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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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年努力熄了火,微微點頭,默許了溫如許的決定。
她對傅瑾年投去感激的目光,繼而拉住沈煜之的手,朝旁邊走去。
沈煜之的目光落在自個兒手上,暴戾被溫柔衝淡不少,嘴角勾起一道不易被人覺察的弧度。
可很快,沈煜之臉上的溫柔又冷下來——
她之所以這麽做,不是為了傅瑾年嗎?
兩人走到一棵粗壯的槐樹下,溫如許停下腳步,轉過身,鬆開手。
但這動作使沈煜之更加不高興了。
他由此愈發篤定,溫如許隻是怕他會傷到傅瑾年,所以才哄他來到這邊,目的就是為了穩住他而已。
溫如許注視著他,歎了口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拍攝?還一言不合就打人……沈煜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講理了?”
“碰上有關你的事,我從來就沒法保持理智!我剛剛明明看到,那個傅瑾年都快親到你臉上了,讓我怎麽繼續坐以待斃?”
沈煜之想起這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你眼裏進了東西,需要把髒東西清理出來,旁邊那麽多跟你同性的工作人員不能幫忙嗎?他分明就是對你不懷好意,想趁著那個機會偷偷親你。”
溫如許注視著沈煜之著急的模樣,情緒複雜——
他給她感覺就像他始終沒有忘記她,還在心裏給她留有一席之地。
可沈煜之做出的事,卻又總是在傷害她,往她心裏捅刀子。
這種給了一個巴掌又給一個甜棗的感覺,讓她感覺折磨極了。
“就算他想親我,又怎麽樣?請問,關沈總你什麽事?你那麽恨我,巴不得早點扶正你的秦小姐,為什麽還要跟我糾纏不休?”溫如許眼中多了幾分冷意,忍不住質問。
比氣憤不解更多的情緒,還是委屈。
他在秦羽麵前逼她跪沈鐸的墓,還派人盯她的梢,狠狠地懲罰她,害她生了病,卻又指責她是矯情,是在演戲。
這樣的男人,一個從離婚證領到手,已經跟她毫無關係的男人,又有什麽資格來插手她的事,幹涉她交友的自由?
而這些委屈,溫如許也懶得再跟沈煜之講,她怕她展露出的脆弱,又會成為他進攻摧殘她的武器。
沈煜之半晌接不上話,眼皮低垂,痛苦又無力地喃喃:“我跟秦羽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溫如許聽清他的話,卻隻是冷笑。
“是不是什麽親密關係,放到現在,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你沒資格再過問我的事,同樣,我也沒資格對你的事指指點點……你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好不好?”她的語氣裏帶著疲倦。
沈煜之的心一陣抽疼,眉頭微蹙著。
宋晚的話又再次在他腦海裏重複,讓沈煜之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不再接近溫如許,才是保護她最好的辦法?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正當溫如許要試探著說些什麽,沈煜之卻搶先一步,對她剛才的話做出回應:“好,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話完,沈煜之轉身,逐漸消失在溫如許的視野。
目送著沈煜之的背影,溫如許的心和嗓子卻一陣發澀。
明明她一直希望跟沈煜之斷絕關係,最好互不打擾,可真的等來了他的回複,為什麽還是會難過?因為愛嗎?
溫如許忍不住冷嗤。
愛不應該是讓人感覺到充滿歸宿感、甜蜜幸福的嗎?為什麽她的情感卻如此坎坷?為什麽她愛得如此苦澀?
一直默默注意著這邊動向的傅瑾年不急不慢地走來,遞給溫如許一條蠶絲手帕:“天氣熱,擦擦吧,你都出汗了。”
溫如許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想到沈煜之那樣誤會她,不聽她的任何解釋還偏執認為她朝三暮四,她便氣憤不已,更像是在跟沈煜之賭氣,別扭地接過傅瑾年的手帕,擦了擦汗。
沒成想,這一幕恰好被回頭的沈煜之看在眼中,他諷刺地揚了揚嘴角,揚長而去。
午飯過後,溫如許和傅瑾年的團隊回到公司,準備內景的拍攝。
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的工作進行的相對順利許多,可大家以為今天將會完美收工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意外。
溫如許朝旁邊走去,卻沒注意到腳下連接設備的線,直接被絆了一跤。
她這一摔,連帶著其他設備跟著帶倒,砸在地上的器材有碎裂的部分,連帶著傷到溫如許。
“溫小姐!”
