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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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荏苒靠在馬車車廂上,手裏拿著本醫書,怡然自得的看著。
雲舒雙手抱胸,眼神含笑的望著她,“我家主子之前可是要娶那個公主的,他這幾日都要與那個公主見麵,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據傳聞,西境公主美若天仙,可是西境第一美人,而且西境民風開放,女主也可大膽追愛,我家主子那般好看,你就不怕?”
“怕什麽?”
白荏苒書翻一頁,頭都沒抬,“擔心他移情別戀,還是擔心他失身給別人?”
雲舒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的明豔動人,“你就這麽放心他?”
白荏苒放下書,看向雲舒,眼底神情淡然,嘴角還帶著幾分笑,“不放心,難不成要一天十二個時辰貼在他身上?這種事情怎麽說呢,倘若他當真要娶那個公主,或者說見色起意變心了,那我也隻能另尋他人嫁了,到時候,我就隨便找他個皇叔什麽的做個妾,我弄不死他膈應死他。”
她這話就是逗雲舒的,她白荏苒自然是不可能給人做妾的,尤其是那種油膩的老男人。
她好像莫名的就很相信墨韶華,覺得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不管她這盲目相信最後會不會被打臉,至少現在是信的。
倘若他真的要變心,那她會如何對他?
大概會揍他一頓,然後遠走他鄉吧。
她向來過一天算一天,想那麽遠的事情讓自己擰巴幹什麽?
雲舒聽著她的話,感到一陣惡寒,“你這個女人,確實夠狠的。”
白荏苒沒有再逗她,神情認真的問道:“你可知道太子的事情?我前些日子聽說他惹皇帝不高興了,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前兩日,她在茶樓聽書的時候,閑來無事偷偷掃了下周圍人聊天內容,無意間聽到隔壁雅間說太子被禁足的事情。
據說,當時皇帝大發雷霆,讓他在東宮靜思己過,好好反省一下。
他們好似有些忌諱,說的挺籠統的,沒有說是什麽原因。
也可能說了原因,但她聽的有些晚了,所以就沒有聽到。
提起太子的事情,雲舒微蹙著眉道:“祭祖前三日,皇帝皇子們需要齋戒沐浴清心寡欲三日,可那日出發前,所有人都到齊了,隻有太子沒有來,陛下讓人去找,卻發現太子衣衫不整的還在床上躺著,身邊還有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每年祭祖都是皇家頭等大事,太子這般放縱,不把規矩當回事,無異於是犯了大忌,陛下沒有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已經是顧念父子之情了。”
“哦,不對,皇家哪裏來的父子之情,陛下不廢了他,應當是在忌諱著什麽。”
雲舒自幼不拘小節,性情本身就直接,現如今了解白荏苒了,說話便有些肆無忌憚了。
“他是擔心。”
白荏苒把書放在旁邊,眉頭擰起,“太子本身身體雖然不好,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有他在儲君位置上一天,他那些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兒子就不敢妄動,隻敢在背地裏搞些小動作,可倘若太子被廢,暗鬥變成了明爭,這朝堂怕是要更加渾濁了。”
雲舒聽著白荏苒的話,眼神越發深沉。
過了會,她眼神突然明朗,逐漸湧出幾分笑意,“你雖算不得深閨女子,但也未接觸過這些事情,怎麽對這種事了解的這般透徹?”
她以前見過白荏苒,她印象中的白荏苒,是個柔弱的風一吹就能倒了,性子軟弱可欺,就連王府下人給難堪都不敢反駁的人。
那樣軟弱的人,怎麽撞個柱子就性情大變了?
她心中也一直存在著疑惑,隻是不太好問。
白荏苒對著她挑眉,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說。”
她穿越來的事情連墨韶華都沒說,自然也不會跟雲舒說。
這與信任不信任無關,而是說了並沒有好處,反而麻煩。
關於奪嫡那些破事,她隻是旁觀者清,猜測而已。
況且,她猜得也隻是表麵,這背地裏的陰謀陽謀的,倘若她置身之中,死的比誰都快。
也不知道墨韶華如今身處什麽樣的境地。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墨韶華的命,但她知道,太子還在位一天,墨韶華的安全係數就高一些。
她望向雲舒,問道:“那你可知太子這事是誰所為?”
