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顧大夫,羞恥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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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京都某座山裏。
    “啊!”
    下人們聽見自家主子憤怒的叫聲,立馬衝了進去,隻見麵容絕美的女子,看著蠱盅裏邊氣息奄奄的東西,氣得表情都扭曲了。
    是合歡蠱的母蠱。
    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然後紛紛低下頭,生怕災禍降到自己身上。
    這母蠱,可是自家主子用精血喂養的,如今忽然快要死掉,顯然是外邊的子蠱被人消滅了。
    女人不死心地再滴了幾滴精血進去,母蠱依舊仄仄的,連她的精血都救不活的蠱蟲,擺明就廢了。
    她嘭地一聲將蠱盅扔了出去,精致的臉龐,寫滿了怒火中燒四個字。
    “很好,很好!”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妖孽俊朗的臉,是一個多月前找她領路的男子,她見他長得不錯,便提出一夜歡好的要求。
    要知道,她的長相,可從沒有人拒絕過,誰知這個男人不僅拒絕了她,還在她不死心勾引時,讓手下把她綁到樹上。
    若不是她苦苦哀求說不會再冒犯了,那男人就要將她扔在深山裏自生自滅了。
    想到那日的場景,女人還是感到羞辱萬分,所以當時她就偷偷摸摸給那男人種下了合歡蠱,就是想讓他發作後,回來哀求自己解蠱。
    沒想到人沒來,她的蠱蟲還搭了進去!
    真是可惡……
    “給我備馬,我要下山!”女人眼睛眯成狹長的一條,盛著戾色的眼眸裏,透著無比陰寒的冷氣。
    *
    白衡將裝著蠱蟲屍體的茶盞遞給旁邊的藥童,一邊脫手套,一邊吩咐。
    “備水,伺候殿下沐浴。”
    “是。”藥童接過茶盞,低著頭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榻上。
    俊美的男人,每處皮膚都浮著濕氣,細密的汗珠從飽滿的額頭滴下,劃過妖異的眼尾,自立體的下頜滴落。
    靠在女孩懷裏的他,眼神透著迷離,臉上還有未褪下去的情潮,微微喘著粗氣的模樣,像是經過了什麽激烈的事情。
    而顧棠,並不知這一幕有多曖昧,她正拿著帕子,細細替墨司宴擦拭粘膩的汗水。
    白衡不自在地移開目光,頓感自己有些多餘,“燕王殿下,蠱蟲雖已清除,但您體內還殘存有一定的毒素。”
    “草民這就去配藥,先行告退。”
    很有眼力見的他,連忙找了個借口溜走,走之前,深深看了自家小師妹一眼,眼神晦澀不明,還帶著沒眼看的情緒。
    顧棠從小就是被師兄們帶大的,其中,她跟白衡關係是最要好的。
    他們之間,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白衡方才的眼神,明顯是讓她悠著點,女孩子家家的,別那麽如狼似虎。
    顧棠:“???”
    她做了什麽,給了自家師兄這樣錯誤的暗示,她一點也不如狼似虎好嗎?!
    “棠棠……”
    磁啞的低沉嗓音,將她拉回現實。
    顧棠摸上男人滾燙的臉頰。
    “怎麽了?”
    耳邊傳來她溫軟的嗓音,像是華美的綢緞,墨司宴往女孩柔軟的手心拱了拱,氤氳著霧氣的桃花眼,直勾勾看著她。
    “想喝水,沒力氣。”
    黏黏糊糊的聲音,像撒嬌的小貓一般。
    顧棠心下瞬間就軟了一半,她將軟枕豎在床頭,扶著墨司宴靠在上邊後,抬手倒了滿滿一杯水,遞至他微微幹裂的唇邊。
    然而男人隻是喝了一口,便道“燙”。
    “燙嗎?”顧棠狐疑地蹙眉。
    指尖與茶杯相觸,溫溫的,一點也不似滾水那樣灼人,而且這水放了有一會兒,水溫早該涼下去了。
    不過墨司宴如今算半個病人。
    顧棠本著負責的態度,捧著淺淺抿了一小口,不冷也不燙,將將好的水溫。
    “不燙呀。”
    “真的很燙,是你喝太少了。”
    見他一再強調,顧棠又端起茶杯,這次喝了一大口進去,然而,還未吞下去,唇關忽的被人撬開。
    “!!!”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和他的動作,顧棠驀然睜大了雙眼,羞恥心爆棚。
    水蔥般白嫩的手指,插進男人散亂的墨發中,她強行將他拉開。
    墨司宴舔了舔泛著水光的紅唇,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甚至勾著唇誘哄道:“還想喝。”
    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顧棠壓下如擂的心跳,穠昳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意,“墨司宴,你有病吧?”
    話音剛落,唇上又是一軟。
    “那顧大夫說說,我的病還能治嗎?”墨司宴握上發間那隻軟嫩的小手,十指相纏,漸深的眸色裏映著細碎的暗芒。
    顧,大夫……
    顧棠腦子轟地一下炸開,像放煙花似的,她以前曆練義診的時候,聽過不少人叫她顧大夫,可都沒像現在這般羞恥。
    墨司宴這樣稱呼她,完全是在調情。
    顧棠受不了了,她慌亂抽開手後,就從床上站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去問白神醫一些事。”
    說完,匆匆跑了。
    看著女孩倉惶的背影,墨司宴揚著的唇角跌了下來,他解開手腕處包裹的紗布,冷白的肌膚上,布著一道猙獰的紅痕。
    他輕輕按了按,刺痛立馬傳來,原本止住的傷處,又開始滲出殷紅的血。
    墨司宴目光沉了沉。
    他的傷,現在還沒有好轉的跡象……
    *
    晚飯時分。
    白衡咬著筷子,實在沒忍住問道:“燕王殿下,你跟顧姑娘,是怎麽認識的呀?”
    他本來就是一個八卦的人,在下午自家小師妹紅著臉跑來藥房後,好奇心更是到達了頂峰,可惜他怎麽問,她都不肯多說。
    顧棠夾菜的動作一頓,她有些緊張地看向身旁的人,雖然已經對了口供,但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搞事。
    對上女孩探尋的視線。
    墨司宴夾了一塊冬筍到她的碗裏,勾唇道:“在山上,我從狼群中救了她,算是偶然遇見的吧。”
    聽他沒有亂說。
    顧棠心下微微一鬆。
    怎麽認識的,白衡隻是走個過場問一問,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們,是誰追的誰呢?”
    他眼眸很亮,還透著隱隱的興奮。
    “咳咳咳!”
    顧棠猝不及防地被嗆到了,她沒想到自家師兄竟然還沒死心,下午沒問出來,現在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墨司宴身上。
    “白……”
    她本是想暗戳戳提醒白衡,讓他不要再問了,誰知剛說出來一個字,便被男人打斷。
    “她追的我。”
    顧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