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隻是稍微等了一會兒，霍靳言就到家了。
    霍靳言換了拖鞋走進來，“什麽情況？”
    “是這樣的，我想打印銀行卡的流水和我之前獲得獎學金、助學金的學校存證，證明我沒有依靠大舅一家的任何資助和撫養。但是學校的資料室要申請，銀行的流水打印也需要專門的申請。我想問問霍先生有沒有認識的這方麵的人，幫我提前處理一下？”
    “哪家銀行和哪所學校？”
    蘇念告訴了他銀行和學校的名字。
    霍靳言聽完之後說：“我打個電話問問。”
    蘇念見他神色平靜，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理智上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但是情感上又似乎覺得，霍靳言能夠幫忙辦到。
    好像她認識他以來，所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都能夠順利幫上。
    姚青青正在微信上跟她聊天：“如果連霍先生都不能幫忙的話，我也想不到有誰了。”
    “先等等吧，他在打電話。”霍靳言已經打了很長時間電話了，蘇念心中微微升起有點不妙的預感。
    “念念，你也還得做好兩手準備。不知道唐姐能幫上忙不？唐姐不行，還有田琳娜，她是總編的外甥女，認識的人多，在總編麵前也說得上話。上次她采訪葉總的事情放鴿子就是你幫她頂上的，總得還你這個人情吧？”
    蘇念也在想這件事情，如果霍靳言那邊沒有這方麵的關係，自己確實需要另想辦法。
    她正聊著，抬頭看到霍靳言掛掉了電話。
    聽到他說：“換鞋出門。”
    “這會兒嗎？去哪兒？”蘇念看了一下時間，經過這麽一趟折騰，差不多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學校資料室她不清楚，但是銀行方麵的時間是肯定趕不上了。
    “先去銀行打印流水。然後去學校。”
    “真的可以嗎？”蘇念很驚喜，“霍先生，看來在霍氏集團上班真的很容易拓展人脈關係。”
    霍靳言點頭。
    蘇念說：“你肯定也找了朋友幫忙吧？真的感謝。”
    “還好，這兩個地方，都有我很熟的朋友。”霍靳言簡單說道，字斟句酌。
    他總不能告訴蘇念，這家城市銀行他有持股將近一半，而那所學校，他去年才捐贈了一棟教學樓和圖書館。
    剛才之所以電話打的時間長了一些，也是交代了對麵，不需要專門接待，也無需專門提及他的身份。
    霍靳言開車，很快到了蘇念今天去過的那家銀行。
    雖說霍靳言已經專門交代過不需要專門接待，這家支行的行長還是等待在這裏。
    此刻已經是下班時間，他卻並不覺得煩躁。
    “霍先生，這邊請。”行長說。
    “能打多少年的流水？”霍靳言直接問。
    “這個需要先看您的證件，還需要看我們資料庫有多少年的信息。”
    蘇念將證件遞給他。
    他馬上查詢。
    查完了之後，他慶幸地深呼吸一口氣：“能打十二年的。蘇小姐的信息沒有在每五年例行刪除的範圍。”
    比蘇念預計的還要多兩年。
    “我馬上給您打印。”
    “非常感謝。”
    蘇念這完全是意外之喜。
    行長也覺得幸運：“我們資料庫每五年清理一次，很少有客戶能夠打印到超過五年的銀行流水。不過之前的數據硬盤有一部分是我們行裏自己保存的，有幸保留了一批，也是蘇小姐您自己的運氣好。”
    當然了，如果不是霍靳言開口，他們也不會勞心費力去塵封已久的硬盤裏找這些流水。
    蘇念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銀行的所有流水，這也差不多是她能夠擁有銀行卡的時間。
    行長將他們送了出來，全程因為霍靳言沒怎麽開口說話，他也沒跟霍靳言說上幾句話。
    資料打印出來還挺多頁數，坐回霍靳言車上的時候，蘇念還在翻看。
    霍靳言直接驅車去了學校的資料室。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姓肖的老師。
    “蘇念？”她一眼認出了蘇念。
    “肖老師！”蘇念上前不由自主擁抱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您。您轉到這裏了嗎？”
    “是啊，帶完你們這屆後不幾年，我身體不太好，就沒在小學當班主任，申請調來這所中學的資料室了。”肖老師顯然很喜歡蘇念，“你是我帶過最懂事最優秀的學生，算起來，現在該大學畢業了吧？”
    “去年就畢業了肖老師。”蘇念說了自己的來意。
    肖老師顯然很氣憤：“其他時候我不知道，但是你念小學的時候，是義務教育，根本不需要交學費。你每次考試都在年級前三名，學雜費和在學校裏的夥食費，都是學校裏全免的。我記得當時每學期學校裏還給你一千塊獎學金以資鼓勵，這些錢也完全夠你放假的時候花銷和吃飯了。”
    “是的，肖老師。我真的沒有花過大舅他們家的錢。我這次來中學拿資料，也是想證明，初中和高中的時候，我也得到了學校方麵很多厚待和獎勵，自己夠花了。”
    “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找。”肖老師低頭去翻文件。
    蘇念指著一旁的布告欄：“霍先生，你看！”
    霍靳言看到布告欄上還有她的照片和介紹，是她所在的那一屆的優秀畢業生，也是學校裏的優秀校友。
    照片上她的臉龐很青澀，生機勃勃。
    蘇念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霍靳言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心疼。
    原來她小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
    她全部依靠自己，才走到了今天，小小的身體裏似乎蘊藏了完全無法猜透的能量。
    肖老師說一千塊一學期的獎學金足夠她小學時候一學期的校外花銷。
    霍靳言其實難以想象這件事情，他小時候也有過很難的時候，但是他再難的時候，似乎也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
    “霍先生？霍先生？”
    直到感覺到蘇念的手掌在他麵前晃悠著，霍靳言才回過神來。
    “肖老師幫我找到資料了！”蘇念拿著手上厚厚的資料，洋溢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