她想問的是,這事跟墨韶華有多少關係,會不會被查出來?
雲舒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挑了挑眉,“佛曰,不可說。”
白荏苒眉頭皺起,臉上突然浮現笑意,挪到雲舒身邊,抱住她的手臂,撒嬌的晃了晃,“雲舒姐姐,你就告訴我嘛,你知道的,我全心全意的愛著你家主子,而且我的嘴特別的嚴,不會說出去的。”
雲舒被她晃得頭暈,無奈隻能妥協,“這事是康王所為,主子隻是背地裏推波助瀾罷了,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主子行事向來縝密,你也不用為他擔心,你該擔心的是你打了鎮國公的嫡女這事。”
鎮國公夫人出了名的護犢子,前幾天兒子被拒,現在女兒又被打了,對白荏苒必然會心生怨恨。
哪怕現在對白荏苒有所顧忌,難保日後找到機會不會背地裏使絆子。
“擔心什麽?”
白荏苒滿不在乎的靠在雲舒的肩上,“她還能怎麽著我?難不成明著跟你家主子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來,我怕過誰?”
雲舒就喜歡白荏苒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搖了搖頭,“鎮國公夫人這人怎麽說呢,護犢子,明麵是不敢與你為難,就怕背地裏找機會給你穿小鞋,還是要提防的。”
“嗯,知道了。”
白荏苒有些累了,靠在雲舒的肩頭眯著眼睛假寐。
她以前就是那種不怕死,破罐子破摔的性子,這會突然想反省一下了。
她是不是不該那麽衝動?
打了鎮國公家小姐,會不會給墨韶華添麻煩?
想了會,她抬手給了自己腦門一下。
屁,該出手時就出手,有氣就得當場出了,墨韶華要是還得她顧忌,那還有個屁用。
“怎麽了,怎麽還打自己了?”
雲舒抬手放在她腦門,輕輕給她揉著。
白荏苒靠在她肩頭搖了搖頭,“沒事,有點想你家主子了,滿打滿算,我都有七八天沒碰到他了,想親親抱抱舉高高。”
“親親抱抱舉高高,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雲舒麵色含笑,微涼的手捧著她的臉,防止晃得她不舒服。
她與月影最近的一次親密接觸,也就是過招的時候的肢體接觸了。
白荏苒聽到雲舒的話,猛的坐起身,皺著眉盯著她絕美的臉。
她盯著雲舒看了半晌,看得雲舒心裏發毛了,忽的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不然,我給他下點合歡散,和合歡之類的藥,直接塞你床上,吃幹抹淨再對他負責,你覺得怎麽樣?”
雲舒太慫了,連表明心意都不敢,她是想幫都沒處使。
“嘖嘖嘖,瞧瞧這是個女人該說的話嗎。”
雲舒無奈的看著她,被她給氣笑了,隨後又忍不住歎了聲,“他那性子,倘若真的如此做了,怕醒來當場就自殺或者殺了我了。”
她拍了拍白荏苒的肩,無奈笑道:“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就別操心我的事情了。”
等幫助墨韶華完成大業,她就準備離開了,到時候問問月影可願與她一同離開吧。
她雖是有打算,但卻沒有信心他會跟她離開。
倘若他不願與她一同走,她便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開個小酒館,安穩度過餘生。
倘若他願意跟她一起走,她便能試試表明心跡了。
她不敢抱太大希望,怕自己到時候難以承受。
白荏苒沒有再說什麽,靠回到雲舒的肩上,繼續閉眼休息了。
也不知道,墨韶華這會在幹什麽,什麽時候能回來,回來了有沒有時間去見她?
唉!
她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什麽叫思之如狂!
什麽叫相思的滋味!
五日後,白荏苒驗收客棧裝修結果時,西境使臣和公主抵達了京都,從客棧樓下大街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