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按他之前的脾氣，是不會做這些事情的。應該還是看到然姐真的動怒了。”蘇念說，“他還算識趣，不然然姐今天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消氣。”
    “他似乎重男輕女得很厲害。”
    “不是似乎，是本來就是。”蘇念點頭，“要是然姐不生兒子，我猜他們的感情一定會很受影響。”
    “女兒不也是他自己的孩子。”霍靳言很不喜歡那個叫孟誌輝的，就是因為這個。
    蘇念笑：“霍先生你倒是一點都不重男輕女。不對，你是本來就不想要孩子，所以男孩兒女孩兒對於你來說本身也無所謂。都一樣。”
    “那你對孩子有什麽看法呢？”霍靳言問，“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孩子？”
    蘇念笑不出來了：“我又不能要。”
    “我無意冒犯。隻是想到，如果真的很喜歡孩子，有很多方式可以要。比如領養。”
    霍靳言剛才想過許多。
    如果自己堅持不要孩子，而蘇念卻非常喜歡孩子，那這場婚姻對她而言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之前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看她和小朋友一起融洽愉快的玩耍，這個念頭就鑽入了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蘇念也似乎像是才反應過來：“對啊，想要孩子可以領養的。我怎麽沒想到過這一點。”
    霍靳言說：“你真的很喜歡孩子。”
    蘇念陷入了沉思當中。
    其實孩子的問題，她之前本身也沒有細想過。
    她年齡不算大，正式工作也才一年時間。
    曾經所想的就是以後會結婚，會擁有可愛的孩子，但是至於具體的，卻沒有把想象轉化成細節。
    和梁曄超去婚前體檢那件事情，兜頭給了她一盆冷水，將她很多想法也都凍結在了那個時刻。
    被霍靳言提醒，某些凍結的東西才又重新活絡起來。
    “菜來了。”店老板把菜送過來。
    蘇念的思緒才被拉回來。
    她發現霍靳言在看自己，好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著。
    “你說的聊聊，該不會是就是聊這個吧？”蘇念問。
    “隨便聊聊。”霍靳言原本確實不是聊這個。
    但是如果蘇念很喜歡孩子，擁有夫妻之實就不能再提上議事日程了。
    因為兩個人沒有了共同的婚姻目標，也就談不上婚姻的基礎了。
    蘇念笑了笑：“那先吃飯，趁熱吃，他們家做的這個酸菜魚可好吃了。”
    霍靳言拿起了筷子。
    “是好吃的吧？”蘇念望著他問，期待他的評價。
    “還可以。”霍靳言說。
    她就愉悅地低頭吃飯。
    霍靳言沒有破壞她吃飯的心情，之後沒再提這個事情。
    吃完飯，霍靳言原本是計劃陪她一起回家，現在卻改變了主意：“你先回家，我去公司加班。”
    ……
    隔天。
    霍靳言接到宋老夫人的電話。
    “靳言，你周末帶念念回來吃個飯吧。你們結婚有段時間了，我早尋思著應該讓她來家裏坐坐了。你放心，漣漪已經把家裏以前的一套房子修整打理過了，我們到時候就在那邊吃飯，不會穿幫的。”
    “周末我自己回來吃飯。”
    宋老夫人察覺到他有事：“這是怎麽了？”
    “回頭見麵再說吧。”
    周末他跟蘇念說自己忙，不會在家。
    蘇念也不意外，“你忙你的，我自己也有點事情。”
    霍靳言回到了宋家。
    宋家人雖然多，但是也是各忙各的，並不是每周人都齊。
    比如這周，除了外公外婆，大家都不在。
    宋老夫人見果然隻有他一個人回來，略微有些失望：“真不帶人回家啊？”
    “她工作忙。”霍靳言說。
    “我看可不是工作這麽簡單。”
    外公在一旁說：“討女孩子歡心，多看看她喜歡什麽，給她買。”
    “買買買，就知道買。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隻會買，其他什麽都不會？”宋老夫人沒好氣地說。
    宋老爺子起身：“行，那你們說，我出去走走。”
    “到底怎麽回事？”宋老夫人問。
    “外婆，我結婚的事情，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
    “怎麽這麽說？”宋老夫人著急，“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發現蘇念，她可能想要個孩子。她很喜歡孩子，收養未嚐不是一個途徑。”
    宋老夫人沉默了一下：“她想要孩子，那你呢？你真的確定嗎？”
    霍靳言從小在霍家生活，霍家對待孩子的態度，早決定了他的人生理念。
    何況母親的事情，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結果。
    “我是肯定不會要孩子的。我也無法承擔有孩子的責任。”霍靳言對孩子這種生物，敬謝不敏。
    “那你跟蘇念談過沒有，她怎麽說？”
    霍靳言平聲說：“沒有談過。如果談的話，是不是在逼她做選擇，讓她必須在我和要孩子之間二選一？”
    “這倒是，她年紀不大，人生還有很多可選擇性。貿貿然跟她溝通，倒是像在逼她做出一個必然的決定一樣。”
    “我若是開口，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霍靳言說。
    “但你若是不開口，拖得久了，也是耽誤她的人生。”
    宋老夫人很是豁達，也很為蘇念著想：“女孩子經不得拖，你若是真的考慮好了，還是要早做決定。”
    霍靳言就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你該不會是舍不得了吧？”宋老夫人問，難得看到霍靳言做出一個決定前，需要思索這麽長時間。
    “沒有的事。”霍靳言知道自己是不會動心的，他隻是要考慮周全才能開口。
    “那你可不要拖到她對你動心，那到時候對她對你都不好。人家女孩子還有得選擇，你得給人家機會。”
    霍靳言似乎想通了，點頭：“我會早點想好的。”
    “你自己也別太大的壓力。婚姻本就是雙向選擇，要孩子這樣的大事上，如果想法不能完全一致，那就是彼此耽誤。到時候如果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也隻能說明緣分不夠。”
    霍靳言沉默著沒說話。
    宋老夫人又說：“真的分開的話，你到時候好好補償補償人家，不能平白無故的讓人家為你耽誤這麽一場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