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農考場與兵考場【感謝第三位盟主:鳳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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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嗝!女郎、嗝,考、嗝……”短短幾字,謝據被自己氣撅了嘴。


    他真的被王葛的樣子驚到,打了一個嗝後,無數個嗝排山倒海。嗚……白穿這麽好看了,顯得好蠢。


    “我沒考好。”王葛先回答問題,免得小家夥著急。然後又一次上下打量他,讚賞:“虎子,剛才我都沒敢認你,真俊!”


    “真的麽?”我更不敢認你哩。


    “嗯!今日看到阿據,讓我想起左夫子講過的……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


    謝據緊接下一句:“君子修道立德,不謂窮困而改節。”


    二人互誇,更增歡喜。


    謝據的嗝來的快,去的快。他知王葛不能在外耽擱時間,就陪她一起往林木苑走。“我來山陰前,在南山對岸見到了荇阿弟。”


    “我阿弟?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去清河莊考試,繞道遊曆南江。他一直想看看我給他講過的樓船,也想看看我求學的大山。”不能再說了,越說越掛念。


    “荇弟很好。”謝據真誠讚道,將那天怎麽遇到王荇、交談的事都簡略一說,再感歎,“沒想到陳郡袁郎君竟然就在踱衣縣。”


    王葛……此袁郎君真是謝據曾提及的,比劉泊還早慧的袁郎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袁郎君看上去粗獷,每次出現、離去都很神秘,不似儒士,反而似俠士。


    謝據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知她確實不知袁彥叔出身。該言正事了。“我聽說,此次匠師大比與往年不同。”


    王葛肅容聆聽,謝據身份特殊,他的“聽說”肯定有依據。


    “應會提前讓考生擇農、擇兵,分別進入農考場、兵考場。考場不同,考核方式、規則皆會不同。兩類考場,唯留取的名額相同,每個考場取前四十名。”


    “總留取人數多了。”孟女吏說過,往年會稽郡、木匠大類的初級匠師隻錄取六十人。今年增加二十!“擇農?擇兵?”她低聲念叨,還真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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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此消息為真,女郎怎麽選?”


    “擇農吧。”王葛一笑,“我出身農戶,一直期望能製出讓開荒、耕地更便利的農具。”這次回鄉,她要好好鑽研犁,必須讓曲轅犁提前誕生。


    謝據搓著手,頗為激動:“葛阿姐,你信嗎?我比你還期待此心願達成。”


    “當然信。”哈,小家夥連“葛阿姐”都脫口而出了。


    “匠師大比後,你暫留山陰縣麽?”


    “不,我回家。今天我方知跟匠師的差距有多大,回去後,我想去官署匠肆曆練一年半載,明年……興許後年吧,再來山陰。”


    剛才的角逐還剩四十幾人時,她就被淘汰了,是準匠師中最後被淘汰的,可這種成績沒意義,唯一的利處是不用受罰。八百參賽者,四百名之後的都被留在匠肆裏,也不知讓他們做什麽抵罰。


    風送涼意,長街短聚,終要一別。


    謝據登車後,沒讓部曲掩門。他目送王葛,此別後,至少半年見不到。


    王葛幾步一回首,將進入林木苑,又跑回幾步,衝小家夥揮手、喊道:“虎子,等我回踱衣縣,必有再聚時!”


    “勿忘此約!”我明日就回南山了,提前在踱衣縣等你,必有再聚時。


    下午申正。


    王竹背著沉重麻袋,氣喘籲籲趕至葦亭。


    賈嫗正搬木柴,王大郎在西邊小茅屋前編筲箕。


    “阿竹?大郎,阿竹來了。”


    “大母,大伯。我阿父讓我來的,這是我從野山摘的山棗。”


    “嘖!”賈嫗心疼壞了,扯鬆王竹的衣領,果然,肩膀壓的紅了一片。“又不是近道,以後別背這麽沉的物來,要麽就趕車來。”


    “嗯。其實不沉。”


    王大郎摸索著收拾荊條。


    “我來。”王竹先扶大伯站到一邊。原來的草棚被改成茅屋,他沒覺得奇怪,把筲箕、荊條全放進屋內時,瞧出也聞出不對了,驚喜而問:“家裏買牛了?”


    “買了頭小牛。”王大郎的話剛落,院外就傳來王蓬的高昂聲。


    “竹從兄?竹從兄來了!”王蓬一臉泥,從牛背上跳下,跑進院。後頭是扛著農具的王二郎。


    小牛傻呆呆停下,王二郎牽了繩後,它才老老實實跟著走。


    王蓬先跑到賈嫗跟前,小心的展開衣角:“大母,看我逮的蟋蟀。”再跑到王大郎那,“阿父,你摸它們,五隻哩。竹從兄看,它們威風不?可能蹦了,很難逮!等菽從姐回來,給它們編個籠,咱們晚上鬥蟋蟀。呀,山棗?好久沒吃山棗了,二叔,快來看,竹從兄捎山……呀,蟋蟀跑了,別讓大鵝吃了、快快快快快!啊!”


    被吃了!


    一個話嘮的孫兒能抵一群鵝。滿院歡樂中,王翁推著獨輪車回來了,王二郎把阿艾抱下來。


    沒多會兒,王菽回來。


    烹晚食了,王竹蹲在灶旁,望著院外問:“大母,我禾從兄哩?”


    “前段時候夜裏下大雨,阿禾幫著亭吏巡夜,叫醒家裏漏雨的亭戶。程求盜誇你禾從兄幹活行,就每晚上讓他跟著巡夜,亭庖廚管飯食。”


    “真的!”王竹起身,小聲道:“那不是跟亭吏一樣了?”


    “噓。咱自家知道就行,別往外說。”


    “嗯!嘿,真好。”


    夜裏,王竹躺在大父旁邊,枕旁疊著大母給他縫製的新寒衣。布料是新買的葛布哩,填的葦絮很厚。他沒想到自己不大來,大父母也給他備了寒衣。


    他正長身板,跟阿父天天在一起,阿父從未關心他去年的衣是不是小了?上個月他從山裏摘了好多枸杞花,想拿去鄉裏賣掉,買些布把去年的寒衣改一改,哪成想,才放在雜物屋一天,阿父就把那袋枸杞花拿走了,還罵他不孝,又罵他隨阿母、鼠性,好偷藏物。


    今早他出發前,阿父不提讓他多問候大父母,數次提醒他莫忘了問菽從姐有無許親的事。嗬……他偏不問!


    菽從姐是次房的女郎,親事上有大父母、再有她阿父關懷,輪得著三房過問嗎?


    亥正了。


    亭所內,燭火未熄。


    程霜剛從臨水亭回來,告訴桓真,單英跟蹤王三郎,查到了一件尋常、又不那麽尋常的事。


    王三郎去村東,用一袋枸杞花跟地主家易糧。這原是常事,許多村民都這麽做。但是一袋普通的枸杞花,王三郎卻在地主家的曬麥場裏呆了許久。期間,一個叫賈三羊的小佃農跑出麥場,把主家賈風叫來了。