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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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碾藥的聲音一頓,傳來少年清冷的聲音,“門沒閂。”
往日田閱禾和楚沐常來找他,田閱禾還會敲門,楚沐就是直推門進了。
他聽著外麵的敲門聲,以為是田閱禾找他下樓幫忙,說話的時候,已經著手收拾桌上的藥材了,房門被推開他也沒有抬頭。
白荏苒和墨韶華走進房間。
看到案幾後那個嬌小的少年,墨韶華神情微頓,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白荏苒為人師父的模樣。
以前她定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可現在的她,總好像少了幾分生氣。
少年沒有聽到田閱禾的聲音,疑惑抬頭,看到來人是白荏苒和一個陌生男子。
兩人並肩攜手,看著關係很是親密。
他略微一怔後,猛然醒悟過來。
師父腹中的孩子,怕就是這個男人的。
他規矩的起身,跟白荏苒行了個禮,叫了聲:“師父。”
白荏苒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跟他介紹身邊的墨韶華,“這是你師爹。”
淺藍對著墨韶華叫了聲,“師爹。”,墨韶華淺笑點了點頭。
這個稱呼有些奇怪,但他家王妃讓這般叫,便這般叫著吧。
介紹完墨韶華,白荏苒走到案幾邊坐下,翻開了案幾上的醫書,查看了下配了一半的藥,直接說道:“我想把你接到身邊教導,順便找人教你些武功,你可願意?”
之前這孩子還要跟著她回家的,但現在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她向來是個尊重別人想法的人,所以要詢問一下淺藍的意思。
淺藍聞言稍愣,抱拳行禮,“徒兒聽師父的。”
淺藍知道江氏離世的事情,卻不會安慰人,隻能乖巧些,不招惹白荏苒生氣。
“藥材沒錯,配比有問題。”
白荏苒將桌上的藥材推到一起,站起了身,“收拾一下,我晚些讓人來接你。”
她走到淺藍身邊,側眸望了他一眼,好似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握住墨韶華的手,轉身出去的時候,她才低聲喃喃,“我希望他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聽到她歎息,墨韶華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小徒弟話不多,也不愛笑,倒是與日晷有些像。我本以為苒兒喜歡乖巧的徒兒,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冷淡的孩子。”
白荏苒輕笑了聲,“這個徒弟收的全靠緣分。”
墨韶華凝眉,問道:“這孩子哪來的?”
“路邊撿到的,撿到時差點被人打死。”
白荏苒回憶了下剛遇到淺藍時,他那滿身新舊疊加的傷,還有瘦到皮包骨的模樣。
時隔不久,他現如今已經長得白白淨淨,像個頗有些風姿的小公子了。
離開醫館上了馬車後,白荏苒喚了明陽,讓他留在醫館守著楚沐,倘若楚沐有什麽動靜馬上去稟報,特殊情況可以先把他拿下。
這個楚沐看墨韶華神情著實可疑,不可不防。
沒等墨韶華詢問,白荏苒將心中疑惑全部跟墨韶華說了。
要想知道楚沐的問題,墨韶華差人去查也是查的到的,可白荏苒覺得不需要浪費人力楚沐身上。
以他今日的表現,他怕是有些慌了,倘若白荏苒判斷的沒錯的話,他必然會露出馬腳。
楚沐的這個事情先放了放,墨韶華讓日晷晚上將淺藍接到寧王府安頓好,便準備帶白荏苒去吃晚飯。
兩人沒有去禦香樓,而是聽了白荏苒的意見,就在啟承街的藥膳雞吃了晚飯。
開業了這麽久,白荏苒都沒有帶墨韶華來過,今日剛好有空,便帶著他過來嚐嚐。
藥膳雞和烤肉的配方都是白荏苒出的,開業前她也嚐了幾次,反複改良過後才開業的,味道還算是不錯。
身為皇子,墨韶華自然是各種山珍海味,珍饈佳肴全部吃遍了,可冬日裏吃著美味滋補的藥膳雞,鮮美的湯和軟嫩的雞肉既滿足了口舌之欲,又溫暖了胃囊,他吃的甚是滿意。
店裏大堂滿座,就連雅間也僅剩下兩間。
掌櫃的不認識白荏苒這個幕後老板,見白荏苒健談,與白荏苒聊了一會,說著店中生意如何好,幾乎從無空位,來晚了都得排隊。
藥膳雞和烤肉店都是白子旭和墨韶雲的人負責的,開業之時,白荏苒也沒用老板的身份出現,他們不認識白荏苒實屬正常。
白荏苒沒有說明身份,與掌櫃的閑談了會,便與墨韶華離開了。
這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外麵的燈籠全部亮了起來,街道兩旁的攤販都將攤子支起來了,各種各樣的燈籠為無趣的人間增添了許多色彩。
白荏苒哪怕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卻總覺得憋悶著一口氣無法紓解。
墨韶華牽著她的手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白荏苒依舊有種孤寂的感覺。
前方孩童纏著母親買兔子花燈,那個母親哄了他許久不給他買,孩子便在地上打滾哭鬧,招惹了不少圍觀的人,那母親蹲下好言相勸著孩童。
白荏苒從旁邊的攤位上拿過兔子花燈,走過去遞給了那個孩子。
那孩子看到心心念念的花燈,瞬間停止了哭泣,抬手抹了把眼淚鼻涕,抬頭望向仙女般好看的白荏苒。
孩童指著自己的,問仙女姐姐,“給我的嗎?”
“給你的,拿著吧,別哭了。”白荏苒笑著點頭。
那孩童的娘拉住了孩子伸來的小手,嗬斥道:“怎可隨意接受別的人好意。”
她又對著白荏苒行了個禮,“謝謝姑娘好意,實在不便慣他這種隨意接受別人東西的毛病。”
她說完,就拉著那孩童離開了,邊走邊低頭與他說著什麽。
白荏苒看著手裏的花燈愣了會,轉頭看向墨韶華,“孩子應該這麽教導嗎?我不是很清楚。”
她覺得,她以後可能不會教導孩子,因為她自己都不會做人。
墨韶華看出她心情不好,握住她的手,溫柔安撫,“我們的孩子日後有太師太傅教導,苒兒不用過於操心。”
白荏苒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自己這會情緒控製的不太好,不想將這種情緒帶給別人。
“我累了,回去吧。”
她與這熱鬧格格不入,不想強行融入,想回家睡覺了。
江氏的死,表麵上她不是特別的在意,可卻在她的心髒上狠狠的紮了一刀,鮮血淋淋。
她卻用偽裝包裹,不想讓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