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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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許放下筷子,用餐巾粘了粘嘴邊。
她眼裏噙著笑,禮貌又疏離:“煜之對諾德的合作對象一向要求嚴苛,宋小姐能拿下合作,說明有這個實力,怎麽會跟我扯上關係呢?”
“原本還是懸而未決的事,我隻是見了沈太太兩次,一次是昨晚,但沒打招呼,今天又跟沈太太見到,剛坐下來湊一桌聊聊天,好事就來臨了,足以說明沈太太是我的福星呀……”
宋晚的笑容親切,又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
一時間,溫如許有些遲疑。
或許她剛才以為宋晚的眼神帶有敵意,隻是錯覺。
說來還是因為秦羽這樣的戀愛腦,屬實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宋小姐說笑了,既然諾德請你去簽合同,那還是快些出發吧,以免耽誤時間。”
宋晚微微頷首。
隨後,她提起包包,從座位上起身。
“沈太太,我覺得跟你挺有緣分的,大家都在同一個圈子裏,以前見到了未必認得,現在機緣來了,不如交個朋友?”
“樂意至極。”
兩人相視一笑。
“那好,我先去諾德那邊,後天的下午茶聚會,沈太太記得跟藝馨一起來。”
說完,宋晚拍拍身旁蔡藝馨的肩,跟兩人道別。
溫如許目送著宋晚離開,回過頭,對麵的蔡藝馨臉上浮現興奮。
不等她問,蔡藝馨說:“嫂嫂,我接觸過的人裏,目前讓我很欣賞的姐姐裏,除了你,就是晚晚姐了,你們倆做朋友,我真是開心!”
“欣賞……我?”
溫如許回想她跟蔡藝馨的接觸,屈指可數。
並且這過程中,好像也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能讓人記住。
能得到這位團寵大小姐的欣賞,屬實意外。
蔡藝馨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嫂嫂,你不會覺得我對你還一無所知吧?”
“難道不是嗎?”
蔡藝馨不急不慢地說:“你跟我煜之哥哥結婚那麽多年,即便沒見過你本人,我們家人對你也很了解,我看過你的個人資料……確切的說,不止是我。”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溫如許腦海中頓時蹦出這個念頭,嘴唇微微張著。
所以,蔡家人在背後調查過她的背景?
她本人卻還一無所察……
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嫂嫂,雖然我叫你一聲嫂嫂,但心裏是拿你當姐姐看的,你個人能力強,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不輸給比你學曆上看上去更漂亮的秦羽,並且你在沒有背景的條件下,還能讓自己的人生過得這麽精彩,我佩服,也欣賞。”
蔡藝馨的話把溫如許的思緒拉回當下。
她沒有因為幾句誇讚而沾沾自喜,心裏反倒很平靜。
半晌,溫如許望向窗外,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句:“人被逼到了絕境,多半都會爆發吧。”
雖說現在的生活也沒有過得一團糟,曆經各種不幸之後,總算順遂不少,但有時候,她也會短暫地羨慕別人——
比如坐在麵前的蔡藝馨。
這個被家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無論做什麽事,在背後都有家人撐腰,外人不敢輕易招惹。
再比如秦羽,縱然品行上不太端正,可還是有母親兜底。
可她,就像漂在這塵世間的浮萍。
即使現在跟沈煜之恩愛甜蜜,溫如許始終還是不願過分依靠他的勢力,時不時提醒自己不要做一隻被圈在籠中的雀鳥……
以免有朝一日,色衰愛弛,沒有退路。
晚上,翡翠園。
溫如許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肴,等待著沈煜之回來,順便向他宣布律所即將營業的消息。
但菜冷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沒等到沈煜之。
正當她準備打電話過去詢問,別墅的大門突然打開,沈煜之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常安。
“夫人,沈總今晚應酬,喝得有點多……”
沈煜之踉蹌著走向溫如許,腳下一絆,向她身上倒去。
溫如許接住他,對常安說:“常特助,辛苦你送他回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常安點頭:“那沈總就交給夫人了。”
等常安走後,溫如許將沈煜之扶到餐桌旁坐下,準備給他衝杯蜂蜜水。
剛挪動腳步,沈煜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不準她離開。
