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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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林子裏,隻有腳步踩在枯枝落葉上的沙沙聲。
    恭芷七趴在肩膀上,湊近凝視著這張俊顏,少了幾分溫柔,神情疏離,那一份疏離感竟然讓恭芷七瞬間恢複了些清醒,不由笑道,“你不是真的楚冬荏吧?”
    楚冬荏止步,撲閃著大眼睛,詫異道,“你怎麽發現的?”
    “別人我不了解,但楚冬荏那瘦削的小身板,應該背不動這一路......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皆大笑起來。
    “哈哈哈~”恭芷七笑出了聲,睜開眼睛,楚冬荏被突然的笑聲驚醒......
    從夢裏笑醒的恭芷七一下醒悟過來,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腳上傳來一陣酸麻,低頭一看,旁邊的柴堆亂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掉了兩根木頭,正好壓在自己腿上......
    估摸是半夜睡覺腳亂蹬,踢下來的,難怪夢裏麵腳麻的如此真實......
    恭芷七一腳踢開壓在左腳上的木頭。
    “楚冬荏,我剛才做了一個特別有趣的夢。”
    楚冬荏溫柔一笑,“看出來了,你都從夢裏笑醒了。”
    “我跟你說啊,最初醒來的時候,就好像真的一樣......
    恭芷七趁著新鮮夢還有熱乎勁,沒忘記,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昨晚的夢境。
    一直講到笑的原因,楚冬荏微微蹙眉,輕聲抗議道,“我能背動你......
    .....
    院子裏突然傳來驚喜的喊聲。
    “好了!我好了!”
    兩人聞聲,迅速出門。
    錢老二大清早醒來,發現昨晚除了上半夜夢見狐狸,下半夜竟然一覺安穩睡到早上。
    連續半個月,都在夢裏被斷骨的疼痛感驚醒,簡直就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今天終於安然無恙的醒來了,忍不住在院子裏朝著天空,對著屋頂,歡呼大喊。
    “感謝神醫啊!真的治好了我的病!”一頓謝天謝地,低頭正好看見柴房出來的兩位郎中,迫不及待走過去。
    “郎中,你快幫我把把脈,看看是不是痊愈了。”
    盡管昨天這兩人沒有診斷出什麽結果,但眼下能信任能幫得上忙的,也隻有眼前這兩位郎中了。
    “行,清晨把脈一般都是最準確的,咱們坐凳子上,慢慢診脈。”
    錢老二坐著,眼底一直難掩喜悅之色,恭芷七把脈完,示意了下楚冬荏,兩人都把了遍脈。
    彼此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沒有問題,和昨天的診斷一樣。
    錢老二看兩個郎中都不說話,急切問道,“怎麽樣,郎中,我是不是痊愈了?”
    恭芷七微微點頭。
    原本就沒有診斷出任何疾病......
    “太好了!太好了!”錢老二的眼底瞬間點燃了希望般,“我今日終於可以去活動活動筋骨,賺點錢了。”
    聽見錢老二說這話,恭芷七腦海閃電般飄過一句話。
    不論夢中的楚冬荏是真是假,那句話還是有必要傳達一下。
    “錢老二,你應該清楚,你這病原本就蹊蹺。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我代人轉告你一句,如果再以殺生為業,祖宗也保佑不了你......
    錢老二聽完,神情震驚,雙目惶恐,“你......
    聽這意思,錢老二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勸告了。
    恭芷七並不想把做的夢說出來,不然顯得自己有些滑稽,這句勸告也會失去神秘性。
    直接反問道,“莫非之前已經有人勸過你?”
    錢老二剛才的喜悅之色一掃而光,神色極為不自在,“我昨日照蕭郎中吩咐的,去後山祭拜祖宗,身後有人也說了同樣的話,等我回過頭,又沒看見任何人,我隻當是村裏那些眼紅我賺錢的村民故意嚇唬。”
    說到這,錢老二抬頭盯著恭芷七,急切問道,“到底誰讓你傳話的。”
    “是......是他!”恭芷七指著愣在一旁的楚冬荏,其實這也算半個實話,夢裏的楚冬荏,也是楚冬荏。“哎呀,我就說吧,有什麽話你直接和他說,非要我幫你傳話。”
    錢老二轉移目光,疑惑的打量著楚冬荏。
    楚冬荏淺淺一笑,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行了,我現在已經痊愈了,兩位郎中自便吧。”
    這過河拆橋的速度......
    雖然他倆也不算橋,畢竟啥也沒診斷出來.....
    不過眼下也的確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和理由了。
    “昨晚多謝收留,我們就不打擾了。”恭芷七轉頭道,“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嗯。”
    鄉間的小路,蜿蜒在田間,木屋零零散散坐落在山腰裏,空曠的山坳坳裏,倒是緊挨著好幾家農舍。
    兩人邊走邊聊著錢老二這來無影去無蹤的病情。
    恭芷七拿著一根路邊隨手拔的茅草,在手中搖晃玩弄,“看來以你我目前所熟知的醫理,還不能解釋這次病情,中醫還真是博大精深,學無止境啊~”
    “你我二人涉及針灸尚淺,或許,答案就在針灸術中。”
    兩人剛好路過一戶農家,農家小院裏,站了三五個人,圍成一堆。
    “哎喲!這可怎麽辦啊,下個井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張嫂,你別慌,還好昨天李大哥家留宿了一個郎中,你兒子已經跑去叫了,很快就回來的。”
    恭芷七看向楚冬荏,“去看看吧。”
    兩人走過來,又背著個大箱子,眾人有些疑惑的打量。
    “你們是,李大哥家的郎中嗎?”
    恭芷七擺擺手,“不是,不過我們也是江湖郎中,昨晚留宿在錢富有家。”
    坐在地上的張嫂聽見是郎中,連忙招手,“郎中,快來看看,我丈夫他喘不上氣了。”
    張嫂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丈夫的身體。
    恭芷七快步上前察看,邊問道,“他怎麽了?”
    張嫂哭哭啼啼道,“都怪我,屋子後麵那口老井幾年未清理,我今日叫了兩個鄰居幫忙,讓他下去淘井,將井底的淤泥清理一下,還沒下到一半,他就在井裏大喊,讓我們拉他上來,一上來就腿軟倒地了。”
    恭芷七見病人精神尚清醒,便詢問道,“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張大爺緩緩抬手,放在胸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