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探清目的
    夜幕降臨，星子在天邊閃爍。
    秦羽來到嶺南醫院，到護士台詢問：“沈院長在辦公室嗎？”
    護士點點頭，看秦羽的目光意味深長。
    等她轉身離開，護士們立刻聚在一堆。
    “那個來找院長的女士，是前段時間新聞上跟他走得很近的秦小姐吧？什麽情況？院長和溫小姐不是還有和好的苗頭嗎？”
    “我也正疑惑呢，前些天溫小姐來醫院，還跟院長有說有笑，咱們不都看到了？”
    護士長走來，聽到她們在聊八卦，清了清嗓子：“都忙完了？虧得是我撞到，要是讓院長聽見，你們可免不了一頓批，上班時間不要閑聊，尤其是關於院長的，下班再嘮……”
    幾人笑了笑，各自忙碌。
    殊不知，秦羽將她們簡短的竊竊私語聽得清清楚楚，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她雇傭暗中盯梢的人剛匯報完，昨夜沈煜之帶溫如許開了間房，兩人獨處一個晚上，她便亂了陣腳，馬不停蹄地趕來找沈煜之，想要試探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沒想到意外從他人八卦中又了解一些信息。
    秦羽白皙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雖然當下外人都以為她跟沈煜之關係匪淺，可她自個兒心中猶如明鏡，沈煜之跟溫如許離婚另有隱情，實際上還對溫如許餘情未了。
    秦羽深吸一口氣，敲響沈煜之辦公室的門。
    “進。”清冷的男聲從室內傳來。
    秦羽推門而入。
    她收斂妒忌的表情，換上柔情的笑：“煜之，你還在忙嗎？”
    沈煜之抬眼，見秦羽笑意盈盈，並未多想。
    “收個尾就準備下班，有事？”
    秦羽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磨磨蹭蹭不講。
    沈煜之微微擰眉，直言：“你說。”
    “外麵有流言在傳，昨晚你跟溫小姐待在一起，我知道我本不該多問，也知道你是有難言之隱，跟她離婚屬實迫不得已，可是煜之，旁人是不了解情況的，這事……隻怕對你跟溫小姐都不太好。”
    秦羽故意講話說得委婉，時不時地將視線挪向別處，看起來小心翼翼。
    沈煜之咀嚼著她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說的沒錯，我疏忽了。”
    本以為隻有校友們知道昨夜的部分情況，可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消息都傳到秦羽耳中，要是背後對他虎視眈眈的勢力知曉……
    溫如許怕是又會陷入危險之中，並且，他當時提出離婚也就白費功夫了。
    秦羽打量著沈煜之臉上的嚴肅，試探：“我說過願意幫你，也希望看到你跟溫小姐好好的，煜之，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能不能告訴我，你跟溫小姐分開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一陣沉默。
    沈煜之似乎是在斟酌。
    秦羽趁熱打鐵：“我隻有了解清楚情況，才能更好的幫你出謀劃策，人多力量大嘛，你覺得呢？”
    一個人背負秘密，隱藏痛苦，屬實折磨。
    考慮到秦羽已經很久沒有作妖，看樣子也是真心改過，再三思量，沈煜之決定信任她一次。
    “君禾律所開業，許許跟冷易舜私下又有聯係，沒有告訴我還刻意隱瞞，後來又發生了我跟你的那一晚，我明明都向她解釋了我跟你什麽都沒做，證據都擺在她眼前，她還是不肯相信，執意要跟我離婚……”
    這些事，沈煜之並沒有向旁人傾訴過，隻是自己默默承受著這段時間的苦。
    他幾乎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當下說出來，心裏也舒服許多。
    秦羽聽到這裏，垂下眸子，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煜之，那件事對不起，都怪我……”
    沈煜之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那晚我喝多了，如果真的是我把你當做許許……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秦羽搖了搖頭，倏然落下淚來。
    她痛苦地後退幾步，掩麵痛哭，啜泣道：“不是這樣，是我騙了你……”
    沈煜之恍然感覺到什麽，薄唇一抿，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看著秦羽。
    許久之後，秦羽情緒漸漸平複，她斷斷續續地說：“當時是我鬼迷心竅，知道你的行蹤，特地跑到那家會所，安排了一切……我真的很後悔那樣做，可是……”
    她的話，解開了沈煜之許久的困惑——
    那天的事果然跟她有關！
    沈煜之臉色沉下來。
