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什麽讓你突然發瘋？”
    冷易舜微微抬眸，不喜歡方瑞明這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突然想要了，這塊地也沒標上沈煜之的名字。”
    是沒標上，可在這個圈子的，誰不是心知肚明，就你一個，說搶就搶，連反應時間都沒給的。
    “我看你就是誠心想要把我這個小公司給弄垮，好回去繼承你的家業。”方瑞明歎氣，“算了，拿下就拿下了，挺好的，這塊地接下來怎麽規劃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他也確實是有想法的，不能把所有的鍋都扔給冷易舜一個人背。
    “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項目是能夠讓那位大佬看得上眼的，送點兒，就當賠罪了。”方瑞明搖搖頭，場麵功夫還是得有的，不然真和沈煜之杠上了，不好收場。
    “可以不用。”冷易舜冷淡道。
    “還是得要的，你離開潤澤市可以說走就走，我的根基可都在這兒。”方瑞明擺擺手，“這件事你別管。”
    冷易舜：“……”他是想說，方瑞明管也沒用，這是他和沈煜之之間的事，總得有一個結果的。
    方瑞明不死心，他也不勸了，總歸他先挑起的戰爭，他會解決的。
    溫如許臨到下班才知曉冷易舜的臨時舉動。
    還是被蘇妍告知的。
    看著神神秘秘把自己拉到角落的蘇妍，溫如許：“有話就說，我還有工作。”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你就先不要想著工作了，冷易舜和沈煜之之間，怎麽回事？”
    溫如許一頭霧水，顧不上聽到那個名字時的不適：“他們怎麽了？”
    蘇妍看溫如許迷茫的模樣，知道她是真不知道，歎了一口氣：“我也想知道怎麽了，之前有一塊地，在城南，好像挺多家公司都想要來著，今天冷學長雷霆之勢直接拿下，都不給別人反應的機會。”
    溫如許：“……”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突然冒出今天早上沈煜之詢問自己的那句話。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搖搖頭，應該不是。
    “這種事，應該都是高層決定的。”
    蘇妍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這可不是，冷易舜和瑞凱現任CEO的關係不錯，完全可以決定這次的事。”
    “你怎麽知道。”
    蘇妍滿臉神秘：“你隻要知道，這是真的就行了。”
    溫如許：“……”說了等於沒說。
    不想說就不問了。
    成年人之間的聊天，點到即止是分寸。
    “不是我不想說，我是覺得，這種事，應該冷學長自己跟你說。”
    溫如許微微點頭，表示了解。
    晚上回家，那個人並不在，張嫂看到她回來，解釋：“先生今天要加班，夫人，先吃飯吧？先生可能得晚一些。”
    她並沒有等沈煜之的自覺，甚至抵觸和沈煜之同桌吃飯這件事，因此張嫂一說，她就答應了，“好。”
    張嫂很快擺上飯菜。
    溫如許獨自吃完，怕沈煜之突然回來，她匆匆上樓，把自己關進次臥。
    沈煜之什麽時候會回來，她完全不感興趣。
    樓下張嫂撥通一個電話：“先生，夫人已經用過晚餐上樓了。”她不清楚先生和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怎麽就彼此避開了。
    先生早出晚歸的，就為了不碰到夫人，夫人也不問，這樣的婚姻，還能維持多久哦？真是讓人操心。
    沈煜之在餐廳的，收到張嫂的話，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然後道：“恩，我今天不回家吃。”
    說完掛了電話，也沒有關心溫如許的意思。
    張嫂無奈。
    掛了電話，旁邊就傳來聲音：“煜之！你今天也在這裏吃飯呀！怎麽不早說！”
    是秦羽。
    沈煜之眼皮都沒掀一下，全當沒看到。
    秦羽有些尷尬，求助一般看向身旁的蔡秀玲。
    蔡秀玲對沈煜之這個態度也是不滿的：“我過來了你都不知道打個招呼了？”
    沈煜之眉心微攏，淡淡道：“媽。”無視了蔡秀玲身邊的秦羽。
    秦羽抿唇，有些不甘心地道：“煜之，我今天和阿姨出來逛街，時間太晚就在外邊吃飯了，沒想到會遇到你，早知道應該叫上你一起的。”
    “隻是，我擔心打擾你和溫小姐，這才……”看沈煜之神態不對，秦羽匆匆轉了話題，“聽說溫小姐前幾天被綁架了，人沒事吧？我當時還挺著急的。”
    說著，蔡秀玲帶著秦羽在沈煜之對麵坐下。
    沈煜之對秦羽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並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還是蔡秀玲看不過去，拍拍秦羽的手，不滿地看向沈煜之：“和你講話呢，都聽不見麽？”