溫如許摸摸他的頭,眼中流露著溫柔:“你乖乖等我,我給你倒杯蜂蜜水解解酒。”
對方仍然不肯撒手,像抓住什麽寶貝似的,嘴裏模糊不清地嘟囔著。
溫如許聽不清楚他的話。
但要去拿蜂蜜,還得先掙脫沈煜之。
她隻好彎下身子,慢慢將他的手掰開,這才脫身。
等溫如許回來,喂沈煜之喝下半杯蜂蜜水,沈煜之迷迷糊糊中,瞥見桌上並未動過的菜肴,又看到溫如許。
他低聲道:“對不起,許許……”
嗓音裏還帶著顆粒感。
“什麽對不起?”溫如許忙亂中,沒反應過來。
沈煜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道:“沒告訴你我有應酬,害你等我。”
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臉上還暈著一層淺淺的粉紅色。
有些可愛。
溫如許忍不住笑了,摸摸他的頭:“沒關係的,我也沒說今天是我下廚要等你吃飯,現在,你跟我回房間休息吧。”
沈煜之點點頭。
他身體搖晃著,慢慢從椅子上起身,在溫如許的攙扶下走進臥室。
走到床邊時,溫如許本想將他慢慢放下,卻被他帶著一起倒在床上。
兩人筆尖對著筆尖,距離那麽接近。
沈煜之眼神迷離,輕輕撫上溫如許的臉,麵上的粉色又加重一分。
他緩緩向溫如許靠近,貼上她的唇。
房間裏的溫度隨著兩人的動作,漸漸上升。
而當沈煜之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裏麵的白襯衫時,溫如許恍然看到領口下一片紅痕。
她愣住。
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她揪住沈煜之的衣領,卻發現上麵切切實實沾著唇印。
頃刻間,溫如許渾身發麻,仿佛有股電流從指甲鑽進身體,心亂如麻。
那唇印不是她的,她很確定。
常安說沈煜之今晚有應酬,可在溫如許的記憶中,他從沒有把自己灌的這麽醉過……
應酬的飯局上有女人,那是誰的唇印?
“沈煜之……”她盯著沈煜之,輕聲念道。
疑惑卡在喉嚨裏,想問又不敢。
這是誤會吧?
醉醺醺的某人反應遲鈍,沒有覺察什麽不對,也沒有停下剛才的動作。
溫如許想推開他,但推不動。
雖然沒有什麽興致,可身體還是卻因為他的觸碰而產生反應。
尤其當他長驅直入後,溫如許也便妥協。
她閉上眼,極力說服自己,腦海中那抹唇印卻始終揮之不去。
沈煜之那麽愛她,在乎她,現在就連外界都在傳他是個盡責的好丈夫,這應當能證明他的愛不是假的。
但他如果真的那麽潔身自好,又怎麽可能會跟其他女人親近到對方口紅粘到他衣領的地步?
溫如許一夜未眠……
隔天天亮。
沈煜之醒來,她已經不在身邊。
他起身走出臥室,看到穿著睡袍的溫如許縮在沙發上,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沈煜之準備將她抱回到臥室,以免睡在沙發上著涼。
但他的手剛觸碰到她,溫如許便睜開眼,下意識地躲開,冷冷說道:“別碰我。”
沈煜之不解:“怎麽了?”
溫如許隻是盯著他,質問的話卡在嗓子裏,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
她怕萬一沈煜之真的有情況,會打草驚蛇。
兩人之間還有階級差,她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怎麽能鬥得過財閥?
“沒什麽,我有點累,昨晚沒休息好,先回房間繼續休息了,你換下衣服就去上班吧。”
說完,溫如許轉身離開客廳,回到房間。
她又瞥見沈煜之那件沾著別的女人唇印的白襯衫,躺在床上卻又睡意全無。
心情被猜忌折磨著。
沈煜之雖然感覺到她對自己態度冷淡,但也並沒有繼續多問,隻當溫如許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可能是提起褲子不認人吧。
自己媳婦兒,能怎麽辦呢?
因為最近諾德集團有大動作,沈煜之對公司的事格外上心,沒多久就離開了翡翠園。
溫如許心情始終不佳。
沒想到遠在瑞士的江雪茹卻給她打來了視頻電話。
“許許!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我隔著視頻都能感覺到你狀態很差……”江雪茹皺起眉頭。
溫如許隻是笑笑:“沒什麽,還在為了律所的事頭疼,馬上就要正式營業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她並沒有提及唇印的事。
倒不是不信任江雪茹,因為當下還沒有搞清楚唇印到底是怎麽回事,倘若沈煜之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那這便是家醜。
家醜不可外揚。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們家老蔣之前就計劃著開辟國內市場,聽說你要辦私人律所,有意向跟你簽訂戰略合作協議,你怎麽想?”薑雪茹笑道。
溫如許有幾分意外:“這是好事兒啊,我當然樂意,不過……我沒有惡意,隻是蔣總也有我的微信,他怎麽沒給我打電話親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