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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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前覺得李玉梅死扣,手裏有錢也舍不得給孩子買雙合腳的鞋!
他們為此還瞧不起李玉梅,還覺得江老太太人不錯,隻收兒媳婦半個月的工資當夥食費,算是個開明的婆婆了,雖然平時罵罵咧咧....
但是,原來不是這樣的!
而且,江繁工作之後錢照收,卻不寫信了?
哇~江繁原來是如此薄情寡義的人?~
給江繁郵錢這件事,江家人和李玉梅都怕傳出去對江繁名聲不好,所以都沒有對外說。
李玉梅之前明知道自己被誤會了也沒有解釋。
周圍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讓江繁臉色難看。
他人生中從沒有如此難堪的時刻!這一切,都是這對母女給他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信封裏夾錢嗎?
嗬嗬!
江繁皺著眉頭,一臉的傷心難過不可置信:“小意,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麽多年,你母親什麽時候給我郵寄過錢?江龍江鳳給我寫信時倒是提過,你母親每個月把剩下的工資都寄給了娘家。”
信封裏夾錢,又不是郵政匯款,她沒有證據!
“咦?”周圍人的視線一轉,看向江意和李玉梅,是這樣嗎?
郵錢給娘家,倒也是有可能。
“小意,我知道你也恨我,這麽多年我回不來,虧欠你們母女太多....”
“江繁!”李玉梅頓時大吼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繁。
他竟然汙蔑她,汙蔑女兒!
他說江意在這種事上撒謊!一個父親說女兒撒這種謊!這讓江意以後怎麽做人?!
李玉梅看著江繁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恨意,越想越恨!
“江繁!我如果沒有每個月都給你郵寄一半工資,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李玉梅伸手,指天發誓。
然後手指一轉,指著江繁:“你敢發誓嗎?你發誓,你撒謊你就不得好死!”
江意過去,抱住母親,平複她的顫抖。
她看著江繁,眼底帶著寒冰。
江繁,果然從來都是無恥的!
不過,跟她玩陰謀詭計、逞口舌之利,現在的江繁,完全是自找死路。
江繁看了一眼李玉梅,一臉正氣凜然:“我敢發誓....”
“停!”江意伸手一指江繁的身後:“你發誓,你要是撒謊,明明收到了我母親的錢,卻說沒收到,你的父母,兄妹,就死無全屍!”
江繁的眼神瞬間深沉。
江老太太頓時嗷一聲爬起來,衝向江意,那樣子恨不得撕了她。
“喪良心的小妖精!竟然詛咒你爺爺奶奶不得好死!你才不得好死!看我不撓死你!”
江意這回早有準備,抓住她的手一拉一甩,又把人甩到夏花身上。
“這麽著急幹什麽?怕你兒子為了麵子喪良心,發下這種毒誓是不是?”江意說著,朝江繁一笑。
燈光下女孩子麵容姣好,就像開在暗夜裏的白曇花,光彩奪目。
江繁卻如看見了惡鬼,渾身森寒。她好狠的心......
“怎麽樣?敢發誓嗎?”江意逼問道。
江老頭和江老太太都看向江繁,誓言什麽的,年輕人也許不介意,但是老人非常介意。他們又正是到了人生中最怕死的時候。
江老太太幾次想開口製止,都被江老頭攔住了。江老頭還知道大局為重。
周圍人也都緊緊地盯著江繁。
他們從江老太太的反應中,其實早猜到了真相。
李玉梅要是真把錢都郵寄回了娘家,或者自己留下了沒給江繁,江老太太現在才不會這麽著急,她早一副不怕天打雷劈的樣子賭咒發誓了。
大家一個院子裏住了幾十年,誰不了解誰?
江繁騎虎難下,而且也不能下了!
他剛剛已經明確地說出李玉梅沒給他錢,這時候要是不敢發誓,他的臉麵是徹底沒有了。
這些鄰居就再也不用見麵了。
這都是小事。
萬一這件事傳出去,說不定哪天就會傳到某些大人物耳朵裏,給他造成影響。
不如一條道走到黑,以他的“正氣”讓眾人相信。
“我發誓,我從沒有收過李玉梅的一半工資,不然就讓我父母兄弟,不得好死。”江繁一臉正義道。
最後四個字雖然輕,但他還是說了。
江簡和江老頭麵沉如水,江老太太卻像一下子被人抽了脊梁骨,瞬間軟了下來,被江老頭死死抵住,不讓她摔倒。
人群有些混亂,看著一身正氣的江繁,再看看一臉悲憤的李玉梅,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李玉梅嘛,他們過去隻知道這是個窩囊廢、老好人,真實人品他們也不確定,因為沒怎麽打過交道。
再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呢,一個人心到底啥樣,他們外人怎麽知道?沒準因為江繁要離婚,她就能幹出誣陷江繁的事呢。
不然她給江繁寄過10年工資,她卻從來沒邀過功,這在眾人想法裏,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的事。
而江繁嘛,京城大學生,國家幹部,又長成這樣,自帶一身正氣,不至於為了那麽點工資撒謊吧?
江意看著江繁,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她就等著他發完這個毒誓呢。
江繁的心頓時一抖,她又笑了......她還想怎麽樣?還能怎麽樣?
“爸爸,你知不知道每次給你郵錢,都是我郵的?而我,都是在郵局裏麵當場買信封,當場裝錢,當場貼郵票、封口,當場交到工作人員手裏?因為我怕塞進郵桶,被人偷了。”
“而因為郵寄的日期固定,那個郵遞員早就認識我了,更背下了你的地址,他每次還要提醒我,不要信封裏夾錢,國家不允許。”
但那人心腸不錯,提醒之後也沒阻止,因為現在郵錢要不少手續費,取錢還麻煩,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
“現在要不要我把他找過來,對質一下?”
江意的聲音清靈悅耳,不看她的人,隻聽她的聲音,都會讓人心情愉悅。
隻除了江繁,這聲音讓他瞬間遍體生寒。
他的心沉到穀底,這次,是真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