    “媽，我在吃飯。”沈煜之語氣有些不耐。
    “吃飯能堵住你的耳朵還是怎麽？”
    沈煜之扔了筷子，麵色沉沉，語氣卻如常：“要說什麽，您說，說完我回去辦公。”
    蔡秀玲被沈煜之嚇到，之前不管她說什麽，沈煜之都不會給她臉色看的。
    常安匆匆趕來，“老夫人，沈總今天很忙，剛丟了一塊地，公司聯軸開會呢，心情不好，您別見怪。”
    沈煜之輕飄飄地看了眼常安，常安縮縮脖子，他知道沈總心情不好肯定是因為夫人，可這個原因不能說啊，到時候老夫人還不得炸？
    “我，我就是想關心一下煜之和溫小姐來著，既然煜之這麽忙，阿姨，我們就先回去吧？”
    蔡秀玲臉色也不好看，覺得被兒子甩了臉色，她哼了哼：“被綁架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清不清白還不知……”
    “如果您不介意沈家有一個失了清白的兒媳婦的名聲傳出去，大可去外邊造謠。”沈煜之淡淡打斷蔡秀玲。
    言下之意，您造謠您的，我不會離婚的。
    蔡秀玲深吸一口氣，跺跺腳才離開，
    這個兒子，怎麽就這麽不聽勸！
    秦羽卻若有所思地回頭看沈煜之，今天沈煜之的情緒看起來很差。
    難不成，溫如許真像阿姨說的，被奪了清白？
    常安的聲音恰在這時候傳來：“老夫人放心，沈總去得及時，夫人除了受了點驚嚇，其他都很好。”
    這個助理！這個助理真是隨了沈煜之了！
    蔡秀玲聽到溫如許沒事，臉色反而更難看，秦羽亦然。
    他們才不想聽到溫如許平安無事的消息，他們更想聽到溫如許出事的消息，哪怕磕著碰著都好，如果……更好！
    可現在，常安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們不答應溫如許什麽事兒都沒有，這讓本就心裏窩著火的秦羽，更是有氣無處發。
    常安把兩人送到門口，才折返回餐廳，沈煜之平靜地用餐，仿佛剛剛沒人打擾過。
    “沈總，剛剛老夫人和秦小姐出去後，有和記者接觸……”隻怕要出什麽不利於夫人的新聞。
    “嗯。”沈煜之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常安摸不著頭腦，沈總這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在意的話，應該不會這麽淡定吧？
    “要不要安排人盯著，攔截一下新聞？”
    沈煜之這才慢悠悠放下餐具：“不用，看看我母親想做什麽，讓她開心一下。”
    “……”常安想了想，剛剛記者如果是拍到餐廳場景的話，對夫人可不太友好啊。這可是一頂綠帽子，還不小。
    沈煜之用餐結束，沒有再回公司，那塊地丟了就丟了，他還不至於因為一塊地就興師動眾，但冷易舜惹到他了，這件事他也不準備善了。
    但為了這件事花費太多精力？也不值得。
    溫如許是被噩夢驚醒的，滿頭大汗地醒來，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
    心有餘悸地爬起來，又慢吞吞地挪到床上。
    這兩天噩夢連連的，她都習慣了，休息了反而更休息不好。
    外邊傳來車子停下的聲音，溫如許意識到是他回來的瞬間，抖了抖，僵硬在床上沒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傳來腳步聲，溫如許默默抱緊自己，縮在床邊的角落裏。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
    溫如許更是盯緊了那扇門，黑暗中，她的雙眼如同迷失的小鹿，像是被獵人逼到崖邊，進退兩難，往前是死路，退一步是深淵的那種，迷茫，驚慌，絕望。
    腳步聲遠去，終究沒有打開她的房門口溫如許重重呼出一口氣，這才晃過神來，躺下接著睡覺，但卻轉身，確保自己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門口的動靜。
    第二天剛到公司，溫如許就被蘇妍拉到一邊：“你最近怎麽了？”
    溫如許迷茫，什麽叫做她怎麽了？她最近不是好好兒的？
    蘇妍恨鐵不成鋼：“今天的頭條是沈煜之和秦羽共進晚餐，還是在沈煜之母親的陪伴下，你們……婚變了？他出軌？”
    說著，她還拿出手機，找到那條熱搜第一，遞給溫如許。
    溫如許低頭看著，餐桌上三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尤其是沈煜之和秦羽，簡直不能更般配。
    心裏有不知名的失落湧動，被溫如許壓下去，她毫不在意：“拍得挺好的。”
    蘇妍看陌生人一樣看她，抬手試探她額頭：“你沒發燒把？溫如許，沈煜之可是你的丈夫，現在這……”你的頭頂可是一片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