    “我知道說抱歉也晚了，因為我的一己私欲對你跟溫小姐造成了傷害，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想蒙混過去藏一輩子不敢麵對，我隻想為你跟溫小姐做點什麽，彌補我對你們犯下的錯……”
    秦羽哭得撕心裂肺，再加上她近日的表現，誠摯的讓人難以懷疑。
    沈煜之雖對她有排斥，卻也說不出什麽——
    畢竟，當下秦羽幫他出謀劃策，樣子是真心悔過。
    沉默好一會兒，沈煜之無奈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晚些時候，等一切太平，他再向溫如許解釋也來得及。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將心愛的人追回。
    秦羽的反應比沈煜之還要激烈：“不！不能就這麽過去！我一定要為你們做點什麽，否則我真的過意不去，隻要你開口，我立馬去找溫小姐解釋，告訴她所有的真相！煜之，你還願意信我嗎？”
    話到最後，秦羽底氣愈發不足。
    沈煜之歎了口氣：“我跟許許之間的誤會不單是這些，冷易舜的破公司被人擺了一道，她卻以為是我做的，還為此跟我生氣，但致使我暫時跟她分開的原因並不是這些，這隻是恰好被我利用起來的借口……”
    他沒注意到秦羽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
    秦羽不解地問：“借口？”
    沈煜之悶哼一聲。
    “實際上，是有人在背後針對我，我知道許許得知後一定會跟我共同麵對，但我還是不想她卷進麻煩裏，唯有關於她的事，我永遠不會賭，也賭不起。”
    秦羽沉默了，眼裏故意流露幾分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很愛她，為了溫小姐的安全，又要背負著被她誤會的痛苦，一定很難熬吧……”
    簡單的話，恰好戳中沈煜之心中的柔軟，讓他登時感覺，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沈煜之苦澀地笑笑：“等許許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理解我的吧。”
    “我都能懂，溫小姐知道，也一定會感受到你的心意！不過，現在這情況，你跟溫小姐獨處一夜的事確實曖昧，恐怕她會成為背後針對你的那勢力下手的目標。”
    秦羽這貼心的分析，站在溫如許的角度考慮事情，也讓沈煜之對她的信任慢慢加深，將秦羽視作盟友。
    而今晚了解到的情況，也讓秦羽明白了沈煜之這段時間所作所為的真實目的，更清楚沈煜之為何會同意讓她搬進翡翠園——
    出於利用。
    當下，秦羽已經開了竅，要想慢慢走進沈煜之的心，就要先改變他對她那些不好的印象。
    她知道沈煜之仍想利用她，轉移背後敵人對溫如許的注意力，隻是不好開口……
    秦羽心裏了然，便主動送了這個人情：“煜之，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就搬進翡翠園，這樣也好堵住悠悠眾口保護溫小姐，你覺得呢？”
    沈煜之驚詫之餘，答應。
    思來想去，為了能讓秦羽安心幫他的忙，沈煜之也給了秦羽一點甜頭：“那就多謝你了，如果將來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會幫你。”
    秦羽牽強地笑笑：“是我該做的。”
    她從沈煜之的辦公室裏出來，關上門，剛才表現出的柔弱頓時煙消雲散，眼裏泛著寒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紙終究包不住火。
    從她得知沈煜之調查當時跟她共處一夜的事時，秦羽心裏就做了打算，剛好這個時機成熟，她先自爆，比將來被沈煜之發現要好處理的多。
    天時地利人和，她明白自己已經獲得沈煜之的初步信任，其他的隱患，已經對她構不成威脅了——
    譬如，冷易舜的公司之前被人擺了一道，其實是她的手筆。
    兩天後。
    溫如許完成了搬家的難題，總算有了個穩定的住所，距離律所也很接近。
    她翻開日曆，發覺明天就是沈鐸的忌日，心裏一陣感慨。
    此前，她常會去墓園看望沈鐸，對著沈鐸的碑講講自己發生的事，可自從跟沈煜之的糾纏開始後，礙於種種緣故，她便很少去了。
    思及此，溫如許提早聯係花店，定了一束勿忘我——那是沈鐸生前最愛的花，且承載著兩個人的獨家記憶。
    當晚，許久沒有來過她夢中的沈鐸竟然出現，夢中的沈鐸好似從未從她身邊離開過，兩人依舊如從前那般甜蜜。
    溫如許睜開眼，久久不能忘懷。
    側過臉看向窗外，天已經亮了。
    睡意全無，她索性直接起身，提早去了花店拿花，轉而去了潤澤墓園。
    “阿鐸，我來看你了……昨晚夢到你，你會不會是在怪我，這麽久都沒來看過你？”
    溫如許將那束勿忘我放下，抬手輕輕撫摸著沈鐸的墓碑，好似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挪開你的髒手，別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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