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許無所謂：“好啊，一個小時後，瑞凱樓下咖啡廳，秦組長自便。”說完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
    秦羽叫住她：“瑞凱的資料和合同呢？”
    “不會吧不會吧？”溫如許震驚不已：“斯坦福的高材生、名流大小姐連合同都不會弄，隻會霸占別人的勞動成果嗎？”
    “不好意思呢，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占便宜的人了，既然這個案子和我沒關係了，那這些資料，我就不需要了……”溫如許抬手，手上的文件是全部送進旁邊的碎紙機裏。
    秦羽目眥欲裂！
    鄧遂詹皺眉，但又覺得意料之中，溫如許本身就是這種性格，她要真向秦羽妥協，就真不是她了。
    秦羽心裏恨恨，她掐著指尖，勉強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剛剛想起來還有事，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還是你來吧。”
    一個小時之內，她拿不出合同和資料，她就不信，溫如許能再整一份出來！
    溫如許笑了，直言譏諷：“果然是空降兵啊，就隻有這點耍權弄勢的上不得台麵的本事兒了。”
    秦羽聳聳肩：“我剛回國，對國內的這些不太了解很正常，那就希望溫小姐可以拿下這個合作了。”
    她倒要看看，溫如許現在怎麽拿出一份新的資料來。
    正想著，溫如許已經走到了打印機邊，剛剛一直在工作的打印機適時停下，她快速裝訂好資料，又走回來：“這一次，秦組長不會又想來搶勞動成果吧？”
    資料都是她整理出來的，她肯定有備份啊，在把文件扔進碎紙機之前，她就連上了大辦公間的打打印機重新打印了。
    秦羽臉色難看至極，隻給溫如許留下一個眼神，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溫如許笑著看向鄧遂詹：“老鄧，那我就走了！”
    “這丫頭！”老鄧搖搖頭，回辦公室了。
    而秦羽的辦公室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顯然溫如許這次把她氣狠了！
    鄧遂詹搖頭歎息。
    這些來鍍金的大小姐啊，好好地鍍金不好麽？又非要弄點成績出來，那也得有那個能力啊。
    秦羽是修過法學，也寫過一篇不錯的論文，可法律這個東西，紙上談兵當然容易，真正放到實踐中，情況又因時而異了。
    鄧遂詹不可能去指導秦羽這些，他說了秦羽也不會聽，那就自便吧。
    在秦羽生悶氣的時候，溫如許已經到達瑞凱集團樓下的咖啡廳，負責聯絡的助理告訴她，總經理還有五分鍾到。
    沒多久，溫如許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
    是冷易舜。
    冷易舜微笑著走到溫如許麵前：“沒想到你們律所會派你過來，真巧。”
    溫如許站起來，公事公辦地微笑：“冷總，你好，我是負責這一次洽談瑞凱業務的律師。”
    冷易舜失笑：“不用這麽公事公辦，就當是老朋友見麵。”
    溫如許討論合作之後，確定了合作意向，這才放下了公事公辦的模樣，笑容也不再職業化。
    “你還是一樣認真，談工作的時候一點都不摻雜個人感情。”冷易舜笑著，語氣間全是熟稔和懷念。
    溫如許笑笑：“在其位謀其職，我也就靠這個謀生了，沒辦法。”
    冷易舜不知道想到什麽，皺起眉頭：“你最近身體怎麽樣，上次突然暈倒，真是嚇壞我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累著了？”
    “你呀，就是工作起來太拚命了。”
    溫如許笑笑，沒有反駁。
    總不能說是因為沈家讓自己心力交瘁。
    冷易舜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你丈夫，對你怎麽樣？”那天她丈夫看她暈倒，很焦急的模樣，你們兩夫妻的感情，應該還不錯吧？
    溫如許輕笑了一下，避而不談。
    冷易舜覺得奇怪，但溫如許沒有說，她也就沒有多問。
    溫如許起身告辭。
    上車之後，溫如許才發現冷易舜給自己發了一條消息：“如許，有什麽困難隨時可以找我，我都在。”
    溫如許眉眼低垂，她就知道，瞞不過冷易舜。
    她擔心……沈煜之遷怒他。
    溫如許不希望看到這種局麵。
    又因為當年兩個人之間的糾葛，她現在最不願意麻煩的人，就是冷易舜。
    更何況沈家財大氣粗，勢力也廣……算了，溫如許打消了向冷易舜求助的念頭。
    那邊冷易舜卻打電話給高遠了。
    高遠聽到冷易舜的話之後，也懵了一瞬，不過他到底在國內的時間比較長，實話實說：“其實我也是那一天才知道溫如許結了婚的，之前都沒聽說過……”
    高遠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冷易舜聽完擰眉，心疼得不行，溫如許那樣的女孩子，就應該在她自己的領域裏發光發亮，她的男人應該在她後方默默支持，而不是各種……糟心事兒一堆。
