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 量身高,有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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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王二郎歸家後,把牛車牽到雜物屋前,王三趕緊過來卸糧,總共六袋糧,三袋菽、三袋麥。


    卸完後,二郎把牛牽到對麵牛棚,把車上盛著牛糞的筲箕端到茅房外頭,倒進牛糞坑裏。


    雜物屋,王三打開這六口糧袋,抓起菽、麥,嚼在嘴裏分辨,然後沉著臉出來問:“二兄,咋都是隔年的糧?不是跟你說了,給佃戶買次陳糧就行麽?”


    “我在糧肆嚐了,次陳糧沒法吃。”


    “咋沒法吃啊!”王三重重歎聲氣,“咱又不往裏頭攙糠,糧肆既然能賣,佃戶就能吃!”


    “成。明日你去葦亭管阿父要錢,你自去買次陳糧吃。”


    “二兄?二兄這是說啥話?佃戶都吃陳糧,你讓我吃次陳糧?”


    王二郎煩了,一腳踢翻柴垛,嚇的幾隻雞在窩裏亂撲騰。別看他麵俊,一旦陰臉,就似變了個人一樣。“我吃什麽糧咱家佃戶就吃什麽糧!王三,我把話撂這,你若敢私下苛待他們,我就先抽死你,再給你賠命!呸!還不滾一邊去!”


    兄弟之情,好似這正月,一下到了盡頭。


    二月,古墓山上的草葉見綠。隱藏在鬱鬱蔥蔥中的青、綠行障內,部曲更加忙碌了。秦古墓已經挖掘完畢,所有的古物都要運往都城將作監。


    “憑什麽呀?好器物憑啥都歸將作監?”江同門是十一個正式學童裏年紀最小的,說完這話,撅嘴看王葛。


    卞恣站的筆直,身後是高而直的木板,她讚同道:“有理。”


    王葛:“是有理,但跟我說沒用。別動。”


    她從卞恣腳底位置開始,用石頭在她後頭的木板上劃線,隻劃寸距,劃到她頭頂部分、不足一寸為止。“量好了,卞同門身高四十三寸。”


    “該我了。”司馬南弟背對著木板站。


    王葛:“嘖,別踮腳。”


    司馬南弟瞬間矮兩寸。


    江同門樂得捧腹。


    卞恣已經來到王葛鬥帳裏抽獎。謝據跟小老丈似的坐在桉後,桉上有個甕,裏頭全是木片。諸同門都知抓獎規則,他就隻看,沒說話。


    卞恣笑嘻嘻的在甕裏撥拉,仿佛有預感的抓出一個小木片。“有字!上頭有字!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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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據眼睛一圓:“三一?卞同門,你得的是頭等好獎哦!”


    “真的!能比魏武縱橫還好嗎?”


    王葛聽到他們天真爛漫的歡呼,也跟著歡喜。為了自我進階,她想出一妙招:幫人量身高,隻量寸距。量完以後可在旁邊甕裏抓木片,大部分木片是空的,但若有字,必中獎。


    江同門跑過去了,司馬南弟急壞了,一直往那邊瞅。待王葛說句“好了”,她撒開小短腿就跑。


    王葛的鬥帳一角,橫排三摞篋笥,目前每摞隻有上、下兩個。謝據取右手邊下麵的,搬到書桉上,沒打開之前,他也不知道裏麵有啥。這段時間王葛厚著臉皮討了好多蜜燭,可見一直熬夜製物。謝據不心疼蜜燭,隻心疼王葛這樣忙碌。同時,也更佩服她的堅毅。他要向王葛學習,不能自負聰慧就懈怠學業。


    司馬南弟衝過來,盯著篋笥,都忘了自己也能抓獎了。


    打開。


    裏頭有四物,分別是木製的牛、馬、豬、羊。每個都是用幾塊木板拚起來的,雖然能看出是牛是羊,但實在……不精巧、不好看。


    王葛過來了,拿出木牛,再拿塊光滑木板。木板一頭底下擔塊木頭,使木板傾斜差不多十五度坡。


    將木牛放到高處,鬆手。


    啊……


    一聲聲雀躍歡呼,似乎能掀翻鬥帳。


    卡嗒、卡嗒、卡嗒……木牛笨拙的順坡而下,兩個橫木板製成的牛腿,此時在小家夥們的眼裏,再也不難看了!木牛自己會下坡,誰還計較牛到底有倆腿還是四條腿?


    “為什麽?”謝據把走到坡底後不再動的木牛重新放回坡頂。


    卡嗒、卡嗒、卡嗒……


    “啊……它又動啦!是武侯巧製的那種木牛嗎?”


    “為什麽?葛阿姐,它真是可運糧的木牛嗎?”


    “自己琢磨。”王葛輕捏謝據的羊角髻,今早是她給他梳的頭。唉,好想虎頭,想得心都疼。她不再管幾人,由他們或興奮、或疑惑。把篋笥放歸原位,她返回外頭量身高的木板那。


    其實這個木牛,是利用了物理中的“重力勢能轉化為動能”,外加平衡運用,才能使木製的器物在一定坡度向下行走。跟諸葛亮發明的木牛是兩碼事。


    暫時沒人過來,王葛用自製的長木尺比對刻線是否精確。木板兩側的底部有標記,不論誰來、從板子哪一側標“寸距”身高,都是從相同起點開始刻線。所以用木尺一橫,就知道兩邊是否能對起來。


    如果一橫,木尺是斜的,證明至少有一邊出錯了。比如現在,她右手邊的寸距就出現了誤差。


    無論對錯,標過的線段都要削掉,不然會影響她練習或下次的標記。也是現在來找她量身高的隻有同門,若以後人多了,她得多楔幾塊長木板。


    王葛刮完一邊,回頭瞧見謝據這幾個小家夥都立在帳外,左夫子不知啥時候來的,蹲在地上“研究”木牛。


    “夫子。”她趕緊過來。


    “齁齁齁……”左夫子一遍遍放木牛,獨特的笑聲驚飛了獵鷹。“哎呀,王弟子,此物如何才能得啊?”


    王葛靦腆道:“先量身高,然後抓……”


    左夫子抬起左手,好似頭癢般,用竹尺撓撓頭。


    “夫子可以先抓獎。”她立即改口。


    “齁齁齁……孺子可教。”


    司馬南弟:“可是我們都……”


    左夫子“噝”一聲,又用竹尺撓下脖子。


    卞恣接過話:“可是我們都抓了好些了,萬一甕裏沒獎了……咳!”


    她給王葛飛個眼色:送夫子一個得了。


    “卞同門說的對,夫子挑一個吧。還有流馬、福豬、祥羊。”王葛打開篋笥。


    左夫子合上篋笥,抱在懷,說道:“啊,我說呢,前日謝據管我討一個篋笥,原來借你了。夫子也要用,今日正好歸還。”


    王葛和謝據幾個麵麵相覷,都齊齊歎聲氣,垂頭垮肩。


    “還量身高嗎?”


    聽到有人喊,王葛立刻來了精神。“量。”


    詢問者是清河莊的學童孟通。作為自家同門之外的第一個客戶,王葛笑的眉眼彎彎,孟通相貌平凡,回以一笑時,能看出他是極為和煦之人。


    他個子高,王葛劃線劃到快夠不著時,去搬旁邊預備好的石頭。


    “我來。”孟通哪能讓小娘子費力,他剛搬動,司馬南弟就認出他來了,問道:“師兄知道一加一等於三……幾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