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沈新月倏得站起來，將沈盈月從車上扶下來，幾乎是半抱著進了院子。
    但她不是醫生，根本沒辦法對症下藥，隻能依照經驗給幾人喂了一些抗生藥。
    沈新月也隻能無奈的回到騾車邊。
    可收效甚微。
    下午幾人的症狀開始有加重的趨勢。
    其他人見狀，有的默默離開，有的則索性在原地坐下，先把位置占了。
    那老者終於抬起頭，瞟了她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沈盈月身上，眉頭微微皺了下。
    “最近可曾受過外傷？”
    “不曾。”
    “不可能。”
    老者十分篤定：“她這情況應該是中種毒了，你去裏間給她檢查看看，傷口可有紅腫發紫。”
    沈新月將信將疑，扶著沈盈月進了內室，很快就在她腳踝處發現一個手指長的劃痕。
    隱約記得好像是路過小窪村時，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當時大家著急趕路，誰都沒在意。
    誰成想這麽湊巧就中毒了。
    從內室出來，還不等她開口，老者從懷裏拿出一粒藥丸，態度冷淡的說：“溫水送服，吃完就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
    沈新月接過藥，說了一聲謝謝，抓過他桌上的茶碗，進到裏間將藥喂給沈盈月。
    出來後又問了一遍關於瘟疫藥方的事情。
    “需要什麽藥您盡管說，我們可以自己配出來。”
    老者鼻子裏輕嗤一聲：“你當這瘟疫是那些普通傷寒發熱，隨隨便便就能配出藥來？”
    “那我看院子裏那些人……”
    “我又不是神仙。”老者雙手插進袖籠，抱著雙臂說：“不過是在試藥，所以進來再多人也是無用，我現在隻能盡量控製住他們的病情不再惡化罷了。”
    聽見他這話，沈新月在他對麵的凳子上坐下。
    “不如您跟我仔細說說，這是細菌引起的還是病毒引起的？或者應該清熱解毒還是其它什麽，我也好有個著手的方向。”
    老者愣了一下：“什麽菌？莫非你也覺得是中毒？”
    “什麽中毒？”
    看著她懵懂的樣子，老者略帶失望的搖了搖頭。
    感情啥也不是。
    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趕緊走吧，別在這兒浪費我時間。”
    “嘿，您門縫裏看人是不是？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您不說怎知我不能幫得上忙？說不定這瘟疫還就得靠我才能解呢？”
    “嘖嘖，小小年紀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實話告訴你，解藥我已經尋了七七八八，喏，看見沒有，我手裏這株名叫紫藤草，它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但是藥三分毒，加重份量患者也會損傷身體。唉，我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行。”
    沈新月眼珠動了下。
    這不巧了嗎？
    若說別的事情她可能還沒什麽把握，不過是藥效提純，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簡直輕而易舉。
    老者抬頭：“還愣著幹什麽？不走等著我留你吃飯啊？”
    “等我把你這個難題解決了，你是不是就能給我外麵那些同伴治病？”
    “你若是能把這問題解決了，別說給他們瞧病，就是讓我叫你聲師父都成。”
    想他堂堂醫穀穀主，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不信一個小丫頭就能解決了。
    “一言為定。”
    沈新月不顧他要刀人的目光，從桌上拿起那株草藥，然後扶著妹妹沈盈月離開。
    “大妹，郎中怎麽說？可能給蘭花他們瞧病？”沈福安見她出來，焦急的迎上前。
    “大哥你先別急，先幫我照顧一下二妹，我很快就回來。”
    沈新月將沈盈月交到他手上，轉身又回了屋裏。
    見她去而複返，老者眉頭微皺：“不是已經跟你說了，我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你著急也……”
    沈新月將手裏的紫藤草放到他麵前：“您再試試看，藥效是否能達到您的預期？”
    看著毫無變化的那株草藥，老者差點氣笑了。
    “我是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老糊塗的地步，真當我好糊弄是不是？”
    “您試試看，若是我欺騙您，您就拿大棒子把我轟出去。”
    看著她真誠的目光，老者將信將疑，摘了一片葉子放進嘴裏嚼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待他將口中的渣子吐出來，盯著沈新月兩眼放光：“丫頭，來，過來坐。”
    得，這是成了。
    沈新月依言在他旁邊坐下。
    “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做的？為何這裏麵有毒的成分少了許多，藥用的部分又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這，這……”沈新月開始吞吞吐吐，後來才一臉為難的壓低聲音說：“您相信特異功能嗎？”
    老者沒想到她答非所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雖然我沒見過，不過想來應該是有吧。”
    沈新月沒想到這老頭還挺開明。
    “我就會特異功能。”
    老者撇撇嘴，說相信不過是為了哄她開心套取真話，誰成想這小丫頭竟跑這兒來跟他胡謅八扯了。
    “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這次確實幫了大忙。”
    “出去！”
    “我妹妹……”
    “滾出去！”
    “這位姑娘，家師已經說了，今日看診結束了，況且我們手裏的藥不多了，且等采了藥回來……”
    “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職，況且事情有輕重緩急，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見死不救嗎？”沈新月扶著沈盈月就往屋子裏衝。
    兩個小藥童見狀慌忙上前阻攔，結果被沈福安和胡春生一左一右給架開了。
    沈新月衝到屋裏，一眼便看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者坐在桌邊，手邊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此刻正盯著麵前的兩株草藥出神。
    “先生……”
    “我妹妹情況很危險，麻煩先生您給看一看。”
    尤其是沈盈月，甚至還出現了一次抽搐。
    沈新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兩次，要說心中不氣是假的。
    可人家本領強，她又有求於人，隻能深吸一口氣，矮下聲音說：“我妹妹的情況有些特殊，跟外麵那些患者不太相同，先生您能否給瞧一瞧？我聽說您這裏的藥不多了，需要什麽藥我都可以去尋。”
    “大姐，我好冷。”沈季月蜷縮著身子，因為太冷，牙關開始打顫。
    不等沈新月動作，王良快速衝過去，握著她的手一邊嗬氣一邊關切的說：“季月妹妹，我的手是熱的，給你取暖，你別怕。”
    沈大成看了眼四周，開口說：“這裏人多不安全，要不然其他人先去村外，隻留咱們幾個人在這兒守著吧。”
    其他人沒有反對，收拾東西後離開了。
    雙胞胎翻出虎皮和兩件衣服，蓋在她和沈盈月身上。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桂蘭他們弄來了熱水，沈新月又給生病的幾人喂了一次藥。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