    冷易舜拿起手機就要給溫如許打電話，卻又在電話即將撥出的那一刻選擇了退出。
    他太了解溫如許了，她不主動向他求助，他現在貿然詢問，她也不會和他說實話，更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冷易舜有些頹然，他想要保護溫如許的，可卻沒有那個立場，這種感覺可真令人不喜。
    溫如許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男人坐在沙發上，冷眼看過來：“回來了？”
    聲音還是緩和平靜的，卻又壓抑著，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
    “嗯。”溫如許的回應冷淡。
    昨天的事兒，在她看來，兩人現在應該還是僵持狀態。畢竟昨天的事，不管對她還是對沈煜之來說，都沒有那麽容易過去。
    男人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是瞬間陰沉下去，他抓住從自己麵前走過的溫如許的手，沉聲問：“你今天去哪了？”
    沈煜之沒有想過要調查溫如許的行蹤，可今天秦羽突然主動找他。
    看到秦羽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沈煜之第一反應是厭惡，他皺眉：“你過來做什麽？”
    秦羽保持著微笑，看著沈煜之：“煜之，我知道你對溫小姐感情深重，可是溫小姐對你也是如此嗎？”
    沈煜之麵色發沉。
    “煜之，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呢。”秦羽看著沈煜之的臉色，微笑著繼續道：“今天溫小姐去見一個客戶了，瑞凱的，原本這個案子應該我去的，可溫小姐突然之間執意要爭取，還在主任麵前說我沒有經驗之類的，最後主任還是把這個案子給溫小姐了。”
    瑞凱……
    如果他沒有記錯，冷易舜就在瑞凱，還是總經理……
    看到沈煜之的臉色，秦羽就知道他也想到了，溫溫柔柔地笑著，直接點明：“當初嶺南的案子，溫小姐都沒怎麽和我爭，還是領導說讓我們兩個公平競爭她才過來的，還先把過來的機會讓給了我，這次卻難得地主動爭取。”
    “你也覺得奇怪吧？我也奇怪，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秦羽說到這裏，解釋了一句：“沒辦法，滿足一下我自己的好奇心嘛。”
    “沒想到還真查到了，你猜怎麽著？瑞凱現任總經理剛換了人，還是溫小姐都老熟人，聽說溫小姐剛上大學時候，就遇到了那位冷總，還有過一段曖昧期呢，可惜後來那位冷總出了國，溫小姐也遇到了沈鐸哥……”
    沈煜之沉默聽著，秦羽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意識到不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男人：“煜之和你是不起不高興？”
    男人嘴角卻勾起一抹笑，他冷睨著秦羽：“想挑撥離間？你找錯人了。”說完大步離開。
    秦羽麵色發白，笑容僵在臉上。
    沈煜之收回思緒，冷眼看著麵無表情的溫如許，她麵對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這副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模樣！
    隻有在他提到溫年的時候，才會有其他的表情，卻也是恐懼的，害怕的，讓他心裏堵得慌。
    “我去哪裏，需要向你報備麽？沈總現在要監視我了？”溫如許反唇相譏。
    這副反問的語氣讓沈煜之臉色難看至極，緊緊抓著溫如許的手：“溫如許，你去見冷易舜了吧？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這幅模樣，和冷易舜在一塊，你很開心啊！還主動請纓要去和瑞凱談合作去之前就知道瑞凱的代表是冷易舜了吧？”
    溫如許隻覺得沈煜之莫名其妙：“你又在發什麽瘋！”她和冷易舜之間，完完全全就是談工作去的好嘛！
    在沈煜之嘴裏變成什麽了，私會情人麽！
    “我發瘋？溫如許，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沈煜之雙眼發紅，氣的，也嫉妒！
    今天除了秦羽來找自己，他還收到了匿名的彩信，彩信上是幾張照片，溫如許和冷易舜相對而坐，而他麵前這個女人，在照片裏笑顏如花般燦爛。
    這讓他怎麽不嫉妒？
    在秦羽麵前的大度都是裝的，現在才是他真正的反應！
    “我做什麽了？”溫如許拿下案子的好心情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沈煜之，我正常工作正常社交，我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