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威脅人也要有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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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董,久仰大名。”溫如許淡淡一笑,目光大大方方落在賀文慶身上。
賀文慶已經年過半百,可卻沒有多數中年男人常見的啤酒肚,一身款式老舊卻做工精致的灰色西服,戴一副眼鏡,給他氣質更添儒雅隨和。
他微微點頭,在溫如許和冷易舜身邊站定,笑嗬嗬地回應溫如許的問候:“溫律師客氣,早就聽說乘風律所有位王牌女將,從業後至今零敗訴,還順利拿下嶺南、瑞凱和長青的合作,今天托冷總的福,總算見到本人了。”
以往,溫如許並不喜歡商業吹捧,可同樣的話從賀文慶口中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是前輩對後輩的欣賞和肯定,真摯極了。
“賀董,快到飯點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冷易舜掐準了時機提議。
賀文慶欣然答應。
三人來到裕香齋中餐館,開了間包廂暢談。
溫如許卻還不知道,她今天跟人偶遇的運氣還沒用盡……
一頓飯後,她獲得了賀文慶的聯係方式。
雖然泰祥地產在潤澤市並不是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但也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而這與身為董事長的賀文慶密切相關。
目送賀文慶從裕香齋離開,溫如許看向身旁的冷易舜,思量很久後開口:“學長,很感謝你對我的事這麽上心,我也相信我們今天在茶館偶遇隻是巧合,但關於賀董……你其實沒有必要再為我忙前忙後。”
對溫如許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沈煜之的手段和權勢,她也不會答應冷易舜的相助。
而冷易舜願意幫她安排帶溫年一起離開潤澤市,已經算是欠了很大的人情。
“如許,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一定要跟我算得這麽清楚嗎?”冷易舜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他願意不求一切地對溫如許好,隻要能守護在她身邊。
可即使是這樣,溫如許也還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正因為了解他的心意,更不願這樣消耗別人。
“人情債難還。”溫如許的語氣冷淡。
正當她打算跟冷易舜道別後離開,轉過身剛走一步,便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溫如許輕聲說了句抱歉,抬頭卻對上沈煜之陰鷙的眼神正在她身上遊走。
溫如許心髒猛然間驚跳,料到多半被沈煜之誤會,於是脫口而出:“我跟冷總剛談了些工作上的事,你在裕香齋怎麽也沒跟我說?”
“沈太太什麽時候轉性,開始對你丈夫的行蹤上心了?怕我誤會你跟別的男人私會?”沈煜之眉頭冷硬。
他相信溫如許,卻不相信冷易舜。
那家夥看他老婆的眼神都要拉絲了!這麽喜歡當曹賊?
恐怕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
溫如許倒吸一口涼氣:“的確,我不想你對此產生什麽誤會,但……沈煜之,你能不能不要總用那種齷齪的思想來看待我?”
她可不屑於給他扣什麽綠帽子。
沈煜之目光從溫如許身上,挪向冷易舜,冷冷地笑:“冷總聽到我太太說的話了?我們夫妻感情很好,有心之人要夾在中間挑撥離間也隻能是妄想,我倒有點心疼方總,瑞凱割讓給諾德的那幾個項目,竟然還是換不來冷總的收斂。”
割讓項目?
溫如許眼底疑惑,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為了警告冷易舜跟她保持距離?
“外界都傳沈總年輕有為,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遇事隻會靠些威脅人的手段。”冷易舜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不甘示弱。
沈煜之伸手,攬住溫如許纖細的腰肢,將她向自己的懷中靠近,借此宣示主權。
他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微眯,透著慵懶隨意:“威脅人也要有資本,不然冷總威脅我一個試試?”
