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住在一起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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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之猛地看過來。
    她,在吃醋嗎?
    秦羽拎著果籃,抱著花束進來:“煜之,阿姨脫離危險了嗎?溫小姐,你也在啊。”臉上明晃晃的懷疑。
    想了一路,也沒有想通。
    “我當然在,畢竟是兒媳,媽病了,我在床前敬孝是應該的。秦小姐,這裏有我和煜之,夠了。” 溫如許嗆聲。
    “阿姨是我的長輩,待我同親生女兒,我自然要留下的。”秦羽去放花束,擰身擠開了溫如許。
    秦羽,蔡秀玲一向偏袒她,她沒必要傷自己人。
    坐上副駕駛後,溫如許還是忍受不僵持的氣氛,主動解釋,“煜之,媽中毒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在自己準備的菜裏下毒,真出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我沒那麽傻。”
    溫如許語氣冷淡,卻還是偷偷的打量著沈煜之的臉色。
    他,相信自己嗎?
    “我會查清楚。”男人沉聲應,單手開車,另一隻手煩燥地拽下領帶,“你放心,不會冤枉了你,不過我查出來是你的話,我不會手軟。”
    他聲音清清冷冷,卻透著寒意。
    溫如許咬了咬嘴唇,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煜之,沒有查清楚真相之前,能不能不要斷了溫年的藥?”
    她偏頭看著他,眼中的恐懼顯而易見。
    嗬!她在擔心他對溫年下手!
    心中煩燥翻滾著,像要衝破胸口,沈煜之忽地擰轉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撐著手臂,探身到溫如許的麵前。
    “你擔心溫年,就不該讓中毒的事情發生。”他聲音喑啞,一隻手鉗上了溫如許的小臉,盯著她擔憂的雙眸,顫抖的嘴唇。
    驀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溫如許擔憂又害怕,一時間忘了掙紮,直到感到嘴裏腥甜的味道,才掙紮起來,“放開!你放開我。”
    沈煜之沒有管她,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吻得溫如許沒了力氣,他才放開了她,“溫如許,你想溫年平安,就乖乖聽話,我沒有理由去害一個病人。”
    溫如許理了理衣服,把嘴角的血跡擦幹淨。
    她在公司門口下車。
    直奔乘風律師事務所,剛走進大堂,前台朝她使眼色。
    她靠過去,“出什麽事了?”
    前台眨巴著眼睛,示意著樓上鄧遂詹的辦公室,“你小心點,今天早上老鄧找了你半天了,說你手機打不通,人也不見……”
    溫如許忙點頭,“謝謝,我這就去找他。”
    敲了敲鄧遂詹的門,裏麵傳來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怒氣,“進來!”
    溫如許露出標準友好的笑容,試探的叫了一聲,“老鄧,你找我?”
    鄧遂詹抬頭,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手點了下沙發,溫如許走過去坐下了,剛剛坐定,鄧遂詹高聲開口,“溫律師,和嶺南的合作合同簽了嗎?”
    “還沒。”她實話實說,沈煜之許諾說合同同她簽,可他一直沒提簽合同的事,再加上蔡秀玲住院的事,合同的事,她忘了。
    鄧遂詹伸出兩隻手指,使勁的敲著桌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溫律師,你到底想不想當組長,這合同不落實,你拿什麽跟秦羽比,你還說我偏向空降兵,既然是空降的,我有什麽法子,真會給我出難題。”
    他歎了一口氣,擰開了保溫瓶,壓了一口枸劄水。
    “我這幾天就去辦。”溫如許想起沈煜之的臉色,一時難以捉摸,這個合作案給她的事,還作不作數。
    “還幾天?就今天,快去,今天簽不了合同,我隻能提拔秦羽。”鄧遂詹眼含著責備說道,“還不快去。”
    溫如許隻得站起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整理出了合同,又回到嶺南醫院,沈煜之的辦公室門口。
    溫如許輕咬著下唇,正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邊傳來秦羽的聲音:“阿姨中毒的事,你也別遷怒溫小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不過好在阿姨沒事。”
    聽聽,多大方!可仔細聽又能聽出來,這人再給自己上眼藥呢。
    發生今天的事,他應該會簽秦羽給的合同吧?畢竟對沈煜之來說,她現在就是他的仇人,試圖毒害他母親的仇人。
    溫如許還想爭取,又不想現在進去。
    今天鄧遂詹的話說得嚴重,溫如許也知道他是個以利益為主的老頑固,但在她和秦羽之間,他是偏向自己的。
    秦羽的家世,想在乘風壓她一頭,太容易了,鄧遂詹是想幫她,才這麽著急地催。
    這種時候,她也不能自己退縮,乘風可是她打拚了五年的地方,她可不想拱手讓給一個那麽討厭的一個人。
    溫如許先去病房看弟弟,在路上給沈煜之發信息:“沈總,我來談合同,你之前說過,會和我簽合同,今天我帶合同來了。”
    發完消息,沒收到回信,也到病房了,她就沒管。
    “姐姐?你今天又有空了?”溫年看到溫如許過來,還是開心的。
    很快又失落起來:“其實姐姐不用管我的。”
    “說什麽胡話呢?我不管你誰管你?”溫如許沉著臉教訓道,看溫年老實了才緩和臉色:“你好好治療,其他什麽都不用想。”
    “可姐姐是因為我……”
    “溫年。”溫如許厲聲打斷他,嚴肅道:“你是我堅持下去的唯一的理由了,如果沒有你陪著,我大概也不想活。”
    溫年怔住,這是溫如許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同樣怔住的,還有門口的一道身影。
    嗬,溫如許,我對你來說,算什麽呢?
