野久作驚恐地說:「你不會真讓我去你房間開始學習吧?」
莊司倫世秒回:「是啊。」
夢野久作:「……又騙人。」
有這句話之後,夢野久作就放心了,他鬆了一口氣,雙手努力抓住了莊司倫世的肩膀往上麵爬。
莊司倫世這個人是和體貼這個詞沒有任何一點關聯性的男人。
他居然維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根本沒有體諒身後麵的人到底有多痛苦才勉強維持著不從上麵掉下來的姿勢。
真過分。
夢野久作暗暗腹誹。
莊司倫世是第一次知道夜晚□□點這個時間段內,通往電梯的路上居然有那麽多人,也許是因為他平時不怎麽出門的原因吧。
現在身上掛著一個小孩子,莊司倫世明顯感受到了有無數的目光從四麵八方落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還能夠在電梯上升的時候遇到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一進來就看到了電梯中掛著一個小孩的莊司倫世,而這個小孩那麽不巧,正是前段時間和他狼狽為女幹的夢野久作。
中原中也在踏進去的一瞬間就接受到了莊司倫世譴責的目光,在背後掛著的夢野久作眼睛紅紅的,充滿抱歉地看著他。
一大一小分別傳遞著強烈的情緒。
中原中也的心中有一瞬間的微妙。
怎麽有一種教壞小孩以後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三個人目光對接一瞬,在人員滿患的電梯裏麵沒有人開口說一些什麽。
「中也。」
在電梯即將抵達時,莊司倫世開口了,他從錢包裏麵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中原中也。
電梯開門的一瞬間,莊司倫世像是箭一樣直接衝了出去。
中原中也把卡往後麵一翻,背後龍飛鳳舞寫著他的名字。是前段時間被太宰治偷走的銀行卡。
中原中也:「……」
……忘記這件事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次莊司倫世結果被先下手為強譴責以後他都忘記這碼子事了。
夢野久作差點被吹得人仰馬翻,一瞬間就要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餘光瞟了一眼莊司倫世脆弱的後脖頸,有一些蠢蠢欲動,夢野久作悄悄地伸手想要摸向兜裏麵藏著的美術刀。
還沒等夢野久作執行這件事情,竟然是被莊司倫世直接甩了下來。
莊司倫世伸出了手揉了一下感覺到涼颼颼的脖子,有一點點微不可聞地歉意,他伸出了手機回答:【我剛剛好像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夢野久作好歹被訓練了那麽長時間,被摔下來的一瞬間他就飛快地調整好姿勢,避免自己摔得很慘。
他撇了一下嘴,冷嘲熱諷
道:「要多穿點衣服才行啊,畢竟現在都冬天了。總是一件襯衫加一件外套,遲早會被凍得感冒。」
「你居然會關心我了。」莊司倫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次我會注意的。」
夢野久作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他朝莊司倫世狠狠地吐了一下舌頭:「回去了、回去了!我既然到房間了就不用你管了。」
莊司倫世的餘光掃了一眼夢野久作的房間,裏麵盡是一些拆封後沒吃完的零食,他猶豫了一下,試圖委婉地提醒:「你的房間真的是一塵不染。」
夢野久作麵色扭曲:「……?」
莊司倫世好像也覺得自己太直接了,他切換手機委婉地提醒:【其實港口黑手黨後勤部有打掃的阿姨,可以直接去申請。】
夢野久作:「……你不會委婉可以不說。」
莊司倫世打字輸入:【好的,那我直說了。如果吃不完可以夾起來,不要打開著包裝,這樣很浪費食物。床頭上掛著襪子這個行為不太可取。】
夢野久作的表情越來越扭曲,他自己進了房間裏麵,「誰會把臭襪子掛在了床頭上,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常識匱乏很嚴重,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節日叫做聖誕節。在這種節日裏麵聖誕老人會給小孩子們送禮物的!」
說完之後夢野久作就果斷把自己的房間門關上,發出了巨大的一聲「啪」,震得莊司倫世一愣一愣的。
莊司倫世向來是不過節日的,在原本的世界裏麵就不會去在意,在一個新的世界更加不會去關注什麽節日習俗,最多會注意一下哪個特殊的節日裏麵會吃一些什麽特殊的料理,就算是這樣匱乏的常識——
莊司倫世吐槽:【再怎麽說,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存在著什麽聖誕老人這種夢幻的說法吧。畢竟全世界的小孩子有那麽多,聖誕老人也不可能會逐一派送給所有的孩子吧。】
作為人性的代表,普尼爾打從心底地開始憐憫夢野久作此時的心情了。
普尼爾糾結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但對於小孩子來說這是特殊的幻想,很夢幻的天真想法。】
莊司倫世表示不懂。
普尼爾搖了搖頭:【不過再怎麽說,夢野久作也不可能收到禮物。】
對於連港口黑手黨宿舍都不曾擁有的夢野久作來說,這全是幻想。現在仍舊居住在港口黑手黨大樓就是最好的證據。
森鷗外仍舊不信任夢野久作,而且森鷗外也不會去在意夢野久作這虛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夢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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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司倫世在第一次提交的總大綱中信誓旦旦地說明這是一個溫暖人心的故事。
佐藤優信了。
畢竟一直以來v老師的故事向來都是喜歡走向he童話故事的方向,但眼前這個故事怎麽說……
目前的走向的確是走向了大綱的方向,大體上並沒有出現偏差,這一點點微不存在的偏差在創造的故事來說是十分正常的。
佐藤優雙手顫抖地看著齊木楠雄轉交給他的稿件。
風格是不是、稍微變了一點?