溫如許微微皺眉。
她可不想看這兩個男人因為自己鬧起來,被別人知道,說不定還要給她扣一個禍水的名頭。
“沈煜之,我想回家了。”
她輕巧的從沈煜之懷裏脫出,卻又挽上他的胳膊,聲音不大不小,莫名有種軟綿綿的嬌。
沈煜之心猛然一動,唇邊浮上淺淺的笑意,也不再跟冷易舜互嗆,跟著溫如許回翡翠園。
冷易舜注視著兩人的背影,握著的拳頭捏得更緊,他也更加堅定要盡快幫助溫如許脫離火海,遠離這個獨裁的男人……
邁巴赫裏,沈煜之和溫如許坐在後排。
溫如許還在想案子的事,王穎不難說服,但要說服汪穎的姑姑,肯定要費一番功夫。
沈煜之見她出神,冷不丁道:“以後跟冷易舜保持距離,他是你的學長也不行,我相信你對他無意,可我不信他接近你的目的單純。”
溫如許不知道如何反駁,乖巧地悶哼一聲。
這讓沈煜之有點竊喜。
她難得像現在這麽溫順,好像對他收起了滿身的刺兒。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忽然收到一則短信。
沈煜之閱覽完,又道:“溫年最近的身體情況還算不錯,聽院裏的護士說,你有段時間沒去看他了,他還念叨你,但又怕打擾你工作……剛好醫院有點事需要我現在過去處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要同時打理嶺南和諾德,平日本就不大輕鬆,最近工作量突然多了起來,尤其是醫院,最近又有好多病人,忙都忙不過來。
可他又希望溫如許能陪在他身邊,有她在的時候,他工作便好像不知疲倦,效率也更高些。
想到弟弟,溫如許毫不猶豫的答應。
沈煜之還略有點吃醋——
哪怕那是溫如許的親弟弟,可溫年還是會分走她的愛和關注。
他喜歡溫如許閃閃發亮的樣子,但有時候,他又真希望能把溫如許鎖住,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好,隻做他一個人的小眾私藏。
他沉默又偏執的愛著她,盡管她並不知道。
半小時過去,車子停在嶺南醫院。
“我先去處理事務,你去看溫年吧,等我這邊忙完就過去找你,我們再一起回家。”沈煜之不急不慢地安排。
兩人各自展開行動。
溫如許來到溫年的病房時,溫年正看一本編程相關的書籍看得入迷。
見到溫如許,溫年平靜的臉上多了欣喜:“姐姐,你怎麽來了?最近不忙了嗎?”
溫如許眼裏含笑,溫柔的回應:“好久沒來看你,姐姐想你了……最近有沒有好好接受治療嗎?”
“當然。”
自從前幾次的事情發生,溫年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對活著不抱希望,尤其是他找到自己熱愛的東西後,整個人也變活潑不少。
他知道姐姐需要他,而他也應該像個男子漢一樣勇敢,成為姐姐的依靠……
“那姐姐就放心了,最近律所的工作有點多,我可能沒什麽時間來醫院看你,但是姐姐向你保證,隻要我一有空就會過來。”溫如許像哄小朋友似的哄著溫年。
姐弟倆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牽絆。
即使溫年早已經成人,可在溫如許眼中,她的弟弟仍然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可溫年卻微微凝眉,神色複雜的看著溫如許,無奈地笑笑:“姐姐,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你沒有必要把自己活得這麽累,我也不想成為你人生裏的負擔。”
他知道,自父母離世不久後他又得了敗血病,溫如許羸弱的身軀,支撐了多少本不該她承擔的負擔。
一直看在眼裏,溫年說不心疼姐姐是假的。
溫如許摸摸他的頭發,欣慰又驕傲:“我們家年年長大了。”
姐弟倆相視一笑。
最近難得抽出空來醫院,溫如許又恍然想到冷易舜允諾她的事。
她看了眼病房門口,確認沒有他人,提前跟溫年打了預防針:“之前你跟姐姐說過想離開這裏重新開始,等姐姐最近的事情忙完,就帶你離開。”
作為律師,她對自己的案子盡職盡責。
即便是手上的案子全都撂挑子不幹了,她帶溫年離開後,勢必有段時日要躲著沈煜之而無法工作,可弟弟的病治療起來是筆很大的開銷,他們還需要生活。
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溫如許不願接受別人的施舍,她要等拿到這段時間的工資,再想辦法離開。
“太好了,姐姐,你終於想通了……”溫年真心感到高興,可很快眉宇間又添了幾分憂愁,“但沈煜之會那麽輕易放你離開嗎?”
當初,沈煜之能在沈鐸去世後不久,用能為他治病做條件而強娶了他姐姐,現在又怎麽可能輕易放人?
溫如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述給溫年。
“年年放心,你隻需要養好身體,剩下的姐姐會安排妥當,等我們去了新的城市重新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時間又悄悄流逝。
沈煜之忙完以後,來到病房尋找溫如許,接她一起回家。
溫如許注意到他臉上的疲憊,但什麽也沒有問,直到兩人上了車,沈煜之忽然靠在溫如許的肩上。
“沈煜之,你……”
猝不及防的舉動嚇了溫如許一跳。
可肩膀上的男人,清冷的嗓音裏帶著不容違背的霸道:“乖,別動,讓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