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我甚至在想，就算了吧。
    人總要朝前看。
    小黑有些忐忑，“東哥，我，我......”
    “會有機會看到的。”張東又何曾願意離開那個地方。
    “靠，大老爺們，嘰嘰歪歪的，有什麽話就說。”
    “我，我感覺我初心變了。”小黑茫然道：“自從跟櫻子在一起後，我生活變得幸福，公司也蒸蒸日上，一切都是想象中的樣子。
    “大叔，我還想再看你穿作戰服的樣子。”楊穎看著張東，“你穿作戰服的樣子最帥了。”
    “東哥，你說話啊。”
    “我說什麽？”張東放下茶杯，“你想想最開始的你，再想想現在的你，你想想自己說過的話，再看看你自己做了多少。
    從去年到現在，你也算是經曆了一些風雨。
    我以前對你抱有希望，覺得你能為東海帶來一些變化，能夠做出一番事業。
    當初你單槍匹馬去殺江龍，我還在想，雖然你現在速度慢了下來，但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為什麽離開遠東安保集團。
    可現在，我不對你抱有期望，卻也不對你失望。
    我接受你的平庸，也理解你想要幸福的執念。”
    張東拿出一塊口香糖，塞進口中，“如果你連上進都要人勸，那你就沒必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如果你因為我的勸誡，失去了現在的東西，你會恨我！”
    “不，東哥，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小黑連忙解釋。
    張東伸出手，打斷了他，“我給你準備了提升你上限的東西，你不好好珍惜，那不是我的錯。
    那東西，是很多人做夢都求不到的，你卻得到了。
    我已經接受你的平庸，和你的滿足，所以，你就別勉強自己了。”
    說不失望是假的。
    可站在親人的角度，他這樣，也算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也算成才，雖然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
    當初小黑毅然決然跟著他離開徐氏集團，他就有責任讓他過好。
    不過，接下來的路，他已經不適合了。
    張東起身，拍了拍小黑的肩膀，“過好你自己的生活，保護好你的愛人，不要作奸犯科，否則，我不饒你！”
    “東哥，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小黑連忙追了上去。
    張東站住腳，“你還是沒懂，我沒怪你，從來就沒怪你，劉菲是你的女人，不是我的。
    你報仇也好，不報仇也罷，都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弟弟。
    你現在過得好，我心裏是高興的。
    你太年輕了，體會不到我的心情，總是覺得事情浮於表麵。
    如果你不改，你未來必然會吃虧！”
    說完，張東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黑愣在了那裏，失魂落魄目送張東離開。
    回到辦公室，趙櫻子走進來，“怎麽了，東哥跟你說了什麽？”
    “我真不是東西！”小黑捂著臉，滿是慚愧的道：“東哥一次又一次給我機會，一次又一次的幫我，是我太差勁，扶不上牆。”
    “為什麽這麽說？”趙櫻子連忙過去抱住他。
    “我退縮了，我安於現狀，我覺得現在太幸福了，已經忘了初衷。”小黑看著趙櫻子，“我真的很遜。”
    趙櫻子也滿是複雜，的確，小黑變化太大了。
    以前的他，很幹脆利落，有明確的目標。
    現在卻流連於名利場，借著東海商會的名頭，為自己的公司大肆招攬生意。
    收入也是爆發式的增長，怕是要不了兩個月，他就要變成億萬富翁。”
    這種快樂，和成就，是他以前不曾擁有的。
    他身邊有了一些肝膽相照的兄弟，有人巴結他，恭維他，讓他飄飄欲然。
    銳氣一點一點被消磨，等回頭，又覺得空虛，甚至是害怕。
    “如果你覺得你的人生就這樣了，那就這樣，這就是你的高度了。”趙櫻子道：“你不必去逼你自己。”
    她後退了一步，“從你口中聽到這番話，我還是蠻失望的。男人，可以沒錢，可以沒事業，但是不可以沒有誌氣。
    我喜歡的男人，會說到做到。
    如果你在追求自己的道路上出了事，我趙櫻子肯定會為你守寡一輩子。
    可你這樣，跟別人沒有區別。
    你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做不到，反而在這裏迷茫。
    你的確是愧對東哥，愧對他的栽培。
    也愧對這些兄弟們跟隨你。
    你看看現在的自己，還有曾經的樣子嗎？
    再過幾年，你就完全迷失了。”
    小黑徹底愣住了。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趙櫻子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公司。
    “櫻子！”小黑追了上去。
    趙櫻子抽出手，“如果你不能解決心裏的心結，那麽你的心裏永遠葬著一個人，我不喜歡這樣。
    我愛的小黑，是個很酷的男人，他會成為我的方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向別人尋求方向。”
    她很清楚，現在如果不逼小黑一把，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出頭的機會。
    一個男人被消磨了誌氣，就廢了。
    小黑眼神空洞了。
    東哥走了，趙櫻子也走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起點。
    他回頭一看，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被所有人嘲笑，被人打倒在地，甚至騎在他頭上撒尿的那個自己！
    所以很早前，張東就更改了計劃。
    雖然薑致遠死了，但是跟薑致遠打的賭，是他輸了。
    小黑，不堪大用。
    小黑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我真是太沒出息了，真不是個東西！”
    張東喝著茶，其實他早就看出小黑的弱點。
    這孩子小時候過的太苦了，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就不願意放棄。
    錢，女人，事業，他都有了。
    可他沒有信念。
    可念頭冒出來，我又特別的痛恨自己。”
    我發現，劉菲的影子淡了，當初的痛恨也在削退。
    他雖然失望，卻也明白，這是他的選擇。
    龍生九子，還各不相同呢。
    小黑的公司越做越大，完全仿照遠東安保集團的模式。
    有東海商會背書，在南區，名聲漸大。
    在療養院陪了楊穎一上午，張東驅車來到了小黑的公司。
    “東哥，喝茶！”
    小黑身上，也有了上位者的氣息，原本瘦了吧唧的，現在也變得壯實。
    “你小子，這麽著急叫我過來做什麽？”張東端起茶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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