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回 晴雯古寺探湘蓮,寒宵侍衛暗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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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晴雯在府裏終於呆不住了。
她帶著佳蕙,坐上馬車,先去了作坊,在鋪子裏坐了一會兒,和尤三姐說了會兒話。
她還去聽焦大講了會兒故事,又去逛了會兒街,買了一些點心糖果之類的。
這期間,她一直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確信並沒有人跟著她。
她還是不放心,又坐上車往西城門去,貌似要出城去白雲寺。
直到到了西門,她才讓劉安掉頭,往城東去。
馬車出了東門,劉安聽晴雯吩咐,用勁甩了下馬鞭。
那馬迅速奔跑起來,沿著大路直往前去。
一個多時辰後,馬車在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下停住了。
“劉大哥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晴雯下了車,沿著山道拾級而上。
半山腰上,一座古寺古樸的大門赫然呈現。
這裏很幽靜,並沒有看到多少香客進出。
柳湘蓮選擇在此養傷,應是早有打算的。
晴雯信步走進去,看裏麵的布置陳設與白雲寺相差無幾,隻是香火不夠旺盛。
她叫住一個正提水擦洗大殿的小和尚,笑問:“小師父,最近可有一個俊美的少年前來貴寺投宿?”
那八九歲的小和尚,眼裏泛起一絲警惕,撓了撓小光頭道:“施主,師父說,我們‘出家人,不打妄語’。前些日子確實有一位施主來過,但他此時不宜見客。”
晴雯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還沒學會撒謊,倒省了她好多事。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小和尚,笑道:
“小師父,我不是壞人,你把這個交給他,他自然知道我是誰。”
“哦,你等著。“小和尚接過布包,”嗒嗒”地往內堂跑。
沒過一會兒,他就又“嗒嗒嗒”地跑了回來。
“施主,那位施主請你進去說話。”他對晴雯佛了一禮。
“謝謝小師父,請幫我帶路。”
晴雯隨著小和尚進了一處禪房。
柳湘蓮正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晴雯送來的布包發呆。
布包裏隻有一片葉子,是當初晴雯托他尋回來的絳珠草葉。
當初他為了尋那株絳珠草,可是被守護神獸捎了一翅膀,差點兒毀了容。
所以,一見這草葉就知道,晴雯找過來了。
見晴雯進來,他掙紮著起身:“姑娘,你怎麽來了?”
“可巧,你落在殺人現場的東西,有人送到我麵前了。我那本事,要找到你不是很輕鬆的事嗎?”
晴雯笑著按他又坐回床上,“身體好些了嗎?我夢裏看著你傷得可不輕。”
“沒事了,都是些皮外傷,就是血流得有點兒多,養養就好了。”
柳湘蓮搖頭,繼而又著急地道,“是誰找到的姑娘,可是我給姑娘闖禍了?”
“你別擔心,沒人懷疑我和你有什麽關係。隻是那個人湊巧也知道我有些本事。雖然他不知道我具體會什麽,可也猜到我能通過物件找到人。”
晴雯笑得狡黠,“你放心,我用一張假的畫像搪塞過去了,讓他們按圖索驥,慢慢找去吧。你在這裏養傷,可安全?”
柳湘蓮點點頭,輕聲道:
“姑娘放心,我在這裏很安全。這寺裏的主持是我父親生前的好友,也是我的師父。爹娘出事後,一直是師父照顧著我。”
“哦。”晴雯放心了。
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也是因為,師父確實對徒弟傾注了很多感情和心血。
柳湘蓮的師父自小將他養大,傳授他這身絕世武功,必是如師如父之人。
他在這裏,應該是安全的。
“柳二哥,我今兒就先走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晴雯按住要起身相送的柳湘蓮,“按理說,我該去給你師父他老人家行禮的。不過我得盡快趕回去,以免旁人起疑。
那布包裏的絳珠草葉,是補氣血的絕佳之物。煎湯服下,對你的傷勢大有好處。”
“謝謝姑娘。”湘蓮欠身行禮。
晴雯匆匆出了古寺,這次她沒有在城外亂轉悠,直接回城,回到賈府去。
柳湘蓮在那寺裏養傷的事兒,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憂心他的尤三姐。
少一個人知道,湘蓮就少一分危險。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再怎麽小心,還是沒能逃脫別人的視線。
陳宅,陳寒宵的府邸。
陳寒宵坐在寬大的桌案後,一手托腮,一手輕輕敲擊著桌案。
一直暗中跟在晴雯身邊的暗衛老韓,靜靜地站在他對麵。
“你說你跟著她去了城郊寒山寺?”陳寒宵沉吟道,“她去見了誰?你可看清楚了?”
“沒有,屬下沒敢靠太近。”
老韓撓頭道,“寒山寺裏的和尚,好多看著都像練家子,有人功夫恐怕不在我之下。我隻遠遠地看見晴姑娘進了一間禪房,就沒再往前去。”
“這麽說,她或許……”陳寒宵麵色沉了下來。
“主子可別誤會啊,晴姑娘去寺裏並不是私會外男,她隻進去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老韓適時地張口解釋,“而且,她好像也並不知道要找的人在哪裏,還是跟一個小和尚打聽過才知道的。”
“說的什麽混賬話!”
陳寒宵眉毛一挑,有些惱道,“我問的是這個嗎?我是想說,她還是從那些東西裏看出什麽來了。她去寒山寺,見的怕就是那個凶手。”
“哦。”老韓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心裏卻在腹誹。
也不知道是誰一聽晴姑娘去寺裏找人,臉就沉了,不是以為晴姑娘“金屋藏嬌”了,還用得著那麽著急嗎?
“若果真如主子所想,晴姑娘的本事可是了不得。”
老韓斟酌著道,“若是公子要納她入府,憑賈家的勢力是斷斷不敢不從的。她能到公子身邊,必定是公子的一大助力。”
“住口!越說越混賬了!”
陳寒宵更惱了,厲聲嗬斥,“當初我接近她,讓你們跟著她,確實是想弄清楚她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可並沒有要將她納入府中的的意思。
憑她的身份,做不得皇子正妻。若隻是個妾室,豈不是委屈了她?況且,即便是能做正妻,我也不會納她。
皇室,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我一個人趟就夠了,何苦再拽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