要改嗎?
佐藤優發自內心地發出了詢問。
他將稿子分別給了辦公室的各位同事們,分別詢問了每個人的觀後感。
「……要我說實話嗎?」其中一名編輯看完了稿子以後久久沒有說話,他麵色深沉地詢問。
佐藤優說:「說吧。」
「我沒有看過老師的大綱走向到底是怎麽樣的,就我目前看完的第一卷以及手上的第二卷,兩卷的故事銜接性十分地完美,最重要的是……」他停頓了片刻以後,他的手指放置在了結尾的話語中,「我們編輯部一直都有討
論過老師的故事有新人特有的放不開,前兩作的故事都是一些……直白點說就是強行he,強扭的瓜。但總體來說無傷大雅,但這一次不一樣。」
齊木楠雄說:【老師放開了寫。】
佐藤優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作為一直跟進在莊司倫世身邊的編輯,他又怎麽可能沒有感覺,他的觀感是最為明顯的。
莊司倫世最大的毛病就是每一本小說都會反複修改,進行大量的篩選,最後才勉強挑選出一部自己可以接受的故事,最後才會交給他。
而之前的所有廢稿,佐藤優從來沒有看過,哪怕他要求想要看,莊司倫世都不打算給他。
莊司倫世是一個自我主義很強的小說家。
佐藤優的編輯生涯少說也有十餘年時間,自我主義、完美主義的小說家他看過了不少,莊司倫世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員,並不是特別突出。
他左思右想。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佐藤優緩緩開口,「齊木,你和老師對接一下第三卷以後的故事走向到底是怎麽樣的。」
如果能夠保持住故事框架的穩定性和基調,這一點變化說不定還能夠引起更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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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司倫世回了一個:【ok】的消息。
緊接著在後麵的日子裏麵埋頭苦幹,除了會在周六日提溜夢野久作去訓練場以後以外,基本就沒有出過門了。
在某天日子裏麵,莊司倫世幾乎是廢寢忘食,一口氣寫下了第三卷和第四卷。
看得佐藤優都忍不住給他發問號了,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急需要錢。
莊司倫世:「……」
【v:希望你能夠當做存稿看待。】
【佐藤優:欸……?我還打算在節假日推出雙本加厚銷量推出。】
【v:。】
在某天日子裏麵,被森鷗外推出去加班還錢的太宰治總算是回到了港口黑手黨本部,一回來就直奔莊司倫世的大門。
「我回來了——」
莊司倫世幽幽地探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回到了家。」
分明隻是過了一段時間沒有見太宰治,太宰治此時身體抽高了不少,原本森鷗外送給他的大衣總算沒有常常拖在地麵上了。他的麵色一如既往維持著並不健康的色調,消瘦又修長,整個人好像窩在了大衣裏麵一樣。
對於莊司倫世的指控,太宰治沒有多少害臊的感覺,他眨了眨眼睛環視了辦公室一圈,他促狹地笑了出來:「看來上次中也的拆遷工作最大得益者是你,房間的彈孔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家具也多了不少,可喜可賀。」
這樣說著的太宰治,竟然是懶洋洋地躺在了沙發上,「嗚哇,居然還有那麽軟的沙發。」
莊司倫世的手機發出了聲音:【自費的,喜歡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品牌名字。】
「我還以為是森先生給你的特殊待遇呢。」太宰治嘟嚷了幾句,「那還是不要了,睡在別人的沙發上比較舒服。」
莊司倫世抽空看了一眼太宰治,發現他正拿著手機玩手機遊戲,完全不需要人招呼的樣子。
於是莊司倫世就沒有再去理會太宰治了,他現在正在構思輕小說的大綱。
都放棄了指望第三個孩子了,莊司倫世決定還是努力一把,雙開去創造出第四個孩子。
紙張和筆相互接觸,發出了摩擦的聲響。
太宰治的聲音無限接近於無,他玩手機也沒有打開聲音,手指按在屏幕上也很輕,幾乎聽不到。除了在剛開始時莊司倫世需要習慣空間裏麵多出一個人的呼吸聲以外
,其他就再也沒有打擾了。
他時不時思考一段時間,才再去寫下一句設定。
有許多的話語空口白話看著幼稚又好笑,這樣的話語在創造的過程中隻是扮演記錄的角色,當正式開始創造以後再去回來看有沒有感覺,到了最後才會考慮是否納入創造之中。
這樣的過程大概維持了一個半小時,莊司倫世再也沒有新的感覺,他把筆擱置到了一邊,把筆記本合了起來,他捧起了書桌上早就涼了的水喝了一口。
餘光才緩慢地放置在他的正前方。
沙發上玩手機的某個人現在正維持著一隻手勉力勾住岌岌可危、即將掉落的手機的姿勢,現在正雙眼緊閉、呼呼大睡中,對於外界的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知。
莊司倫世托腮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正是淩晨的兩點四十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