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感讓羅威頭痛欲裂。
    可是羅威內心之中十分清楚，現在的他是絕對不能倒下的，如果他倒下了，那麽預示著一切的結束和魔女的得逞。
    那是羅威無法接受的結果，更何況，現在琳娜和莉西雅也處於這樣一種狀態之中。
    羅威是自己在戰鬥，但又不隻是為了自己在戰鬥，他有著絕對不能倒下的理由。
    琳娜的魔法接踵而來，而羅威也用手裏的那把刀劃開琳娜的魔法攻擊。
    莉西雅揮舞著拳頭，由下而上攻擊羅威的下巴，羅威一抬手釋放魔法，同時掛在身上的項鏈光彩四射。
    那份光芒帶著熟悉的感覺，那是妮莎的魔力。
    雖然羅威也不知道妮莎是什麽時候把力量放在項鏈之中的，但此時此刻，羅威必須運用好這些資源。
    “雙重魔力護盾！”
    羅威複刻出的魔法和項鏈裏麵儲存的魔法形成了疊加在一起的護盾，雖然隻是一個三階魔法，但是在互相疊加的效應之下，穩穩當當地擋住了莉西雅的攻擊。
    這樣下去的話，能贏！
    羅威之中出現了這樣的預感。
    當然，前提是羅威能夠支撐下去，羅威此時的身體也已經遍體鱗傷，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何況，在握住刀的那一刻開始，羅威腦海之中想要剝奪意識的眩暈感就沒有停下來過。
    堅持住！
    羅威內心之中隻有這一個信念。
    在羅威的力量耗盡那一刻，羅威卻又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體力，再度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這種感覺，羅威好像以前也有過。
    對了，是在琳娜那次魔力狂暴事件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羅威，也感覺自己似乎倒下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又還在苦苦支撐。
    這次也是一樣。
    羅威甚至沒有時間思考，隻有身體機械性地應對琳娜和莉西雅的攻擊，一次又一次。
    羅威的意識斷片也一次次地重演。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的時間，終於，羅威看到了失去力量支撐的琳娜和莉西雅倒了下去。
    “結...結束了嗎？”
    羅威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結束了，但是在戰鬥中止的那一刻，羅威之前積累著的全部疲累感也徹底衝刷著身體。
    手臂和腦海的痛感都在侵蝕著羅威的神經，羅威和琳娜兩人一樣，正對著麵前倒向了地麵。
    “呼....呼....”
    羅威還在喘著氣，盡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可是眼睛還是不聽話地慢慢閉上，似乎不容許羅威再有片刻的遲緩。
    “該死的....”
    在羅威心中最後一聲的呐喊之中，羅威還是失去了意識。
    直到某一刻，羅威再度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過去了多久？”
    羅威這一次很快就在腦海之中整理好了昏迷之前的所有記憶，他看向四周，沒有琳娜和莉西雅，也沒有女生宿舍，沒有任何一點東西。
    羅威在的地方，隻不過是一片無盡的漆黑。
    不過，羅威似乎又躺在什麽柔軟的東西之上。
    “你終於醒了。”
    羅威聽到了妮莎的聲音。
    “妮莎，你....”
    羅威異樣地看著她，不過此時的妮莎看上去卻十分“完好”，沒有戰鬥過的痕跡。
    甚至於羅威自己的身體好像都已經沒有了那些痛感，被徹底折斷的胳膊都已經可以抬起來而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你打算告訴我一切了嗎？之前的那些事情....至少不隻是幻覺嗎？畢竟一切都太真實了。”
    說起這個，羅威又下意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果然看到了上麵那個“艾爾曼”的名字還在那裏。
    這就是那些事情並非單純幻覺的證明。
    妮莎也笑了笑，這是羅威為數不多看到她的笑容。
    “原來你也會笑啊，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有笑容這種東西呢。”
    “我....確實不太擅長情緒一類的事情，因為我，本身就並非一個人類。”
    妮莎輕聲地說道。
    “我的名字，妮莎，正是取之於魔女艾爾曼名字之中的一部分，所以我....其實是她分身的一部分。”
    “分身？”
    羅威第一次聽到妮莎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世，卻沒想到是以這樣的一種直接的方式。
    “之前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這些事情，因為我的一切都是被她所設定好的，我對自己的認知也是，所以我才會說我是為了魔力親和度接近你，所以我才會一直向著你身邊靠近，這一切，都源自於她的設定，或者說，是她潛意識裏的一種意識。”
    “還真是突然說了一些很讓人震驚的話啊。”
    羅威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了一聲，這也讓妮莎同樣輕笑一句。
    然後，羅威慢慢地起身，正臉看著妮莎。
    “既然都說到這裏了，不要停下，把一切都告訴我吧，可以嗎？你知道的，我想要去知曉那一切。”
    羅威認真地說道。
    而妮莎也同樣認真地點頭：“我正是為了和你解釋這一切，才會在這裏的。”
    “嗯....”
