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鬆開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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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女子鬆開了束縛,晉陽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身處這千金公主府的轎子裏?”
那女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她麵前:“貴人,救命,救命啊。”
“你先說話,不要動不動的就下跪。”
“是是是,小女子家住安善坊,因為家中貧困,父親又生了病,沒有法子,隻得跟千金公主的駙馬借了錢,先去給父親看病。”
“結果,父親的病雖然好了,可今年的收成不好,沒能還上。那千金公主的駙馬就給了小女子兩條路。”
“一是做他的小妾,來清償債務,二就是現在把錢還清。”
“這個……”
晉陽本以為是什麽強搶民女的戲目,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事,她社會經曆太少,根本不懂這些。
“那你既然跟人家借錢,那就自然要還。這個也沒什麽好說的。”
“貴人,千金公主的駙馬那放的是高利貸。我本來隻跟他借了兩貫錢,可還不到兩個月,就要我還六十貫。”
“小女子家中哪裏能湊得出這些錢來?而且我父親已經說了,賣房賣地也會把錢湊齊還給他們,可……”
說著,這女子就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楚元在一旁聽的明白,不過他並不想管。
在古代,利滾利的高利貸是不違法的,而且這女子跟人家借了錢,肯定是有著契約,就算告到官服也根本沒用。
“公主,我們該回去了,天已經太晚了。”
那女子知道眼前這年輕貴女居然是一位公主,頓時磕頭如同搗蒜一般,求著晉陽救救她。
本來事關皇姑千金公主的事,晉陽不太願意多生是非,不過她心腸比較軟,被這女子求了好一陣子,最後終於鬆口答應了。
把那兩個家丁喊來,晉陽說道:“本宮是晉陽公主,這事兒我管定了!你們就抬著一頂空轎子回去吧!”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饒命啊。如果我們這樣回去,駙馬他一定不會饒了我們的!”
“有什麽事,就讓你們駙馬來找我……不,找他好了。”
想起自己的身份,晉陽臨時改口,指著楚元說道。
楚元:“……”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哦,我現在不是在家裏,鍋也是老婆給甩過來的……
那沒事了。
那兩個家丁見事已至此,也根本沒法改變什麽,如果要再說什麽的話,說不定惹怒了這晉陽公主,被當街打死都有可能。
兩個人抬著空轎子,灰溜溜的去了。
晉陽則吩咐人把這女子送回家中,自己和楚元回到了公主府上。
“駙馬可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晉陽見楚元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動的問道。
“哎,本來不想說的,既然公主問了,那我便說幾句吧。”
楚元想了想,開口道:“今日的事情,公主實在是不該管。”
“為什麽呢?”
“因為名不正,言不順。那千金公主的駙馬是鄭敬玄,也是出身名門,他做這樣的事情,你以為陛下會不知道嗎?”
“為什麽這樣說?”
楚元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難道要他告訴晉陽,幾乎所有的旁支皇族,都被李世民緊緊監視著嗎?
“咳咳,反正就是這種事,根本就沒法管。”
“你說人家強搶民女,可人家有著借錢的契約為憑;你說人家是高利貸,可高利貸在我大唐並不違法啊。”
“公主,你這樣做,等於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
晉陽愣住了:原來是這樣的嗎?
聽了楚元的話,晉陽總是有著一種感覺,就是覺得這話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
於是越想越是著惱,不由得嗔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樣才可以?哼,若是依我的法子,最為痛快。何必弄這些彎彎繞呢?”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性子憨直……好吧,好吧,是率直可愛行了吧。不過這就是現在的規矩。”
“你不想遵守這樣的規矩,除非你不打算融入他們,亦或是你有辦法,重建一種秩序。如果不能,那就隻能忍著了。”
晉陽就這樣看著自己的駙馬,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楚元見她這個樣子,心生憐惜:“不要多想了,你現在年紀還小,長大了以後就會明白的。”
不過,讓這麽一個內心如同水晶一般的女孩,過早的了解這些社會的陰暗麵,真的好嗎?
楚元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妻子比較好,然後他就聽到晉陽突然問道:“那今天晚上吃點什麽?我有點餓了。”
楚元:“……”
把我的憐惜都還回來啊,混蛋。
“今天晚上,我給你烤個蛋糕,加奶油的。”
“什麽是奶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當晉陽把一勺腦油放進嘴裏,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時,在不遠處的千金公主府中。
“公主,確實如同小人所說的那樣,壞了您好事的是晉陽公主和她的駙馬,小人們絕不敢欺騙您啊。”
那兩個千金府上的下人趴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的說道,在他們麵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美婦,可以看得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可現在眼角已經爬上了歲月的痕跡。
“胡說八道,晉陽和她的駙馬怎麽會突然出現?”
“這……小人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那少女身著一身鎧甲,身邊又跟著許多的侍衛,應該不會有假的。”
“那你們是怎麽說的?”
“小人們就說,那女子是欠了駙馬的錢,才被抓去抵債的,並沒有說別的什麽。”
“當真?”
“小人哪裏敢欺瞞公主,句句屬實。”
“哼,如果被本宮知道,你們敢有一句謊話,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滾下去!”
兩個下人連滾帶爬的跑掉了,隻留下了千金公主在那裏喃喃自語:“哼,那個女子,明明本宮已經垂涎很久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對著鏡子,輕輕的撫摸起了臉頰,眼中的愛憐幾乎可以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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