“快叫救護車!”
大家慌作一團,七嘴八舌地說道。
傅瑾年趕忙將溫如許打橫抱起,快速送往最近的一家醫院治療。
“醫生,她現在怎麽樣了?”傅瑾年著急地問。
他本是請溫如許來幫忙的,雖然會付給她一定的薪酬,可她之所以答應,更多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現在人在他這裏出了事,傅瑾年也很緊張。
他不知道溫如許的家庭背景如何,試圖聯係她的家人,於是聯係宋晚,索要溫如許父母的聯係方式。
得到消息,宋晚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看到溫如許傷痕累累的模樣,登時一記眼刀掃向傅瑾年,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她來拍你的廣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傅瑾年,你難道不知道把拍攝場地裏裏外外仔細都檢查一遍嗎?”
宋晚氣憤不已,這還是傅瑾年跟她認識這麽久以來,少有的幾次見她這麽生氣。
但傅瑾年並沒有多想,隻當做宋晚是太過擔心朋友的人身安全,並將宋晚發泄的不滿照單全收。
許久之後,宋晚無奈地歎了口氣,無力地威脅:“要是許許真的出什麽事,我才真的跟你沒完!”
“真是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傅瑾年喃喃。
兩人就這樣守在手術室外,等待著裏麵的人出來。
與此同時——
諾德集團。
常安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內,向沈煜之匯報:“沈總,溫律師住院了,據我們的人說,她是在傅瑾年那邊拍攝時出了意外,人現在還在市醫院內搶救。”
沈煜之登時坐不住了。
他正想起身,可身體才剛剛蓄力,卻又停頓下來。
今天在遊樂園時,他已經答應了溫如許不會再糾纏她,現在他又要以什麽身份過去探望呢?
常安看出沈煜之的想法,大膽地試探:“沈總,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畢竟……溫律師曾是您的夫人。”
沈煜之瞪了常安一眼,後者立馬把嘴閉上,安靜地站在原地。
可常安知道,沈煜之並沒有真的動怒。
果不其然,片刻過去,沈煜之下了指令:“繼續讓人盯著市醫院那邊的情況,有消息立刻匯報給我……我就不去了。”
常安心道,沈總明明就是關心溫律師的,還偏偏死鴨子嘴硬。
到底是感情私事,他作為助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第一位,不好出麵勸說,於是按照沈煜之說的去辦。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手術,溫如許總算從手術室裏轉到病房,但她仍在昏迷之中,尚且沒有醒來。
宋晚和傅瑾年守在門口,暫時還不能進去探望,心裏也祈禱著溫如許能快點醒來,同時又心疼她命運多舛,總是接二連三遭遇麻煩。
正當兩人隻能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傅瑾年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他的助理打來的電話,電話接通後,聽完助理傳達的消息,傅瑾年臉色都變了。
等他掛斷電話,宋晚便問:“怎麽了?”
傅瑾年緊鎖著眉頭,目光複雜:“公司那邊傳來消息,說攝影棚的事已經查清楚了,不是意外,是人為。”
“你說什麽?”
宋晚一時著急,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急地等待傅瑾年吐露更多信息。
傅瑾年道:“我公司的一個員工,上午挨了我的訓斥後被撤職,溜進攝影棚對器材做了些手腳,所以溫律師在絆倒後,懸掛在頂端的器材才會掉下來……”
“那個員工,叫什麽?他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宋晚氣得渾身打顫。
“我的助理已經報警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宋晚根本不肯答應,堅定地表態:“我會親自處理,不勞煩你了,把他的信息給我!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行調查。”
這個往日優雅溫和的宋大小姐,此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跟她日常展現出的形象完全不同。
傅瑾年跟宋晚好友多年,最了解她的脾氣,知道宋晚是動了真格。
同時,他也有點意外,試探道:“你跟溫律師的交情,不見得比我跟她的交情深吧?她對你來說,很重要?”
宋晚抿了抿唇,陷入沉默。
片刻,她嚴肅地說:“她很重要。”
夜漸漸深了。
醫院裏一片寂靜。
溫如許迷迷糊糊睜開眼,就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連接著什麽儀器,她微微顫動,感覺到儀器的存在,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情況,沒有再大幅的活動。
可她微微側過臉,便從監護室的玻璃窗,看到外麵有抹黑影閃過,似乎有些熟悉。
沈煜之?
溫如許愣了愣,很快收斂思緒,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知道,他不可能來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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