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有被告狀的窘迫，反而大方地跟聶霽新打招呼，“真巧，又遇到你了。”
    聞言，女人立馬警惕地看過來，視線不明顯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挽住聶霽新的手越發用力，臉上神情變了又變，最後囂張散去，多了分不安。
    林漫瞥了一眼女人，唇角微微勾起。
    從她看到這女人起，就覺得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小家子氣，果然她隻是隨隨便便一激，女人就按捺不住。
    聶霽新定睛看了林漫兩秒，忽然一笑，從女人懷中抽出了手，麵上頗為不耐，“你那雙眼皮割的不就像悲傷蛙嗎？人家比喻得沒錯。”
    女人一愣，眨了兩下眼，眼淚就開始往外冒。
    “霽新你在說什麽？我是你女朋友，你不應該幫我說話嗎？怎麽還……還幫著外人擠兌我？”
    聶霽新退後一步，“哎，可別這麽說，我沒說過你是我女朋友。”
    “可是我們昨天晚上已經……”女人似是有點難以啟齒，咬唇半晌後，終於說了出來，“已經睡過了啊。”
    聶霽新撣了撣衣袖，眉毛都不曾抬過，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對啊，可那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嗎？”
    女人終於明白過來，聶霽新從沒想過要認真在一起，她把目光重新落到林漫身上，“所以你現在看上了這個瘸子，準備換一個？”
    聶霽新很氣人地，笑著糾正她，“別這麽說，她那腿又不是好不了，叫人瘸子多不禮貌。”
    林漫發現，他嘴裏即使說著這麽殘酷的話，可看著女人的眼神，依然真誠又飽含愛意，就好像他沒有說要分開，隻是在寵溺地開玩笑。
    沒給女人多餘的發揮空間，聶霽新拿了一張卡出來，麵色平靜地說：“這裏麵有三十萬，夠買你今天選中的東西了，拿去結賬吧，剩下的就當對你的補償。”
    看著他驟然冷下來的臉色，女人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拿錢走人。
    聶大少爺出手闊綽人盡皆知，但他不喜糾纏也是真的，在圈子裏混了這麽久，沒少聽過他的事跡。
    偏偏她還可笑地以為自己會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林漫就一邊挑著東西，一邊看他嫻熟地打發女人，這麽駕輕就熟的樣子，也不知道渣了多少女人才練就出來的本事。
    她拿著選好的物件走向收銀台，聶霽新跟上來，“眼光不錯，挑的東西挺有水準，不過我覺得那邊的東西也挺適合你。”
    他伸手一指，林漫順著看過去，是裙裝。
    她輕嗤一聲，當沒聽見。
    她買東西，哪用得著外人來指手畫腳？
    聶霽新看她不理他，也不惱，依然和顏悅色地跟在她身後，見她拿卡出來要結賬，先一步對收銀員說道：“記我賬上。”
    收銀員害羞地看了聶霽新一眼，然後點頭，“好的聶少。”
    林漫有點不高興，她其實挺不喜歡欠人東西，更何況今天這賬不會少，要真應下了就是個大人情。
    她也懶得跟聶霽新拉扯，直接把東西一放，“我不要了。”
    說完，轉身就走。
    心裏惱得不行，她辛辛苦苦拄著拐，選了半天的東西，結果一件也沒買上。
    沒走幾步，聶霽新又跟了上來，也不提剛剛那茬，好脾氣地問她：“要回酒店？我送你。”
    林漫頓住腳步，沒偏頭看他，隻是用餘光斜了他一眼，“不必了，我自己有腳，能走。”
    “就憑你那一條腿？”聶霽新輕笑出聲，末了還忍不住揶揄她一句，“烏龜爬都比你快。”
    林漫無語，也回嗆他，“你都是這麽跟你之前的女伴說話嗎？那她們還挺大度的。”
    聶霽新一怔，以前那些女人都捧著她，現在來了個給他甩臉色的，他莫名覺得新奇。
    林漫拿出手機叫車，聶霽新問她：“喂，你叫什麽名字？”
    林漫很想回他一句，我不叫喂，臨出口時，又想起酒店是負責人以別人身份幫她訂的，她現在不能用林漫這個名字。
    默了兩秒，她回：“程羽。”
    “還挺好聽。”聶霽新客套了一句，看了眼她的腿，又問：“你怎麽帶著腿傷來逛香奶奶？不在酒店休息？”
    林漫白了他一眼，心說這人話真多。
    帶著沒買到東西的怨氣，她沒好氣地回：“因為特別。”
    說著，她朝聶霽新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聶霽新一臉好奇地湊過來，林漫勾起嘴角，在他耳邊輕聲道：“這還是武器，專揍看不順眼的人。”
    話落，聶霽新隻覺小腿一痛。
    林漫已經蹦躂著退開，一臉得意地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迅速跳上路邊一輛白色捷達，揚長而去。
    聶霽新抱著小腿，嗷嗚叫了兩聲，又在原地蹦了兩圈，這才覺得腿上的疼痛得到紓解。
    “恩將仇報啊你！”盡管疼得齜牙咧嘴，他還是忍不住對捷達吼了一句。
    林漫聽著聶霽新的怒吼，嘴角不由上揚。
    好像經過這麽一打岔，心裏也沒那麽難受了。
    京城。
    沈煉看到肖朗進來，趕緊掛斷電話，急切問道：“有消息了嗎？”
    “不行，查不到，交通網是舒家在把控，估計是吳佩珍放了話，故意阻止我們查下去。”肖朗搖頭。
    “那酒店呢？租房信息呢？”林漫晚上總得休息。
    肖朗還是搖頭，“沒有，所有要登記身份信息的，都查不到。”
    沈煉扶額凝思，那麽大一個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她的朋友，關係網都查一查。”
    說到這，沈煉忽然想起一個人——顧承顏。
    他不知道林漫跟顧承顏的關係到底如何，但他有種直覺，顧承顏一定知道林漫在哪。
    他起身往外走，電話突然響起來。
    他看也沒看，就點了接通，“沈煉我跟你說，我剛剛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孩，看著挺可憐，結果他媽是個小辣椒，脾氣爆，還狡猾……”
    如果林漫在這，她準能聽出這個人的聲音——聶霽新。
    沈煉正為林漫的事心煩，聽到聶霽新說那些沒營養的花邊故事就更覺煩躁，“如果你打電話來隻是為了說這些，那我保證，下一次你會直接出現在我黑名單裏。”
    “哎，別！”聶霽新立馬正色起來，“鄭老的事情你什麽時候過來？我可聽說袁家那邊已經在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