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晨跟著柳如畫走出門的時候，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要知道有人直接出手，給自己買一棟房屋的事情，是蘇晨做夢都不敢想的。
    更何況還是在長寧。
    一想到這裏，蘇晨就覺得事情非常離譜。
    但這一群師徒就已經很離譜了。
    四人走在路上，眾人見到了鎮元子出門，全都瞳孔劇震。
    “師祖，您怎麽出來了！”
    平日裏麵，鎮元子都是在房屋中修行，他這個年紀，再去練習招式已經不輕鬆。
    隻能修行一些內功之類的東西。
    今天這老人竟然一改往日的沉穩修行，直接走了出來。
    自然是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出來轉轉，你們繼續練功，莫要懈怠。”
    鎮元子滿麵春風的指揮眾人不要在意自己，隨後極為輕鬆地走出了大門。
    “這麽多年了，這都是你第幾茬徒弟了啊。”
    柳如畫看著這群年輕的麵孔，此時也被勾起了一絲回憶。
    鎮元子輕撫長須，手指屈伸，算了半天。
    “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找點事兒幹唄，可惜了，師門之中再也沒有出現過像你和段雲這種高徒嘍！”
    說到這裏的時候，鎮元子的表情也有些落寞。
    聞言，柳如畫撇了撇嘴。
    “我可不是什麽高徒，這些年被逼著當山賊，不知道給您丟了多少人。”
    聽到這裏，鎮元子頓時明白了柳如畫的意思。
    “唉，你還是對當年的事情有怨氣，罷了，都這麽久，也該跟你講講了。”
    這一次柳如畫過來，就是為了聽一聽當年的事情的。
    根據段雲所言，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隻不過需要等到柳如畫來到長寧，親自見到鎮元子時候，讓他說明才行。
    蘇晨站在一邊，聽著別人家裏的醜事，八卦之心也燃燒起來，豎著耳朵臉上滿是好奇。
    “說唄？”
    柳如畫盡管嘴上表現得很不在意，可神色卻明顯的嚴肅了起來。
    她很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年小柳在外遊曆，錯手殺死了幾個黑鯨幫的人，被一路追殺回到咱們這，後來就有了黑鯨幫上門討債的事情，你也知道當年的黑鯨幫，勢力很大。”
    蘇晨想起來，之前自己也曾聽聞，黑鯨幫確實是本地一霸。
    當年的他們之所以強悍，就是因為掌控者販鹽的權力。
    那時候的他們，簡直是日進鬥金。
    富裕之後，招收小弟無數。
    整個南方都會因為黑鯨幫的威懾而動容！
    “義父那時候就是因為他們死的？”
    柳如畫聞言，立刻瞳孔瞪大。
    當年眾人告訴她的，可是病死！
    “是的，說的是冤有頭債有主，可人死燈滅，再多的仇怨也無可宣泄，我本以為他們會就此放手，卻沒想到……”
    回憶起來了這些事情，鎮元子的臉上就流露出了無奈之色。
    “最後他們找上了你？”
    “嗯，我一把老骨頭，死了就死了，你當年才十幾歲，我便想著送到王府，這樣起碼還能給小柳留個守靈的人。”
    “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呢？”
    柳如畫臉色很難看，十分詫異的看著麵前這道蒼老的身影。
    “若是當年告訴你，以你的性子，必當直接殺到黑鯨幫，釀成大錯。”
    蘇晨聞言，發覺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要真是您說的這樣，當年昆侖派是怎麽逃脫的？”
    “武王府出手保全的，當年武王府的大公子武陽出麵，才幫我們擋住了黑鯨幫的威脅。”
    當年正好是武王府全麵遏製黑鯨幫勢力，切斷私鹽售賣權的時期。
    出手幫助，也是正常。
    就是可惜當年的誤會，讓柳如畫在外流浪了這麽久。
    怪不得這老頭會剛一見麵便內心自責，甚至還直接補償了柳如畫。
    聽到這番解釋，蘇晨和柳如畫都沉默了。
    柳如畫得知真相，心中升出了無盡的憤怒。
    她恨黑鯨幫。
    恨當年沒人告訴自己。
    也恨鎮元子自作主張，最後將自己逼上梁山。
    “師尊當年已經盡力，你不該怪他。”
    段雲站在一邊，看到柳如畫突然站在原地不動，臉色也出現變化，於是趕緊在一旁寬慰。
    “嘶……呼！”
    柳如畫在外多年，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女孩。
    深吸一口氣後，她緩緩抱拳。
    “師尊，不管怎樣，當年的事謝謝您。”
    能在黑鯨幫的壓力下，強行保住柳如畫的義父，讓其在門派中度過最後一程，這已經是仁至義盡。
    況且這些年來，對方還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尋柳如畫。
    師門對自己情深義重，多年叛逆的柳如畫，今天也終於將心中的那根刺拔了出來。
    “黑鯨幫當年將我義父打成重傷的人，是誰？”
    收拾好情緒，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段雲聞言立刻皺眉。
    “如畫，你還想去複仇？黑鯨幫就算是沒了當年的輝煌，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雲兒，不用阻攔了。”
    這麽多年來，鎮元子也想明白了。
    若不是當年自己的自以為是，柳如畫說不定也不會一直在外麵漂泊多年。
    既然今天都說出真相了，那就說的徹底一點。
    “是黑鯨幫的四大護法之二，季霜，季夏。”
    “蛤？”
    話音剛落，蘇晨先發出了一道驚訝的聲音。
    三人轉頭看著他，段雲疑惑道：
    “怎麽了，你認識？”
    想起來之前那兩個被自己整的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季風和季雨，蘇晨感覺黑鯨幫的四位護法，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啊！
    “他們很強嗎？”
    “很強，這四大護法當年殺死的江湖好漢，估計有數百位。”
    鎮元子提到四大護法的時候，都表情凝重。
    蘇晨嘴角顫抖，終於反應過來了此前自己遇到的局麵究竟是多麽危險。
    幸虧有穀雨瞳的毒藥！
    一想到這裏，蘇晨頓時在心中對穀雨瞳生出了一絲感激之情。
    等這兩天她來長寧了，一定要給她加工錢。
    一個月給五十兩！
    “我之前……打了季風和季雨兩個護法。”
    蘇晨的話一出，三人全都愣住了。
    段雲嘴角抽搐的確認了一遍。
    “你怎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