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妖物跟他像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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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最後還是決定把狼賣掉。
    陳卿卿是覺得沒錢寸步難行,於不離則是樸實地認為,狼毛紮人,做丁字褲應該不舒服。
    朝著郝家村走時,於不離把兜裏的銀兩清算了下。
    在山洞裏裝神弄鬼,糊弄到了三百多文,還有三角小碎銀,一角碎銀估摸著能有二、三錢的樣子。
    還有兩枚挺粗糙的玉佩,價值忽略不計。
    死去的於秀才錢袋子裏有五十文銅板,碎銀加一起不到二兩。
    於不離把這些家當劃拉到一起,裝在錢袋子裏,遞給陳卿卿。
    “你保管著。”
    陳卿卿接過來,掂掂分量,算了下總金額,心情沉重。
    “把驢算上,咱們所有家當湊不到四兩銀子,但願這於秀才祖宅沒賣,不需要修葺。”
    就衝著倆人現在這股子貧窮的勁兒,她也得把狼賣出去。
    郝家村距離集市不算遠,倆人牽著小毛驢走了不到一炷香就到了。
    郝家村的地勢偏低,陳卿卿站在坡上展望,整個村便看了個七七八八,嘖嘖兩聲。
    “怎麽了?”他問。
    “這裏的民風肯定不好。”
    “怎麽看出來的?因為他們殺人祭祖?”
    “不看他們愚昧的祭祖行為,隻看村子都能聞到自私的味道。你看,這裏的民居采取的是院落式布局,這就跟咱那北方農村差不太多,屋舍挨的近,可這陰溝挖的,就很不合理。”
    陰溝就是排水溝,平日裏用來排汙,下雨時負責引水。
    陰溝挖的亂七八糟,有幾條挖到高處那幾家的後院了。
    要是遇到壞心眼子的,往陰溝裏倒糞水,天熱時這味兒,簡直不敢想象。
    “如果村民們齊心,家家出人,村裏重修陰溝,把溝往外擴一些,水都引出去,全村都有好日子過,可他們偏就不修。”
    高處那幾家記恨低處排水,死活不肯出人。
    低處那些戶又眼紅高處幾家,積怨頗深,自然也不肯出人。
    還有幾家離得遠,大概是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不會出人。
    寧願一損俱損,也不願一榮俱榮,典型的小民思想。
    陳卿卿做過關於新農村建設的工程,基礎建設打眼一掃,心裏就能盤算出個大概。
    好民風就能帶來好村風,不好的民風,窮山惡水出刁民。
    村與村之間差距可大了,希望他們要去的於家溝情況能好點。
    “嗯,你說的對,這個村子風氣的確自私,否則他們也不會想到殺稚子求風調雨順了。”
    於不離指了指倆人身旁的莊稼地,高粱再有些日子就該收了。
    高粱穗好多都是癟的,今年的收成不好,祭祖肯定跟這個有關。
    殺別人的孩子,祈求自家的風調雨順,甭管那孩子的父母同不同意,全族是同意的。
    “這郝氏的族人,除了想的‘好’美之外,其他的品質與好沾不得半點關係,白瞎了這個姓。”
    倆人邊說邊朝著坡下走,家家戶戶的大門都關著,街上有濃鬱的香燭味。
    “人都哪兒去了?”陳卿卿正納悶,迎麵走來個婦人,愁眉不展,雙眼紅腫。
    “嬸子,跟你打聽個人,郝三住這嗎?”陳卿卿上前搭話。
    那婦人聽她問郝三,眼裏流露出戒備之色。
    “你們找我兒子幹嘛?”
    “我們倆路過這,聽聞郝三讓狼咬了,我們剛好撿了頭狼,想著赤腳遊醫說的方子,猜你們或許用得到——”
    “多少文?!”婦人看到死狼大喜,不等陳卿卿說完就問了價。
    “一兩。”於不離開口。
    婦人麵露難色。
    “是有些貴了......今年收成不好,官府前日還下來征糧,家裏的米缸都要倒空了。”
    “那算了,聽說還有別人也被咬了,我們去那家試試——”於不離作勢要走。
    “哎!別走,一兩就一兩,你們跟我來家。”
    陳卿卿對於不離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奸商,消費心理這塊,他拿捏的死死的。
    一兩銀子剛好是這家最大承受範圍,再多了就要不出來了。
    婦人領著倆人回家,路上打聽這狼是哪兒來的,倆人隻說是在山裏撿到的,遇到就死了。
    婦人也不疑,嘴裏嘀咕著:
    “隻怕是那倆妖物吃了族長的驢不夠,又啃了這狼吧。”
    “.......”妖物?
    於不離指指陳卿卿,說你呢。
    陳卿卿不甘示弱回指他,難道不是你把狼剁死的?
    婦人背對著倆人,看不到這小動作。
    嘴裏一會念佛號,一會喊無量天尊,盼著那倆妖物不得好死,信仰還挺雜。
    到了一處民宅,婦人讓他們等在院外,不多久拎著一串銅錢出來。
    “大嬸,這村裏其他家怎麽都鎖著門?”陳卿卿打聽。
    提起這,大嬸臉上的愁容更多了幾分,咬牙切齒道:
    “都在祠堂議事呢,哎,也不知道昨晚祭祖哪出了錯,招了兩個法力高強的妖物出來,回來就有倆家人病倒了,我兒子也被狼咬了......真是晦氣,若是妖物再敢出來,就該用狗血淋頭,再貼上符,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大神,妖物長啥樣啊?跟他像不像?”陳卿卿指著於不離問。
    “這小哥生得斯文,哪兒會是妖物啊?我聽他們說妖物長得黑不溜秋的——老四,你過來。”婦人喊了一嗓子,從院子裏走出個年輕人,陳卿卿認出來了。
    這是昨晚最先衝進洞的那批人之一,長得獐頭鼠目特別醜,所以她記得。
    倆人可是麵對麵近距離見過。
    “你給這倆小哥說說,那妖物的模樣,你記性好,過目不忘,最是聰明。”
    郝四上下打量陳卿卿和於不離,陳卿卿手在袖子裏握拳,她做好打一架的準備了。
    “那倆妖物形長色黑,視財如命,聲大如雷,能使妖樂,喜食生驢——你倆牽著的小驢駒,他們血口一張,直接吞下。”
    郝四的視線留在倆人牽著的小驢身上,又看看倆人手裏拿著的一貫錢,打量著倆人的身形,覺得這倆人柔弱可欺,貪婪地舔舔嘴角。
    “我們還要趕路,先走了。”於不離拽陳卿卿走。
    “娘,我出去一會。”郝四進院,抄起磨好的鐮刀藏在衣後,順著倆人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