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慘烈的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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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匠工考生、勇夫細聽規則!每組賽鬥,均為二考生對戰一勇夫,念到姓名者,在十鼓聲後,必須入場站到各自的防禦區、進攻區。你等可明白?”


    “明白!”九十九名勇夫的呐喊聲整齊又有氣勢,蓋過了人數兩倍的考生。不少勇夫都暗啐:憑什麽總把考生念在他們前頭?他們今日的成績是拚力量、拚騎射,靠真本事換來的。這夥考生呢?隻需要打鐵、劈柴就能立於此地!呸!


    遊徼扯著脖筋繼續喊:“考生小隊,允許一直防禦。勇夫若超過半刻不進攻,淘汰!”


    “還需設此規則?哈哈哈!”蓬頭垢麵的王恬帶頭叫囂。


    哄、哦吼……勇夫隊伍怪叫聲四起,就這樣都蓋不住司馬衝的罵聲:“王恬!防的就是你這慫貨!”


    王恬齜牙,隔著桓真伸出倆指朝上一摳,一副要插司馬衝鼻孔的挑釁樣。


    兵曹史頭疼不已:“肅靜!”


    都亭長早有準備,就立在鼓下,奪過鼓吏的槌一敲,勇夫隊伍安靜。


    遊徼:“每組對戰,均分三場。一方喊‘認輸’,另一方不能繼續攻擊。連贏兩場即勝!眾考生切記,需二人均‘認輸’才能停止對戰,否則勇夫可繼續進攻。考生可明白?”


    “明白。”太欺負人了!憑啥這條規則隻讓考生回複?


    勇夫隊伍裏有人反身跳出來,朝考生隊伍呐喊:“你等認輸可要快些,不然嘴巴叫我揍腫了就喊不出來啦!”


    引發無數人起哄後,他反身跳回原位。


    兵曹史愁的捏捏眉心。這名搗亂的兒郎出身山陰賀氏,賀太常雖已離世,但餘威未減,且賀氏後輩為官者眾多,哪個都不是他小小縣吏敢惹的。


    冬!都亭長又敲一聲鼓。


    遊徼:“對戰賽鬥現在開始!考生第一組,胡烈烈、蔣由。勇夫,司馬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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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考生立即進入防禦區。胡烈烈是鐵匠第一,蔣由是木匠倒數第一。胡烈烈的武器是鐵蒺梨,蔣由則手執木盾,木盾右側能拆卸,榫卯連接,拆下來後是個木棍。


    但是司馬謅沒上場。眾勇夫又吵雜起來,不該是成績第二的司馬衝先上嗎?昨夜司馬衝和桓真調了上場順序,不必宣揚也很快被眾人知道。


    桓縣令在兩名醫者、二十名執刑棍的遊徼簇擁下終於趕來了,徑直走到鼓下,奮力槌響一聲後,憤怒道:“第一場,勇夫怯戰!淘汰!眾吏聽令,即刻起記錄所有喧嘩者!連嘴都閉不緊、徒長雙耳不遵規則的,豈能為兵?豈配為兵?凡喧嘩、凡議論、膽敢辱我官吏威嚴者,先掌嘴二十棍,再廢鄉兵身份!打死了也勿怕,縣署管埋!”


    全場靜謐的可怕。


    別說勇夫隊伍沒人敢再吱聲了,齙牙者都趕緊將上嘴皮子使勁往下抿,生怕被吏誤會在偷偷說話,就連周圍觀賽的百姓也跟著惶恐肅靜。王恬一見桓縣令就腚疼,無比慶幸自己個頭還矮,被桓真、司馬衝擋著。


    桓縣令一個呼吸間環視周圍,喝令念名的遊徼:“報第二組!”


    完了,司馬謅臉色難堪,他就這麽被淘汰了,太冤了!還不敢申訴。


    顧考官走向防禦區,把傻在原地的胡烈烈二人帶回隊伍。


    遊繳:“考生第二組……勇夫……上場。”


    桓縣令將鼓槌扔給都亭長:“十聲鼓後,不到各自區域者,皆視為怯戰!”


    縣令來去匆匆,但是將醫者、執罰的吏都留下了。


    鼓聲中,桓真望了那倆醫者一眼,這是去年阿父遣來的,一個是金瘡醫、一個是折傷醫。


    接下來的比試,勇夫們將憋氣全發泄在匠人考生上。


    賽鬥過程中可沒不讓說話。木匠李甲連人帶盾被勇夫踹飛,人剛倒地就被對方襲至,一邊扇他臉、一邊譏諷:“蠢貨趕緊喊啊,你不喊我怎麽停?”


    鐵匠隊友大叫著撲過來,被勇夫提起李甲身體將鐵匠掃倒。鐵匠後腦勺磕地,大喊“認輸”。可李甲仍沒機會喊!勇夫每一巴掌都控製的剛剛好,隻要李甲說出個“認”字,“輸”字就被巴掌扇回去。


    “蠢貨、蠢貨、蠢貨……”此人打累、沒意思了才放手。


    再一組。鐵匠考生連扔鐵彈,因為太害怕,一個都沒扔到勇夫跟前。對方幾步跨來、翻身拾起鐵彈在手,直接砸中鐵匠麵門。木匠隊友頂著盾抵住勇夫,哭喊:“認輸、我們認輸。”


    鐵匠躺地上抽搐,哪喊的出來。勇夫單手把住盾,揪著木匠的頭發摔他出去。木匠也起不來了,都亭長喊停,製止了虐打。勇夫下場時啐口痰在鐵匠身上。


    所有匠工考生眼中都含著或屈辱、或恐懼的淚,包括王葛。原來這就是大賽鬥,比他們想像的血淋淋、慘烈數倍!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匠人跟勇夫比武力?怎麽不讓勇夫跟匠人比技藝呢?


    此賽鬥除了沒底線的羞辱匠人,還有何用?


    遠處觀賽的百姓都不忍看了,南山館墅的一眾小學童驚慌失色。


    卞恣眼中的淚,不是怯懦。她低聲,跟好友司馬南弟說道:“我大父、我伯父、我阿父都經常帶傷回來,我看到的是他們已經包紮好的傷。他們跟壞人搏鬥時,是否也這樣慘烈?我……我有時還不聽話惹他們生氣,我再也不會不懂事了,再不會了。”


    謝據眼中的淚,是悔、是自省:阿父身上也總帶傷呢。我一直盼著他疼我、懂我、哄我,可他在外受了傷,難道不也盼我疼他、懂他、哄他嗎?


    接下來的匠人考生都不再犯傻了,勇夫不是普通鄉兵,是鄉兵中的佼佼者。他們拿自己的短處跟勇夫的長處比,隻能自取其辱,說不定還會落下傷殘,毀掉一生。


    認輸、認輸。


    認輸、認輸。


    認輸……


    匠人考生皆是一上場就認輸,即便這樣,仍有倆勇夫逮著時機,把銅刀擲了過來,幸虧沒砍中人。


    不過這種泄憤的虐戰,到了勇夫七十名次時,明顯好轉了。六十名次的勇夫進入戰鬥區後,隻是安靜等匠工考生認輸,並不出言羞辱。


    一組組過渡的非常快。


    終於到王恬上場了,他是勇夫第三名。考生認輸。


    桓真上場,他為勇夫第一名,跟司馬衝調了對戰順序。考生認輸。


    司馬衝沒等遊徼喊完,提刀跑上場,興奮的鼻孔都漲了:“考生王葛!速速來戰!”


    觀賽的小學童們麵麵相覷:王葛?是他們的王同門王葛嗎?


    司馬南弟倒抽口氣:要糟!三叔,你可別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