    “所以,你要好好兒的,別想著會拖累我,其實是我想拖累你啊。”
    現在的生活,自尊都被踩在腳下了,她唯一的指望,隻有溫年。
    始終沒等到沈煜之的回信,但鄧遂詹也沒說簽了合同的事兒,溫如許決定回家等沈煜之。
    有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和沈煜之住在一個家裏,多少是有些便利的。
    昨天在醫院照顧蔡秀玲,今天又發生這麽多事,溫如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沈煜之回到家,看到溫如許抱著文件歪在沙發上,可能是冷的緣故,一米七高的人兒縮成一團。
    他走過去,看著閉眼沉睡的溫如許,比平日裏溫柔得多,渾身的刺都收起來。
    心裏湧起密密麻麻的暖意。
    他彎下身,手掌穿過她膝蓋上,打橫把她抱了起來,陡然失去平衡,溫如許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沈煜之身體僵硬一瞬,隨即唇邊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緩步上樓,每一步都又平又穩,生怕吵醒溫如許,直接把她抱進了臥室,幫她蓋好了被子,他才輕輕放開手。
    溫如許忽地抓住了他的手,低聲呢喃,“不要傷害溫年。”
    她聲音淡淡糯糯,發音也不清楚,沈煜之還是聽清了,沈煜之隻感覺到心下一陣荒涼,難道自己在她眼裏,就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在她的夢裏,他都是十惡不赦的模樣。
    心裏荒涼,動作卻輕柔,握著溫如許的手,輕輕拍了拍:“放心,我不會。”
    溫如許好像聽懂了,鬆開沈煜之的手,安心地睡過去。
    翌日,溫如許醒來,陽光已經曬滿整個房間,她竟然睡過頭了!
    還沒找沈煜之簽合同!
    溫如許都顧不上去思考自己怎麽會在床上醒來,連忙去找沈煜之,房子裏空蕩蕩的,沈煜之已經上班了。
    再去找合同,是在床頭櫃上找到的,眼睛隨意一掃,居然是簽字頁,簽名處熟悉的瀟灑字體和陌生的蓋章,讓溫如許大喜過望。
    他居然簽了合同。
    溫如許心裏彌漫淡淡的開心,沈煜之是混蛋,可他到底不是個壞人,以前討厭的沈煜之的名字,今天竟然覺得這三個字,挺好聽。
    秦羽走到了沈煜之的身邊,凝著眉,“煜之,有護工照顧確實讓人放心,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阿姨會沒事的。”
    她施施然離開。
    “既然有人照顧,我也不在這討人嫌。”溫如許冷笑一聲,快步往外走。
    擺放好花束,搬了個凳子,坐在了蔡秀玲的床前,一副孝女賢孫的模樣,“煜之,我請了假,我可以在這裏照顧阿姨,阿姨也喜歡我,她醒了我正好陪她說說話。”
    沈煜之沒有理會她,出去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來了兩個中年婦女,其中一個胖一點的女的先說話,“沈先生,我們是專業的護工,您放心。”
    他點點頭,示意溫如許和秦羽出來,“你們回去,媽有護工照顧,比你們照顧更讓人放心。”
    溫如許愣住,他這是不放心自己,害怕她再度對蔡秀玲動手嗎?
    秦羽咬牙,沒應她。
    溫如許後退一步,看到沈煜之的臉色陰沉,也不管,冷笑:“媽把你當女兒,你肖想媽的兒子?”
    沈煜之忽然開口,“你去哪兒,我送你。”說著,不由分地扯住溫如許的胳膊,走向停車場。
    溫如許沒說話,抬眸看到沈煜之凝重的臉色,心情沉入了穀底。
    溫如許跟著他進來,看了一眼蔡秀玲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試探地說,“我在這裏照顧媽吧,你有事可以先去忙。”
    他微微垂著眸,沒有言語。
    到了嶺南醫院,沈煜之扯著她去了急診,蔡秀玲已經洗胃出來了,麵色蒼白躺在病床上,還沒有清醒過來。
    沈煜之站在床前,看著蔡秀玲的樣子,煩燥的扯了扯領口。
    溫如許還是留了一晚。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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