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孟誌輝一家決口不提彩禮的事情，舒然自然也沒多想那一茬兒。
    舒然父母也是厚道人，舒然弟弟也不懂這些，孟家沒提他們也就沒多嘴。
    她也沒在意過，感情好就行。
    但是孟誌輝現在這麽說，她就不樂意了：“你不給是因為對我不重視？”
    孟誌輝訕訕一笑：“我們是什麽關係？我們談好多年戀愛才結婚的，感情不一樣。蘇念和她那個老公，不是閃婚嗎？閃婚就該多拿點彩禮才對。”
    “那你知道大舅想拿彩禮幹什麽嗎？”舒然問，“他拿了是想給蘇新宇買房付首付，又不是拿來養外婆。”
    孟誌輝說：“那肯定是買房子重要啊，男人沒套房傍身怎麽行？”
    “你這人怎麽這樣？誰家的女孩子就活該拿彩禮給男孩子買房了？”
    “這不正常嘛，你們女人沒房子也能嫁人，我們男人，沒房子誰嫁給我們？你們女人不用做事也有男人養，我們不奮鬥不努力，日子還過得下去嗎？”孟誌輝大喇喇地說道，“以後甜甜也得多拿彩禮回來，我才肯嫁女兒……”
    他說完，發現妻子的臉色很難看。
    舒然將正在整理的衣服往床上一扔：“你說的都是什麽話？哪個女人全靠男人了？別說很多女人大著肚子上班上到生的那天，就算有些女人在家帶孩子做家務，那也沒有靠著男人養活！出去幫人當保姆做家務還能賺好幾千一個月呢，怎麽就叫女人不做事也有男人養了？”
    “還拿女人的彩禮給男人買房，這也算是男人的奮鬥？”
    孟誌輝不認同她這話，這個家沒有他買房和每個月賺工資，舒然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不過眼看著舒然已經生氣，他也就識趣地不說了。
    舒然不依不饒：“還有，以後甜甜長大了有她自己的生活，別指望她拿錢養我們養弟弟。”
    “什麽弟弟，你這不是還沒生嗎？”孟誌輝說，“說起來，我們生孩子的事情也該提上議事日程了。你再過一年就三十了，到時候就大齡產婦了……”
    “我不生。”舒然一口回絕，“明年甜甜可以進幼兒園我就能去上班了。再生一個我什麽時候能去上班？”
    “這不是有我養你嗎？”孟誌輝真是很難理解妻子的想法。
    舒然坐下來，看著他的眼睛：“我問你，要是我生個兒子，你還會對甜甜好嗎？”
    “那當然的，甜甜是我女兒。”
    “那我再問你，我要生的還是女兒，怎麽辦？”
    孟誌輝卡在這個問題上了。
    他很快調整過來：“不可能，我們都有個女兒了，下一個肯定是兒子。”
    “哪兒可能這麽絕對？你就說，萬一還是女兒怎麽辦？”舒然問。
    孟誌輝就想再生個兒子，看到別人家帶兒子，他特別眼饞。
    女兒終歸不是事兒，傳宗接代還是得靠兒子。
    他說：“媽不是認識老家做檢查的嘛，可以提前去檢查一下……”
    舒然明白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她從來都不介意生二胎，如果夫妻倆覺得想要，多個孩子也就是再辛苦幾年的事情。
    但是她介意孟誌輝隻要兒子！
    去老家做檢查什麽意思？不就是又像懷著甜甜的時候嘛，先去檢查是兒是女，不是兒子，就勸說她拿掉，全然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
    仿佛她的身體和感情不重要，隻是一個生兒子的容器。
    也仿佛未出生的孩子不重要，全然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肉團。
    舒然光是想一想，心就緊了。
    孟誌輝摸過來，去脫她衣服。
    舒然全身都是涼的，推開他：“你隻想要兒子的話，我不生。”
    “先別管那麽多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孟誌輝現在想的已經不是兒不兒子的事情了。
    舒然卻沒心情，“我太累了，睡了。你也睡吧。”
    孟誌輝被拒絕，心情格外不好，不爽地起身離開了。
    ……
    蘇念今天工作不算忙，采訪完之後回家寫稿子。
    正寫著，聽到開門聲。
    “霍先生你回來了？”蘇念起身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嗯。今天下班早。”
    其實是有點不太放心大舅一家要彩禮的事情。
    不過看蘇念的樣子，確實是沒怎麽受到影響。
    他看到蘇念打開的電腦：“在忙？”
    “采訪到葉總了，正在整理稿子。”蘇念說。
    “采訪到了？”霍靳言問。
    倒是也有點意外，這個葉總正如蘇念之前所說，並不是容易接觸到的采訪對象。
    “是啊。幸好不辱使命，這個月的獎金保住了。”蘇念拍了拍胸口，“所以晚上我沒空做飯，一會兒點外賣。”
    “我來點吧。”霍靳言說。
    蘇念想起他動輒就是大幾百上千的一頓外賣，說道：“還是我來點吧，生活費都在我這裏。”
    她打開外賣軟件開始點菜，詢問他想吃什麽。
    “都可以。”
    蘇念這段時間跟他吃飯，發現他確實不怎麽挑食，有什麽就能吃什麽，特別好養活。
    趁她點外賣的功夫，霍靳言問：“怎麽采訪到葉總的？”
    霍氏集團宴會那天，那些男人看蘇念的眼神，讓他不舒服。
    “這個說起來還真是神奇。之前都說要見葉總，必須得提前一個月預約。我時間完全不夠。但是！我發現他有個女兒在上培訓班，每次他來接的時候，都會晚個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兩個小時。我專門跑去培訓班陪那個小女孩兒，終於打動了葉總提前安排了我的采訪。”
    蘇念說起這件事情還是覺得自己蠻聰明的，滿臉的驕傲。
    “我這招曲線救國，還不錯吧？”
    霍靳言笑：“還不錯。”
    “采訪完了，我就沒什麽理由再去見那個小女孩兒了，還是挺遺憾的。”蘇念說。
    “遺憾什麽？工作不是完成了？”
    “我還挺喜歡小孩子的，而且，之前去陪她，多少是有點利用了她的意思。現在又不陪她了，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她很喜歡孩子，那個小女孩兒也乖巧，自然心裏放不下。
    霍靳言不喜歡孩子，沒有這方麵的共同語言，於是不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