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觀音奴的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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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奴一直把柳雲眠和音音送出宮,把她們送到馬車上,看著馬車離去才回轉。
    唉,不能偷懶了,要回去幹活了。
    宮裏不少地方正在修葺——沒辦法,他親愛的母後生辰快要到了,父皇說,就是尋常百姓家女主人過生辰,還得把家裏灑掃幹淨。
    現在皇後生辰,把宮裏重整一新,還不應該?
    勞民傷財?
    放屁!
    皇上動用的是自己的小金庫。
    他要對愛妻表達愛意,還動用天下人的錢,那算什麽?
    工匠們頂著大太陽,緊鑼密鼓地趕著工期。
    看著他們,觀音奴默默自我安慰——他沒有他們辛苦。
    但是心裏又有另一個想法不斷冒頭,那就是,其實換換也行?
    他寧願頂著大太陽去搬磚,也不想替父皇看那些長篇累牘的破奏折。
    有些大臣,簡直像聽不懂人話似的。
    父皇三令五申,不許上請安折子,不許上!
    誰要聽他們那些沒有意義的口水話,浪費眼睛,浪費時間。
    可是有些老家夥對此充耳不聞,畢竟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傻逼比例低,奈何基數大。
    皇上不讓請安,他們就送東西;皇上清廉,那送點當地土特產,總行吧。
    可是有些東西,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吃的。
    比如上次兩廣總督送那奇奇怪怪的果子,娘說叫菠蘿。
    可是音音吃了之後,嘴唇都腫了。
    真是混賬,什麽都亂送!
    觀音奴心裏把兩廣總督罵了一頓,不要亂送東西!
    他頂著父皇的名頭回他:謝謝掛念,以後不必送東西。
    結果今天看奏折,這老家夥又送東西來了。
    觀音奴分析了一下,他不是投父皇所好,而是為了討好自己。
    因為父皇什麽沒吃過沒見過?
    自己還是個孩子,對很多東西感興趣,而且他應該知道自己也在替父皇處理這些廢話折子,所以才故意為之。
    別說,這些老家夥當官不一定行,但是溜須拍馬的本事一流。
    按照觀音奴的想法,全打發回家種紅薯。
    但是現在他也大了,明白就算是父皇,也不能隨心所欲。
    皇上天天都在端水,還是在走鋼絲端水,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比如這個兩廣總督,年輕時候也是為皇祖父出過大力氣的。
    皇祖父喜歡他,而且這個人,溜須拍馬是真,但是為官清廉——相對的,因為他膽子小,不敢拿。
    他任期內,重用了不少寒門學子。
    這人信佛,喜歡興建寺廟,但是對百姓也寬仁。
    總之,權衡一下,要不還是留著吧。
    不僅留著,還得好好安撫。
    畢竟溜須拍馬,不算什麽大罪。
    他自己出身寒門,又不撈錢,隻靠著自己能力和這張嘴,可能再不讓他拍馬屁,他心裏沒底吧。
    殊不知,要是沒這個毛病,觀音奴更喜歡他。
    對方是個老臣,要臉,你說他的時候說得不合適,他得反複琢磨,說不定還能憋出心病來……
    看吧,就這麽一個折子,他批複的時候都得瞻前顧後,把人情世故,前因後果都得考慮到。
    所以,能容易嗎?
    因此,觀音奴覺得,搬磚可能也挺好,畢竟不用腦子。
    忽然有點羨慕工匠們來……
    正胡思亂想,蔫蔫地往回走,一直沒出現的阿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
    “殿下,”阿寬開口輕聲問道,“你這般行事,是故意為之嗎?”
    觀音奴還沉浸在搬磚的想法之中無法自拔,聞言反應了片刻後道:“你說什麽事?”
    “您故意和侯夫人、姑娘親近的事情。”
    阿寬覺得,太子雖然年紀不大,玩心也重,但是誰如果把他當成傻白甜,那就大錯特錯。
    觀音奴今日在宮裏,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卻依然和侯夫人親密無間,一口一聲“娘”,喊得阿寬心驚肉跳。
    阿寬覺得,倘若皇後娘娘介意呢?
    就算是皇後娘娘心胸寬廣,並不介意,那其他人怎麽想?
    太子和一個“外人”,比和皇後娘娘還親近?
    會不會挑撥離間?
    本來有兩個娘,想起來就很容易讓人想多,現在觀音奴還故意這般,簡直是給人送把柄。
    阿寬心思重,說的少,想的多。
    他轉念又想,太子不傻,這般做,是不是另外有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才謹慎地開口詢問,也是默默的提醒。
    觀音奴臉上笑意淡去,“我和我娘親近,還用裝什麽?難道不是多年感情使然?”
    阿寬沉默不語。
    兩人感情確實深厚,但是太子殿下今日的舉動,很難讓人說不刻意。://y
    觀音奴也意識到自己著這樣的說辭,對著跟隨他多年的阿寬,沒有什麽說服力。
    “我是故意的。”他歎了口氣,“主要是,我爹不爭氣!”
    他爹竟然把娘給忘了。
    別人怎麽看他娘?
    別以為他在宮裏就不知道,現在多少人在看娘的笑話。
    很多人說,村姑就是村姑,飛上枝頭也還是麻雀。
    原本靠著魅惑鎮通侯上位,現在鎮通侯把她都忘了,看她怎麽辦?
    而且陸辭現在是國舅,既是皇上小舅子,又是皇上多年摯友加左膀右臂,炙手可熱。
    成親了又怎麽樣?
    隻生了個女兒,又沒有依靠——她那娘家,有什麽值得看的?
    所以很多人,都已經視柳雲眠如無物,盤算著自家姑娘,是不是能攀上陸辭這棵大樹。
    觀音奴不能忍。
    誰也不能看不起他娘!
    他娘還有他。
    那些看不起娘的人,簡直瞎了他們的狗眼。
    阿寬婉轉勸道:“殿下,屬下倒是覺得,您可能想多了。侯夫人自己,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隻有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道,陸辭或許失去了記憶,但是他愛的,隻會是一個人。
    甚至現在,已經深愛。
    那些說閑話,想著做些什麽的人,定然是徒勞。
    所以阿寬覺得,觀音奴不必如此。
    身為太子,他活在那麽多雙眼睛之下,還是謹慎些好。
    “我知道我娘不在乎,可是我在乎。”觀音奴目光沉沉,“我不想讓我娘受委屈。”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沒有陸辭,他也是柳雲眠永遠的靠山。
    男人靠不住,她還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