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你全身上下就剩這張嘴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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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醒來,窗外薄霧蒙蒙,看了看手機,早上七點多。
還好,還來得及。
她在密友找到羅教練的ID號,私發信息給他,向他請一天的假。
羅教練很快回複收到。
墨初全身心像是卸下壓力,鬆了口氣,棉被蓋過頭,蜷縮著身子,再次昏昏睡過去。
在夢裏,有無數張血盆大口的怪物追著她……
鏡頭一轉,她拿著槍,躲在隱秘的角落裏對準一個白衣女人開了一槍……
鮮豔的血沿著蜿蜒的小道,就像潮起潮湧的海水向她湧去。
血水淹沒過她的身子,她在冰涼的血水中呼叫,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她開始拚命拍打血水……
鏡頭又一次轉換,她站在高樓裏,一躍而下,嘴角露出燦爛釋懷的笑容,砸在堅硬的水泥地,瞬間化作一灘血泥。
這一幕太可怕了。
墨初臨近午飯時間被護士喊醒,吊了一個晚上加早上的點滴,燒退了不少。
護士看她身邊沒有人送飯,熱心腸地給她打了一份餐食,“需要我打電話給你家人,讓他們來陪你嗎?”
墨初低著腦袋,溫吞地吃著一根青菜,她沒怎麽咬,因為沒有胃口。
“不用,對了,晚上送我過來的那個人,他走了嗎?”
“早上就走了,他還說讓你好好休息,別想其他的。”
墨初淺淺微笑,“好的謝謝。”
她還打算當麵跟他說聲謝謝呢。
“你要好好休息,醫生說你至少要住兩天院,觀察無礙後才能出院。”護士給她放好今天要吃的藥片,拖著小車離開。
還要住兩天?不得花很多錢。
墨初登錄自己的銀行賬號,看看還有多少餘額,生怕不夠。
稿費過兩天應該能到賬,應該夠錢。
她吃了護士給的藥片,用漱口水簡單漱了口,繼續埋頭睡覺。
等醒來,變天了。
坐在床頭邊的男人一臉陰鷙地盯著她,目光清冷,黑眸有化不開溫怒。
墨初看到他的存在,蹙著柳眉,聲嗓軟綿綿,“我生病了,去不了訓練,才請假一天,至於用這種眼神凶我麽?”
她以為他生氣,是因為她沒去訓練。
“墨初,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那麽小氣的?”他語氣低沉,不帶一點情緒。
墨初躲閃他投來的目光,沒吭聲。
“為什麽,昨晚一個人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沒有跟我們說。”
“若不是遇到梟西澤,你就得躺在外麵,第二天活活被凍死。”
墨初靜默。
“說話!”他語氣倏然一重,墨初打了個寒顫,瞪著他,甚是無辜,“說什麽?還有,你幹嘛這麽凶我。”
軟綿綿毫無攻擊力的聲音落入耳朵,男人心中的氣瞬間消了一大半。
“你不是有時鄰,安然然,還有菊雅這些人的電話嗎?怎麽不打電話給他們,逞強什麽,逞強能幫到你什麽……”他喋喋不休,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也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隨便一個電話打過去,無論是時鄰還是安然然,誰敢不接,嗯?”
“我自己一個人能過去,幹嘛要打電話給他們。更何況,我是什麽身份我自己清楚,還沒有那個本事使喚他們。”
他抿唇,氣到腦袋嗚嗚震,緩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全身上下就剩這張嘴是硬的。”
她也不甘示弱,“你全身上下都是軟的。”
男人目光幽深微妙,似帶著警告,墨初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立馬閉緊嘴巴。
氣氛莫名從一開始的僵化到瞬間的曖昧親昵。
神經病!墨初很討厭這種氛圍。
“你走吧,我要休息。”
“把你手機拿出來!”
“你要幹嘛?”墨初緊緊握住放在被窩裏的手機,她睡覺前玩了一下手機,沒放回桌麵上。
“存我電話加微信!”
“不用了,我有你電話和微信。”
“我說的是你現在的卡,不是以前那張卡。”他知道,她去華夏那年,就扔了那張舊的電話卡。
“你電話號碼我記得。”墨初頓了頓,她被問得有些煩躁了,“不用加我 微信,我微信也不常登陸,你要找我,在密友就可以。”
男人目光瞬間冷厲,很快恢複如初。
“好,那等下跟我回去。”他終究還是軟了下來,妥協了。
墨初懶洋洋道,“不用了,醫生說我這副身子不適合亂動,他讓我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
墨初還不懂他的意思,直到醫生被時特助領進來。
“墨小姐,我這個社區醫院病床資源有限,加上你身子已經穩定下來了,若是能提前走,自然是好的。”
為什麽她感覺醫生被時特助拿槍威脅了。
他明明早上說的不是這樣子。
墨初被送回大本營看病。
在回到醫務室VIP病房那刻,她看到了周小夢正淚眼欲滴,跪著給她鋪著床單。
還有兩個保鏢,拿著槍支,監督著。
壁爐裏的木材燒了起來,整間病房暖意融融。
墨初坐在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一張毛絨絨的毛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陌清言坐在她身邊,沙發也不大,可偏偏她的身側總能感應到來自他炙熱的體溫,還有他的氣息。
“如果他們不能幫到你,留著就沒必要了。”
男人聲線淡漠,毫無感情。
周小夢身子顫抖不已,她知道,當家這是在敲點自己。
“下次再有這種事發生,別再一個人解決了。你在我麵前性子軟一些,又不會吃虧。”
墨初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吃得虧還少嗎!
時特助拿著一台筆記本進來,陌清言接過這台電腦,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很自然地摟過墨初的肩膀。
“一起看!”
平板裏,一個醫生跪在醫務室門口,穿著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在我值日當天扔下前來看病的人,跑去其他病房,跟病人……”到後麵,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的話,醫生唇角蠕動很久,還是沒有說出來。
黑衣保鏢狠狠踹了一腳醫生的胸膛,“繼續。”
醫生惶恐不已,“我錯了,不該和病人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