    看著妮莎，羅威卻有些心情複雜。
    這種複雜的心情改怎麽說呢。
    如果她真的源自於魔女的分身，那麽毫無疑問，羅威和魔女之間的關係十分奇怪。
    但另外一方麵，妮莎也是多次救了自己的人，羅威也可以感受得到她對自己沒有惡意。
    “之前你一直都沒能告訴我這些事情，對吧？是因為你沒有辦法說嗎？”
    “是的，在魔女的設定之中，我並不能向你說明這一切。”
    “那現在是？”
    “我掙脫了她的控製，即便隻是暫時的，而且，這也是有代價的。”
    “代價是什麽？”
    麵對羅威的追問，妮莎卻避開了這個問題，而是伸手拿起羅威的手掌，輕輕點了一下羅威手掌之中的“艾爾曼”三個字。
    “這裏的這片空間，包括之前我們經曆的那些事情，是魔女使用自身龐大的魔力創造的‘意識之間’，確實和所謂的幻覺是兩種東西。”
    “意識之間？”
    “之前我說的話也不是欺騙你的，確實隻有打敗她們兩個，我們才可以從意識之間之中逃離。”
    “原來是這樣。”
    羅威一時間明白了很多事情。
    然後他又看了看四周漆黑的一片。
    “那我們現在還在這裏，我們要如何離開這裏？意識之間，也就是說，事實上我們兩個的身體還在外界，處於昏迷狀態對吧？”
    “嗯，這也是魔女的目的。”
    妮莎說道。
    “魔女....沒有辦法殺了你，羅威，所以她用這種方式把你困在意識的空間之中，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她想做的事情....學姐和莉西雅，或許有危險....”
    羅威想離開這裏的心情更為濃鬱了，但這也急不得，羅威仔細地聽妮莎解釋她所知道的一切。
    她告訴了羅威很多關於魔女的事情。
    魔女艾爾曼擁有著的強大魔力，以及她這次對羅威動手的策劃，更重要的是事情是，羅威所拿到的那個掛墜盒子的真實作用。
    “那個盒子，才是真正的神器。”
    她對羅威說道。
    “盒子？可是那個盒子怎麽....”
    “那個盒子使用的材料十分稀有，可以抵禦大部分精神攻擊，同時硬度也十分之高，事實上，其實它可以作為一件防具使用。”
    “防具？可是要怎麽做？那個盒子怎麽看也不可能憑空變成盔甲吧？”
    “抱歉，這個，我不太清楚。”
    妮莎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所能知道的事情，都是從意識之中挖掘而出的，我也沒有辦法主動地去尋找什麽記憶....而且，她很快就會發現我的存在了，按個時候，我就無法再繼續像這樣存在下去了。”
    “無法像現在這樣存在下去？”
    羅威再一度沒有能夠理解妮莎的話語。
    “其實，我並非她主觀產生的分身，隻是來到魔法學院布下這次事情的伏筆之時，我意外之下逃離了她的意識之中，並且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卻又隻能依靠意識之中冥冥指引存在的異樣之人。”
    “別這樣說。”
    羅威用手捂住了妮莎的嘴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不論如何，你的的確確，作為‘妮莎’存在過，我記得你，學姐和莉西雅她們，也會記得你。”
    “嗯，我知道。”
    妮莎再度點頭，然後她抬起頭，看向上方。
    在漆黑的空間之中，一道光芒落了下來。
    羅威也被這道光芒吸引，朝著上方望去，在那道光蔓延而來的地方，落下了一條繩子。
    “順著它爬上去，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機能，沒有能力去爬，羅威，你先上去，然後把我拉上去。”
    “好，我知道了。”
    羅威立馬答應下來，先回頭看了一眼妮莎，然後在她目光的鼓勵之下，握住了那條繩子。
    羅威向上爬了兩三米，感覺並不如何吃力，但是在羅威回過頭，想要讓妮莎伸手拉他的時候，卻發現......
    下方空無一人，隻有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