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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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重?”看見他,趙宴神色稍滯,氣焰也弱了幾分。
“糧草丟失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奉皇命押運糧草,誰知半路中了埋伏,若不是親衛拚死護送,恐怕我也死在半路了。”
陸重從案幾後起身:“走,我去見見他。”
一場大雨,將一日一夜斑駁的血腥衝洗幹淨。
牢房裏,趙宴怒瞪兩名守衛:“瞎了你們的狗眼!識相的趕緊把本世子給放了,否則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名守衛站的筆直,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曲陽。
趙宴掙著身子低吼:“陸重,你真當陛下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早已經派人送信去京都請罪,不日聖旨就會到,你敢用私刑就是違抗聖旨!”
陸重瞟他一眼,哂然一笑:“唔,那還不趁著聖旨沒到,趕緊把人給我拖出去?”
兩名守衛得令,立馬將人押出去。
沒多久,外麵傳來趙宴的慘叫聲。
常安擔憂:“趙世子身份特殊,陛下定會親自過問此事,您本就是犯了錯才被罰去守雲城的,萬一追究起來……”
陸重抬頭,連日作戰,讓他堅毅的下巴冒出一層青色的胡茬,但一雙眼睛卻分外明亮。
“依照陛下的脾性,這件事最後必定會大事化小,鎮西軍死傷慘重,叔父至今未醒,這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操作,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名士兵來報,趙宴招了……
曲陽郊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羊腸小道旁,不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神色慌張的跑過來。
“陸重來了,他隻帶了百餘人就敢夜闖敵營生擒敵方將領,扭轉曲陽敗局……萬一追查到我頭上,依照他的能力,恐怕早晚會查到您這裏。”
車簾掀開,一張冷白皮膚,相貌清秀的臉露出來:“放心,你的去路我已經安排好了,這裏有些盤纏,你先出去暫避,等事了我會主動聯係你。”
中年男人喜出望外,忙接過東西又道一聲告辭,便轉身要走。
然而,他才走出去沒幾步,後背突然一涼,緊接著整個人緩緩倒了下去……
大雨順著趙宴的臉龐滴落,後腰處依舊火辣辣的疼。
從小金尊玉貴的人,哪裏吃過這等苦,十幾板子下去,便哭爹喊娘的開始求饒。
“陸重,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等我進京一定要到聖上麵前狠狠告你一狀!”
陸重站在廊下,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柄收束在鞘裏的窄刀。
“繼續打吧。”
隨著雨聲降落,很快再次傳來軍棍打在肉上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我說,我說,我手下一位姓張的先生……”趙宴不堪重負,終於吐出一句。
可話才說到一半,整個人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發出痛苦的慘叫。
陸重神色一變,一個箭步衝到近前,誰知趙宴突然抽搐一下,就那樣大睜著眼睛沒了氣息。
常安探向趙宴脖子處的動脈後大驚:“少主?”
不過才十幾板子,他們的人控製著力道,別說死人,就是殘了都沒可能。
可偏偏人就在眼前死了。
候府世子,貴妃親侄,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絕對不會善了。
“咱們現在怎麽辦?”
陸重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口中罵了一句髒話,厲聲說:“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叫老蔡過來,查明死因。”
……
“可算是下雨了!”
饑渴的大地在貪婪的吸收著上天的恩澤,李桂蘭他們欣喜的拿出鍋碗瓢盆,不顧大雨淋身,通通送到外麵去接水。
黑水寨一共十五間房屋,呼啦啦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分給沈家村十間,寨裏的兄弟隻能委屈的擠在剩下的五間房裏。
楊川坐在椅子上,沉著臉,半晌擠出一句:“雨停了就趕緊走,咱們這兒可沒有餘糧招待你們。”
輸給一個小嬌娘,現在他心裏還不痛快呢。
沈新月摸了摸小妹沈季月的小黃毛,抬起頭說:“既是躲雨,又怎好讓楊大當家破費。”
說著轉頭看向沈盈月幾個:“正好炭盆生著火,烤幾個地瓜和土豆來吃吧。”
看他們拿食物出來,山寨裏的眾山匪目光唰的一下盯在上麵。
直勾勾赤裸裸的目光,讓沈盈月姐妹幾個十分不自在。
“咳!”楊川用力咳嗽一聲,一眾手下才收斂幾分。
“你辦砸了差事,弄丟糧草,延誤軍情,害的曲陽守軍死傷過半,光是這些,你有幾個腦袋夠丟!”
趙宴掙開守衛,甚是不屑的說:“少在這兒嚇唬我,你明明在雲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自己違抗軍令擅離職守,還敢來審問我?陸祁打了敗仗是他自己沒本事,想拖我下水,先問問陛下和貴妃娘娘同不同意!”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動你,何人敢攔?”
“這,我都已經說了,我也是受害者。”
陸重手指刮了兩下眉心:“嘖,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很難辦啊。”
他話音剛落,兩名守衛上前,提著他就要從座位上離開。
趙宴色變:“陸重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可是誠伯侯世子,我姑母是當朝貴妃,你敢動我?”
陸重身體前傾,單手撐著膝蓋,目光陡然淩厲起來。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鎮西軍多少將士慘死?我叔父因此折了雙腿。”
“世子看起來精神頭不錯。”陸重從外麵進來,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在他對麵坐下。
陸重說著起身:“先帶下去打一百軍棍,若是沒死,那便等進京後讓陛下處置。”
常安低聲:“少主,一百軍棍會不會太重了?即便軍中也沒人能受的住,萬一把人打死了……”
“唔?”陸重輕輕一挑眉:“竟真的在附近?那批糧草可隨他一起?目標太大,應該不會。”
“除了趙宴和他的幾個親兵,暫時還未發現其它。”
遠處一隊人馬衝出雨幕,快速入城。
“少主,人已經帶回來了,如您所料,他們就躲在十裏外的李村。”常安一身水氣大步進來。
“他可說是受誰指使?”
常安搖頭:“隻字未提,不過倒一直嚷嚷著是遭人陷害的,他是世子,咱們沒權利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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